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後陽抬頭去看小亭子的匾額,這樣一座亭子兀立在光禿禿的邊界,看起來似乎有些蒼涼。


    匾額上寫了三個字——碧血亭


    薛後陽盯著這三個字看了良久,身後跟著的長隨是滕南歸順的降兵,薛鈞良為了顯示薛國仁厚不計前嫌,都給他們加了官賞賜了東西。


    薛後陽問長隨道:“這亭子是誰題的字?”


    長隨恭敬的回道:“是滕雲。”


    “滕雲?”


    薛後陽一驚,道:“哪個滕雲?”


    長隨道:“滕南百姓心中自然隻有一個滕雲,當年的鐵將軍……雲將軍一身忠烈,駐守邊疆,當時曾到過這裏,為這座小亭寫了匾額。”


    薛後陽聽罷有些發怔,他記得以前進宮的時候偶然看到過皇後的墨寶,寫的正好是碧血兩個字,和眼前這個匾額竟是有幾分相似,薛後陽可沒有過目不忘的功力,而且也隻有兩個字,不能確定,也不能說明什麽。


    但薛後陽並不笨,他的心思在該謹慎的地方絕對不會粗心大意,薛鈞良總是問滕裳皇後的事情,問滕裳和皇後是不是相識,幾次三番的試探滕裳,他都看在眼裏。


    薛後陽吩咐長隨把匾額臨摹下來,讓人送回京城去,麵呈薛王。


    ☆、58 第十三章 迎刃而解


    俞諶兵退二十裏,命人順河岸紮下營寨,綿延百裏來以城牆的布陣來抵擋章洪的前進。


    隻不過俞諶忘了一點,那就是營寨拉得越長越難以自救,雖然他也想到這一點,營與營之間相距不遠,這就更造成了弊端,一旦敵人放火,百裏營寨都會相繼失火,章洪沒道理不用火攻,這可謂是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郎靖勸諫俞諶,俞諶反而大怒,罵郎靖年輕不知天高地厚,說自己打仗數十年,難道還怕一個章洪不成?


    俞諶不但不聽郎靖的勸諫,還命人把他抓起來,要推出去砍頭,說他擾亂軍心,主簿張默和眾將苦苦哀求,說郎靖是陛下親點的人,而且是薛鈺的心腹,如果殺了頭會一下得罪很多人,俞諶在憤憤不平的放了郎靖一馬。


    郎靖知道這一戰必敗,隻可惜或許敗事傳到京城,薛王會一怒之下牽連鎮僵侯。


    不多日有將士送聖旨而來,命眾人叩拜接旨,說俞諶用兵不慎,導致兵退,薛王已經革去他主帥一職,要求立刻交出兵符和帥印然後返回京師,上將軍滕英正趕往洺水。


    俞諶聽了不快,又聽是滕英這個小白臉搗的亂,竟然概不接旨,還扣押了宣讀聖旨的衛兵。


    俞諶抗旨弄得軍心惶惶,但是也沒人敢站出來反抗,生怕要當第二個郎靖。


    俞諶點了精兵一千,讓他們穿上鎧甲帶著頭盔,手上執著長槍,和俞諶一起去會一會新來的上將軍。


    主簿張默以前也是一名大將,隻可惜上陣殺敵的時候廢了右手,雖然提筆寫字無礙,但拿不了重物,隻能退下陣來當一個文官,他跑去向郎靖問計,郎靖隻是道,“滕英來了就可退敵。”


    滕雲帶著大軍趕到洺水的時候,就聽靠前的士兵突然道:“將軍,前方似乎有一隊人馬。”


    此時有些大霧,看不清遠處,滕雲怕是章洪的埋伏,不敢貿然讓大家進軍,那隊人馬卻往這邊而來,打頭的走的近來,竟然是俞諶。


    俞諶手上拿著長槍,看到滕雲冷笑了一聲,道:“滕妃娘娘來了。”


    滕雲聽他第一句就知道俞諶不服自己,說道:“俞將軍可是來呈交兵符官印的麽?”


    俞諶聽罷又是一聲冷笑,啐了一口痰,道:“你算什麽東西,也趕來洺水領兵?”


    說著長槍抬起,槍頭指著滕雲,囂張的道:“今天你若是能從這裏打過去,你


    便是上將軍,如果你連我手上的槍也過不去,做什麽上將軍,趕緊滾回上京當你狗屁的男妃去。”


    滕雲道:“陣前動手,恐怕會擾亂軍心。”


    俞諶笑道:“不敢了就老老實實回去,沒必要顧左右而言他!”


    張默這個時候站出來道:“如今正和章洪對壘,如果兩位將軍動手,的確會讓眾將士起疑,不如這樣……在場眾將士都是見證,兩位將軍各自手持帥旗,以前方的山丘為界,誰能第一個把帥旗插在小山之上,便是洺水的主帥,眾將士也自當心服口服。”


    俞諶抬眼瞧了瞧滕雲,似乎非常不屑,如說對方是個文官還行,要和自己搶帥旗,豈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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