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鈞良道:“滕信啊,孤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你,你是太子出身,身份高貴顯赫……”


    滕信趕緊道:“罪臣不敢,罪臣生來就沒有太子的福分,隻盼望還能上陣殺敵,做一個小卒也心甘情願。”


    薛鈞良心裏暗笑,這個滕信看起來還挺謙和,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能量力而行,如果不是滕王把他逼得慘了,想必也不會如此暴躁舉事的。


    薛鈞良笑道:“愛卿先別急,孤並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褒獎你的過往罷了……孤聽說你秉性沉穩忠厚,用兵也不驕不躁,後陽還跟我說過,和你交兵廢了他不少腦筋。孤身邊就缺少這樣的人才啊,既然滕南侯想舉薦你,說明你的品行沒有問題,你的建樹也是眾人有目共睹的,那麽孤沒有道理不重用你。”


    他說著站起身來,滕雲和滕信也得跟著站起來,薛鈞良接著道:“有人說孤是暴君,說孤隻知道征戰,殘暴不仁,可是孤比起滕王來說,還差得遠吶!最起碼孤雖然有仇必報,但是不會記仇,如果你是人才,就一定會得到重用。孤也不會把自己的子民推出關外任人宰割,就算是難民,在孤的眼裏,也和太子一樣,同樣是孤的兒子們……”


    薛鈞良轉過身來,麵衝著滕雲和滕信,笑道:“或許你們該項了,薛王油嘴滑舌的,到底有幾句話是真的,有幾句話是假的……其實孤可以告訴任何人,孤說的話,沒有幾句發於肺腑的,隻不過孤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一字千金的,字字不悔!”


    滕雲有一瞬間怔愣,雖然薛鈞良沒有穿蟒袍,沒有戴冕旒,但他的氣勢仍然是個帝王,不容他人質疑的威信和威嚴。


    他說的沒錯,比起滕王,薛鈞良是一個非常開明仁義的君王,不管是不是他的初衷,不管是不是他願意的,他沒殺滕王,隻是把滕王貶成了庶民,他也沒殺滕信滕裳甚至是自己,他同樣沒有動過薛鈺一分一毫。


    然而薛鈞良也不是仁慈過頭的人,這些不能殺的,沒有用武之地的,不能為他所用的,貶的貶降的降,能為他所用的沒有一個人不是感恩戴德的。


    在滕雲怔愣的瞬間,滕信很適時的說了一句“陛下英明。”


    薛鈞良道:“說了這麽多沒用的,其實就是想告訴你,滕信啊,你雖然之前並不是薛國人,但是孤給你糧餉,給你官位,給你施展抱負的沙場,你從今往後,就是薛國的人,你想帶兵,就給孤帶出點樣子來。”


    滕信激動的雙腿一曲跪在地上,以頭叩地,道:“謝陛下大恩!微臣一定肝腦塗地不辱所望!”


    薛鈞良笑道:“起罷,別動不動就跪了。”


    又轉頭對滕雲道:“正安軍怎麽樣了?”


    滕雲回話道:“依微臣這兩天所見,正安軍治軍嚴明,收服的話需要些時日。”


    “滕裳在那邊呢?”


    “正是,微臣先回京來報信,騰先生還在那邊。”


    “有他在,孤挺放心的。”


    薛鈞良道:“著滕信何忠何義何仁編入正安軍,等滕裳收服軍權的時候,正安軍又多了四虎將。”


    滕信跪下來謝恩,已經感激到幾乎落淚,他的生身父母都沒有這麽看重過自己,一個外人對自己這般器重,豈能讓滕信不感激涕零。


    薛鈞良點了點頭,道:“這裏景致不錯,孤也不著急回京去,滕信啊,你去整理一下事物,準備搬出去罷。”


    滕信應了,其實他也能聽說來,是薛王想要支開自己,和滕南侯單獨說話。


    滕信是識趣的人,做了這麽多年本分的滕王太子,他當然知道什麽該聽什麽不能聽,當下恭敬的垂首退出了花園。


    薛鈞良見他走了,笑道:“滕卿回來的如此之快,是不是想我了?”


    滕雲難得一見薛鈞良如此霸氣威嚴,轉瞬間又恢復了平日裏調侃的模樣,但是不得不說,這樣子的薛鈞良讓他更容易放鬆下來,減低戒備。


    滕雲道:“微臣的探子探得了讓微臣不得不回京的消息。”


    “哦?是什麽消息,還能勞動孤的貴妃。”


    “陛下……”


    薛鈞良咳嗽了一聲,笑道:“嗯,我聽著呢,你說罷,這次我不插嘴。”


    滕雲無奈的嘆口氣,道:“奉國郡主在正安侯府受了氣,在幾日前已經偷偷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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