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仙君覺得十分難堪,背過了身去,期間帶動鐵鏈聲響。背過身之後,他長發垂地,隱隱可見輪廓分明的蝴蝶骨與纖細有力的腰肌。他大部分背脊都被長發遮住,但後背在黑發中若隱若現的樣子,反而更勾人。邪徒弟的劍尖繼續往前,冰涼的劍背打在冷仙君的背上,然後撩起他的長發。邪徒弟還欲有動作時,看到了冷仙君蝴蝶骨上紋的一朵桃花。花開至夭時的那點粉,棲息在他弧度正好的肩頭,就是這世間最美的顏色。-百年前。冷仙君還是小仙童,承歡青師尊的膝下。兩人那會兒正在瀑布邊。青師尊坐在石頭上打座,小仙童趴在他的膝蓋上睡覺。旁邊桃花開得正豔,風來,吹起一瓣桃花,落在了小仙童的頭發上。青師尊睜開眼,今次的修行,就被這朵豔麗的桃花打亂了。低頭一看,桃花綴在小徒弟的頭發上,給小徒弟平添了幾抹豔色,青師尊勾了勾唇,伸出手,撿起了徒弟頭發上的桃花。小徒弟因為他這個動作醒了過來,睜開眼,抬起頭,就看見了師尊手上的花。眼見著師尊要把花丟棄,小徒弟趕緊抓住他的手。“師尊,別扔!它好看!”青師尊盯著小徒弟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徒兒,脫下外衫,背對著為師。”“好。不過師父想要做什麽?”小徒弟轉過了身,如師父所言褪下了衣袍。青師尊指尖畫了一個咒,打向他的背脊。施咒完畢,那朵桃花如同某種印記一般,就這麽刻在了他的背上。“師父,這是什麽?”小徒弟懵懂無知。青師尊幫他披好衣服,再揉揉他的頭,道:“沒什麽。你說它好看,我就把它留在你的身上,它會一直陪著你。如果我以後不在,有它在,也是一樣的。”小徒弟問:“師父?你為什麽會不在?”青師尊摸摸他的頭歎道:“沒有誰能一直陪在誰身邊。你今後的路,總歸要一個人走的。”-百年後,曾經的小徒弟已經徹底長大,並且能獨當一麵,成為了這青穹的掌門人。處在記憶混亂、即將走火入魔的狀態下,這朵桃花,忽然喚醒了什麽,讓邪徒弟一下子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似乎也有些詫異邪徒弟為什麽所有動作都停了,冷仙君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察覺到邪徒弟有些異樣,那一瞬間他的眼神,似乎跟百年前的青師尊,總算有了一點重疊。“你……”冷仙君不由皺眉。“我準你說話了嗎?”邪徒弟嗬斥一句,把劍抵在了他的喉間。就在這個時候,暗門再度打開。緊接著傳來的是土首座的聲音。“邪徒弟,住手。你不能殺他。他橫豎是死,但不該由你來殺。”邪徒弟聽到這話,到底把手裏的劍收了起來。為了防止冷仙君逃走,此處依然設置了陣法,屏蔽了所有術法。誰也無法使用術法的情況下,土首座放了個繩子編成的軟梯下來,邪徒弟深深看一眼冷仙君,沿著梯子爬上去了。土首座似乎從暗門處看到了什麽,於是暫時離開。片刻後他沿著這架軟梯走了下來的時候,手裏就多了件衣袍。似乎顧及著什麽,土首座在離冷仙君頗為遙遠的地方坐下了,隻把衣袍遠遠扔給了他。楊夜走了,顧良就沒什麽興趣進入人設演戲了。他懶洋洋地隨後把衣袍披在肩上,打了個嗬欠,板起一張撲克臉,聽土首座說道:“這百年來……你、過得怎麽樣?”顧良毫無感情地念台詞。“挺好的。”土首座:“這百年來,你是天下第一修仙門派的掌門人,風光無限,該享受的……也都該享受了。這是青穹賦予你的,也是我們四個首座、再加上三個長老賦予你的。如此,我們幾個人也好,青穹也好,都是沒有虧欠你的。”顧良:“我不太明白。這百年來,我的確手握要權,但在其位、謀其政,百年來我日夜操勞門中瑣事,亦頗為辛勞。我想,我於青穹,是有功的。如今你們將我囚禁於此,到底有何用意?”土首座再道:“我隻問你一句話,若天下黎民,危在旦夕,你當如何?”顧良反問:“天下黎民為何會危在旦夕?”土首座:“有異魔即將現世。你該聽過它的威力。它就被鎮壓在這青穹山。千年前,它以一己之力,幾乎毀了大半神州。後來青穹先祖窮盡一生所學,才將它騙入青穹鎮壓。”顧良:“它若現世,殺它即可。我作為青穹掌門,自當竭盡所能將之屠殺。”土首座:“不計性命嗎?”顧良點頭:“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