顧良轉而再問:“你這個角色,是不是村長的女兒?”“啊?”李曉玉驚訝,“我真不知道。”顧良估摸著這裏人多,可能出於某些原因,李曉玉不好多講。於是顧良沒再多問,等下午李曉玉帶著他去解密碼的路上,這才多問了幾句:“我懷疑你這個角色,是‘女鬼’生前所生的,而且是她和村長生的。”到這裏,顧良便把他上午找到的線索和目前的推測都告訴了李曉玉。李曉玉聽了,難免有些憤怒。“如果是這樣……那村長也太可惡了!”“所以你那邊——”顧良問。李曉玉搖頭:“我不知道。我隻能說,有可能。我現在的父親姓李,所以我叫李網紅。但我確實不是他們親生的。”“我來這個村子之前,其實是出過車禍的。當然了,車禍不嚴重。不過我因此住了院、查了血,我這才發現,我和我爸媽的血型不一樣。我就問他們,到底怎麽回事。”“我爸媽這才說,當初是在這村子附近撿到我的。他們倆生不出孩子,就帶走我了。”“這個村子重男輕女的現象十分嚴重。他們以為我是棄童。”“並且我身上確實很多傷,頭也磕破了。所以,雖然我養父母撿到我的時候,我估計已經8、9歲了。但我到底多少歲,生日是多少,以及8、9歲以前的記憶,我都沒有了。”“這次正好,作為網紅,我收到了網友們來這裏直播、他們就給我打賞的建議。我就想著,要不順便來看看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他們遺棄了我,我當然不想回到他們身邊。但我畢竟好奇,就想來打探打探。”顧良問她:“你今年多大?”李曉玉說:“我隻能說,我估計我25、26歲。”顧良不由道:“所以,至少25、26年前,‘女鬼’就被迫生下了村長的孩子,也就是你。她給你取名小桃,讓你長大8、9歲,也就是約莫17年前,她想辦法讓你離開,她自己則被關了起來。她被整整關了7年、受盡折磨,這才在10年前死去。”李曉玉皺眉:“太可恨了。我不敢相信,如果這種事情在現實發生——”顧良想了想,嚴肅道:“發生過的。我看過這樣的報道。”李曉玉:“那這村長,千刀萬剮,也不能償還他的罪孽。他如果來到這遊戲裏,我祝他之前在現實時曾施與過姑娘的折磨,他在這裏每天都會受一萬遍!”顧良道:“他會的。這種人一定會下地獄的。”-走了約15分鍾,顧良和李曉玉穿過果林,來到果林後方一條小河邊。河邊有無數鵝卵石,而李曉玉提到的密碼,就寫在其中一個鵝卵石上麵。那串密碼,其他人已經記下了,此刻正在村長家裏破譯,所以沒有跟出來。顧良是覺得最好來現場看看,所以就又讓李曉玉帶了一下路。石頭上是一串英文字符——“ylhegolethunaotwornitmi”。乍一眼看去,著實叫人有些一頭霧水。“這到底啥意思?是英文嗎?”李曉玉問顧良,“我們找到這個石頭就花了很長的時間,還沒來得及破譯,隻能初步感覺,是一串英文被打亂了順序。可如何還原呢?”顧良:“這個不難。”李曉玉:“!!!”顧良道:“應該就是柵欄密碼。這是密碼裏很經典的一種。”李曉玉:“柵欄?啥意思?”顧良道:“其實就是你說的,將一句話打亂順序重新組合,形成一句乍一眼看過去,讓人讀不懂的句子。但這順序不是胡亂打亂的,是有規律的。”“舉個例子,有一句話是abcdef,我們這句話的每兩個字符分成一組,兩兩排列下來,形成三行。我們可以寫成這樣——”“ab”“cd”“ef”。顧良拿出一個筆記本,給李曉玉示例般寫下這三行字符。“最後我們分別取這三行的首字母,把它變成了ace、bdf,組合起來形成的密碼就是acebdf。是不是很簡單?”李曉玉拍手。“懂了,簡單的!我們倒推回去。就可以得到最初的語序了!”顧良點頭:“對。解密唯一的難點,是我們不知道它是以多少個字符來分組的,以及是不是隻加密過一層。這個我們可以根據英文的拚詞規律,元音輔音什麽的來推測一下,不會很難。”顧良撿起石頭。“我回去破譯。但我現在覺得奇怪的是——”“這個密碼簡單,但背後的含義,可能不止這麽簡單。”李曉玉靜靜聽著顧良分析道:“係統給出的所有線索,都是有依據的。”“比如昨晚那句‘我想知道我的樣子’。我拍了自拍給女鬼,答案通過了。乍一看,這好像是個腦筋急轉彎,是投機取巧的回答。可是往下分析,就有點細思極恐了。因為這不是腦筋急轉彎,這是女鬼站在加害人的角度問的問題。”“有人刺瞎過她的眼睛,不讓她看到他的樣子。‘你看不見我’、‘你聽不見我’,這都是加害人的語氣。”“而今天,我不認為係統是真的要考驗我們解密的能力。這密碼一定有別的用意。”顧良放慢速度,緩緩地往果林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