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服務道:“對。因為6月8日晚上,我在餐廳跟你們介紹了景點之後,你們看上去都挺感興趣的。我這才能在你們回客房後,與錢流浪繼續在柵欄處見麵,頗為肯定地告訴他,你們明天上午都會出門遊玩。果然,第二天早餐的時候,你們敲定了遊玩地點,並且都離開了客棧。”顧良:“所以其實也排除不了任何人。6月8日,大家都住進來了,誰都可能聽見你們的談話。”靚服務說:“除了賈遊客吧,除了他都有可能。因為賈遊客那會兒在房屋裏見鈴老板。鈴老板穿了婚紗去見的。這點應該錯不了。”討論到了這裏,顧良沒有再帶節奏,而是任由大家頭腦風暴、七嘴八舌地討論。但討論並沒有任何進展。誠如顧良預料的那樣,大家非常懷疑王孤僻和賈女友,因為她倆去過樹林,並且她倆的時間線完全可以一起造假。還有人懷疑楊夜,說高總裁下午的時間線不可能一片空白,甚至腦補他也許和靚服務有一腿,跟錢流浪之間有一段三角狗血虐戀,以至於高總裁和靚服務聯合殺了鈴老板什麽的。大家討論了一個小時,吵得不可開交後,顧良打斷了大家。大家冷靜了一會兒,又開始挨著挨著看線索證據,比如那本願望簿、又或者百鬼誌一類的書籍,上麵有沒有可能有什麽特別的記載,他們也開始慢慢地,一頁一頁地翻查。餐廳是有包廂的,此刻被用來當做一對一審訊室。顧良敲敲楊夜麵前的桌子,帶著他去往審訊室,開始單獨討論。-片刻後,審訊室內。顧良看向楊夜:“聽完大家的頭腦風暴,你怎麽想?”楊夜搖頭:“除了為了撇清自己,不斷隨便給別人潑髒水外,沒聽出什麽。”頓了一下,楊夜道:“其實我在想你剛才提的那第一個問題。”顧良:“黃廚師的那封信?”楊夜點頭:“那封信指定下午動手這一細節,聯係著鈴老板上午不在的事實,確實非常奇怪。”楊夜把眼鏡取下來,按了一下眉心。這是他有些疲勞的時候常做的動作。顧良見狀,取一瓶礦泉水,照例,打開了瓶蓋後遞給楊夜。楊夜笑了,接過顧良遞的水喝了一口,深深看他一眼,才道:“你提的這個問題非常關鍵。凶手一定是知道靚服務和錢流浪的計劃,並加以利用的人。他為什麽非要殺錢流浪,而不是任由計劃發生,直接讓鈴老板死在錢流浪手裏呢?”“再來,他為什麽提前知道鈴老板不在?你剛才對此想到的可能是——他提前跟鈴老板約好了,至少提前到淩晨5點黃廚師收到信前,跟鈴老板約好了上午要做什麽事。”楊夜道:“你說的,的確是一個可能。但這種可能意味著,他們約好要做的事,比他想要鈴老板死還重要。這就有點讓人想不透了。什麽事會這麽重要呢?”“那麽,如果這個可能性比較小,會不會有其他可能?”楊夜的語速緩慢下來,聲音有些發沉。“我剛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一個有點細思極恐的可能。”顧良皺眉:“你想到了什麽?”楊夜道:“寫信的人在淩晨5點的時候,其實並不知道鈴老板上午不在。這封信是假的。是黃廚師偽造的。他自己用左手寫的。因為事情已經發生在下午,所以他寫了下午。”楊夜重新戴上眼鏡,看向顧良:“但我想不通,他偽造這封信的理由。”第98章 犀照(15)審訊室內的光略顯得有些暗,把楊夜麵部輪廓襯得更加深邃。楊夜看向顧良,緩緩道:“第一個可能,他不是凶手,他寫這個就是搞來玩的,來幹擾的你。難道你以前得罪過他,他蓄意報複?”顧良搖頭:“我不記得有這種事。應該也不至於。那麽久沒聯係過了。”楊夜道:“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那麽,他的確就是凶手。正如他對你承認的那樣。可是他為什麽寫這張紙?他如果不寫這張紙,應該會讓自己顯得更幹淨。他為什麽要做增加自己嫌疑的事?”顧良思忖片刻,道:“他如果要幫我,把他的事情如實告訴我就是了,總不至於,他是怕我不相信他,以至於他要偽造這封信,再通過這封信給我一些信息。”“所以,他誤導我的可能性更大。可是他要誤導什麽呢……”楊夜道:“那封信上有很關鍵的時間點,也就是‘下午2點半到4點之間’的這個時間。事實上,鈴老板真正的死亡時間,可能就在這個範圍內。”“2點半之後,去往湖對岸的是靚服務。難道他寫明這個時間,隻是為了嫁禍給靚服務?”楊夜問這話用的是懷疑的語氣。因為他實在捉摸不透明月的用意。顧良搖搖頭:“可如果是這樣,他的伎倆未免也太簡單。”說完這話之後,顧良的眉頭皺起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嚴肅。許久之後,顧良看向楊夜,忽然問:“你打過麻將嗎?”楊夜:“麻將當然會,但不精吧,偶爾陪長輩,或者應酬需要會打一打。”顧良道:“麻將也好、包括撲克也好,有一種打法,叫打明牌。有的人直接把自己的牌全部亮出來,跟大家明著打。這樣一來,如果他贏了,贏的錢可以翻番。”楊夜:“你認為,明月在跟我們打明牌?”顧良點頭:“他開局坦白自己是凶手,他也確實是凶手之一。可是他有辦法讓我們找不到另一個凶手。這或許就是他打的主意。”“就好像下圍棋的時候,他先讓你幾顆棋子一樣。這種情況下,如果他輸了,不會有什麽,但如果我輸了,就會顯得我智商完完全全、徹徹底底被碾壓了。”半晌後,楊夜不免問:“該不會是,多年前你們尖子班爭排名的恩怨,一直延續到了遊戲裏吧?”——學霸們的世界真是讓常人難以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