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被封印之人的話後,林白的麵色這才緩和些許。


    隻要娘子無事,那就沒事。


    但要是自家娘子遇到危險,不管是誰林白都會斬了他。


    “說吧,你想告訴我什麽?”


    麵色平靜,他緩緩走到祭壇邊緣,目光直直望著數條鎖鏈捆綁的人。


    “還有兩年時間,祂就會重新歸來。”


    “無盡的循環,無盡的殺戮,無人能阻止。”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們還有我身後的東西。”


    他轉頭看了一眼鑲嵌在牆壁的核心,寂靜的空間內,沙啞聲不斷響起,林白目光微沉。


    “誰會歸來,神?”


    他非常疑惑,通過封印之人三句話的功夫,他能看透的消息並不多。


    唯一的猜測隻有那尊神是製造殺戮的機器,且會在兩年後降臨,讓世界陷入危機。


    但是!


    祂來就來唄,林白覺得不關自己和娘子什麽事。


    到時隻要有自保的能力,帶著娘子離開仙界照樣能生活。


    “嗬嗬,現在的你應該正在想不關自己的事吧?”


    “很可惜,誰都逃脫不了,除非本身脫離此方天地的控製,去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若不然都會伴隨世界重組循環。”


    又是一連串的話語傳來,林白越聽越迷糊,搞不懂他真正的意思是什麽。


    心底隻有一些猜測,世界重組循環…


    難不成每過一億年,天地都會發生不可逆的事情,最終導致時間回到過去?


    這是林白能猜到的唯一解釋。


    “你能不能說清楚,不要再打啞謎了。”


    眉頭深皺,林白打算不再細想,抬眼再次看向封印之人。


    猜來猜去可能還猜不到真正的結果,還不如直接問向眼前人。


    “看完我這張臉,你就明白了。”


    封印之人沉默良久,最終沙啞開口。


    然而林白卻是瞳孔微縮,暗暗倒退兩步。


    早在之前的猜測漸漸浮現,直到封印之人抬起頭,顯露出林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麵龐。


    “現在你明白了嗎?”


    聲音不再沙啞,林白再次倒退兩步,實在是想不通。


    世界上竟然還有人能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連語氣聲音都相同,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是,他的主要猜測不是在這裏。


    而是思索之前封印之人的一言一語。


    “殺戮,重組,循環…”


    “循環…”


    突然林白瞳孔一縮,目光不可思議的落在封印之人身上。


    “沒錯,我是你的前世。”


    “更準確來的說,我已經循環十三次。”


    “最後一次還是沒能成功,係統本源消耗殆盡,無法再帶我回溯時光,回到過去。”


    “所以我被那尊神封印在這裏,將滿一億年。”


    “哢哢!”


    又掙脫了幾下鎖鏈,發出沉悶的聲響,卻猶如大錘般敲在林白心髒上,讓他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如今他一切都想通了。


    為什麽葬龍之地被稱為禁地,卻對自己與娘子沒有威脅。


    第一次見到他的熟悉感,還有傳承之地小猿的認主,以及最後在寰宇內碰到形似小猿的妖獸。


    一切都是循環下來的結果,若是他也無法斬殺那尊神秘的神境存在,恐怕要重走眼前封印之人的老路。


    最終被封印在這裏,等待下一個自己的…到來。


    “不對,你身旁的……”


    “她死了,每一次輪回,無論我再怎麽努力,實力再怎麽強橫。”


    “我唯一無法改變的就是她死在九神仙帝手中!”


    “每一次,每一次都隻差一分!”


    林白的話音還未說完,就被他隨之打斷。


    封印之人說著說著,林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角浮現的血淚。


    不禁暗暗咽了一口唾沫,他轉頭看向角落九神仙帝的屍體,也怪不得死狀那麽淒慘了。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他或許殺了他很多次,可最終都沒能逃脫娘子身死的下場。


    這種感覺林白最為清楚,當初蘇祁煙義無反顧擋在自己身前,說出:


    先讓我睡一覺時…


    那一刻林白的心差點碎了。


    而眼前的‘自己’,林白雖無法與他感同身受,但隨意想想,就能感受到他溢於言表的痛苦。


    “這一世我被封印在這裏,了卻一樁心事,也算一件好事。”


    “我已無心逐鹿,隻想去見她。”


    “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封印之人神情陷入平靜,重新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麽。


    林白轉頭看了一眼蘇祁煙,通過前世自己所言。


    他已經能確定下來,自家娘子在傳承之地麵對九神仙帝時,是必死的局麵。


    但被前世的自己出手阻止,若不然他恐怕同樣要失去蘇祁煙。


    “謝謝。”


    重新轉過頭,林白向其拱拱手道了聲謝。


    “嗬,我已經失去她,不可能再讓你失去。”


    “隕神之地,也就是你心中的傳承之地,啟靈神果拿到了吧,那是為她準備的。”


    “隻有都稱神,再帶上我們共同的力量,才能有一絲機會將祂斬殺。”


    “陪好你娘子,我也要去找我的娘子了…”


    這道語氣略顯沉悶,林白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下一刻一道通天光柱自封印之人體內迸發而出,穿過裂縫直達天際。


    一道道神秘看不懂的符文將他包裹,與此同時,林白的身軀不受控製般漂浮而起。


    “格子!”


    “帶上我未完成的事情,助他斬神明!”


    隻聽大片符文籠罩下,傳出一聲暴吼。


    緊接著就見原本鑲嵌在牆壁的核心,同樣散發出一道璀璨的光輝。


    “這是你的使命,也是我們共同的使命,唯有獻祭自身,才能在這一世阻止祂的到來!”


    “莫要怪我…”


    最後的聲音變得溫柔下來,封印之前揮手間朝核心打入幾道黑色的符文。


    “我主,我從未怪過您。”


    “我本就是您賦予意識,賦予生命,能現世看看這外界的風景,我已經很滿足了。”


    核心的光芒更加耀眼,整座空間都被一片白光所覆蓋,猶如迷霧般,哪怕伸手都看不到五指。


    他的意識在黑色符文的侵蝕下漸漸消散,最終化作一顆菱形結晶靜靜懸浮。


    “這是我的神格,將他融合,就能成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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