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統應了滕雲之後,立馬趕到大牢裏,他見到呂世臣,呂世臣自然不肯歸降,趙統道:“你肯歸降,大王才會放了奉洺。”


    呂世臣冷笑了一聲,“將軍當我是三歲的小娃娃麽,呂某雖然是書呆子,但也在官場混跡了這麽久,你的話有幾分可信麽?你捫心問問自己信不信。”


    趙統確實自己也不信,隻好道:“滕南侯答應救奉洺和趙戮將軍,信不信由你,如果是你的問題,讓滕南侯沒有辦法出手相救,那麽後悔的是你,反正我的話已經帶到了。”


    呂世臣聽了“滕南侯”三個字,略有些驚訝,他被關在滕南侯府的時候,和滕雲見過幾麵,雖然交集不多,但是滕雲的為人他還是佩服的,於是道:“如果真的能就奉王出去,我就歸降,如果是誆騙呂某的,反正呂某賤命一條。”


    趙戮被關在牢裏,他無父無母,也沒有兄弟姐妹,自然毫無牽掛,如今在陰濕的牢房裏,隻有氣窗透進來的一絲光亮,反而覺得心裏敞亮了不少,那種壓抑的負擔,反而沒了。


    隔壁也不知道關的是什麽人,不是砸牆就是砸鐵鏈的聲音,趙戮起初聽著心煩,隻是後來聽慣了,也就不會煩了。


    他枕著雙手躺在地上,地上很涼,有些陰冷,這種環境下,其實最適合回憶一下事情,趙戮總是不自覺地回憶以前,高興的,不高興的,痛苦的,歡心的,和奉洺第一次見麵的場景,第一次強要奉洺的場景,或者是奉洺討好自己穿女裝的場景……


    趙戮仰躺著,伴隨著“乓乓乓”的砸牆聲,“哢嚓哢嚓”的鐵鏈聲,竟不自覺的流下淚來,染濕了鬢髮。


    趙戮一輩子沒有哭過,生死離別沒有哭過,沙場裹屍沒有哭過,沒想到在最後一切下了定論的時候,竟然止不住的眼睛發酸。


    牢卒來送飯,一邊走一邊指著隔壁笑道:“這關的是誰,這麽大陣勢?”


    “唉,瘋子,怕他跑了,據說叫什麽奉王。”


    “奉王?那可不了得,不過現在是階下囚了。”


    趙戮聽著,猛然翻身而起,“哐當”一聲撞在欄杆上,碰翻了一邊的飯也不管,隻是努力往旁邊看去,隻是欄杆隔得那麽窄,怎麽可能看到旁邊。


    趙戮想開口叫奉洺,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蹲了三天的牢房了,竟然隻和心心念念的人一牆之隔……


    趙戮死死攥住欄杆,指甲紮進肉裏,猛的砸了兩下牢門,牢卒看著趙戮發瘋的砸門,罵了兩句也不敢靠近,隻能發狠的道:“啐你娘的,一個落魄的將軍也敢這麽橫,給爺爺老老實實的,過兩日就淩遲處死了,折騰什麽折騰。”


    這樣似乎仍然不解氣,趙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什麽事情才能化解心中的鬱結,隻能一遍一遍輕輕呢喃著“奉洺”。


    隔壁砸牆的聲音忽然斷了,寂靜了片刻,傳來隱隱的哽咽聲。


    過了兩日,因為薛鈞良要立後,所以大赦天下,特意赦免了趙戮的無禮,將他從牢裏放了出來,趙統親自過去接趙戮出獄。


    趙戮想要去看隔壁到底是不是奉洺,隻是此時隔壁的牢房已經空了。


    沒兩日趙戮上書請求辭官回鄉,薛鈞良沒有難為他,批了摺子,賞了他重金。


    沈翼因為文採好,負責擬定立後的詔書,擇了日子,早朝的時候薛鈞良讓人宣讀了聖旨,把立滕雲為男後的事情公諸天下。


    冊封的儀式自然少不了,薛鈞良並不想弄得簡單,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重視滕雲,讓所有人都不敢怠慢滕雲。


    冊封大典上薛鈞良封賞了鳳印,又讓人宣讀了詔書,隨即是百官朝賀、跪拜,祭告天地之後,滕雲在宗廟玉牒上正式改為皇後。


    冊封之後是宴席,薛鈞良為了滕雲也算是精心準備,一樣都不能缺少,一樣都不能不精緻,滕雲自然是感動的。


    百官都來赴宴,薛鈞良興致很好,喝了不少酒,酒過三巡之後,薑諭走過來,附耳對薛鈞良說了句什麽,薛鈞良先是皺眉,隨即微笑,揮手讓薑諭下去了。


    而此時滕雲心裏是有點發慌的,不是喝多了酒,隻是因為他知道薑諭是過來說什麽的。


    薑諭沒想到薛王會是這樣的反應,畢竟這件事可不是小事,還以為會惹得薛王震怒。


    薛鈞良眯著眼睛微笑,看起來似乎喝醉了,他和滕雲的目光對在一起,滕雲顫了一下,心虛的轉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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