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裳終於轉過頭來瞧他,“看來鎮僵侯瞧得都挺透徹,那滕某隻好借花獻佛,把這些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侯爺。”


    他頓了頓,笑道:“好好的在邊疆作一方霸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什麽不好?何必強求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薛鈺臉色稍微變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常溫文爾雅的模樣,“裳相這麽久沒見,言語還是這麽不饒人。我經常聽說,滕國的相爺為人慈愛寬厚,怎麽輪到我薛鈺,竟被刻薄呢?”


    滕裳道:“並非我故意刻薄侯爺。”


    他說著,微睨了薛鈺一眼,眼睛裏竟有些勝券在握的光彩,笑道:“侯爺倘若不給我下套馬索,滕某又豈是惹是生非的人?”


    “你這話……”薛鈺道:“我不明白。”


    “你沒進京之前,薛王下令讓我徹查皇後遇襲一事……”


    “哦。”薛鈺應聲道:“皇後竟然遇襲了,查出了什麽?”


    滕裳道:“沒見到侯爺之前,我還有些問題想不通,但是自從那天隨侯爺喝了幾杯茶,竟然都想透徹了。”


    “哦……”


    滕裳見他還是穩穩地催著馬,也不著急,慢悠悠的道:“那些刺客確實是滕國人沒錯,卻不是我滕裳的舊部,他們被擒之後先是誣陷奉王,最後又改口,說是我指使的。這是一箭雙鵰,想要惹怒奉王,又能除掉滕某這個眼中釘……隻可惜,侯爺可能沒想到,薛王竟然把此事交給滕某處理。”


    “我?”


    薛鈺故作驚訝道:“好好的,怎麽扯上了我,刺殺皇後這個罪名,我可當不起……更何況,幾乎京城裏的人都聽說過,我和皇後娘娘曾經定過情,我又怎麽可能害她。”


    滕裳笑了一聲,道:“明眼人麵前就不要說暗話,當年咱們第一次見麵,你那時候已經是鎮僵侯了,是也不是?身為侯爺,卻擅自離開封地,假扮學


    子在滕國大臣府裏做食客,侯爺,您的居心何在?”


    薛鈺也笑了一聲,卻不否認,突然催馬快走了一下,轉頭道:“你想打仗,是麽?”


    他說完,忽然驢唇不對馬嘴的又道:“你若有野心,倒是個人才,但你有的隻是一顆木嘎達的愚心,愚忠是會害死你的。”


    滕裳緊了緊馬韁,薛鈺說的的確有理,滕裳對於滕國的忠心,已經到了不遺餘力,不惜性命的地步,但是要他改投別路,說起來很輕巧,因為他們都不是滕裳,沒有體會過身為一個沒有血親的養子,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無條件信任自己的感受。


    薛鈞良伸著手讓宮人替他整理朝服,薑諭站在一邊隨時聽候吩咐。


    薛鈞良道:“皇後的病怎麽樣了?”


    薑諭道:“這幾天禦醫天天過去請脈,聽雲鳳宮的宮人說,皇後娘娘除了用膳不太好,其他沒有什麽。”


    “嗯。”


    薛鈞良隻是應了一聲,也沒表態,就抬步出了寢宮,向前殿去了。


    朝中有大臣呈上邸報,是回報薛鈺和滕裳軍隊的,薛鈞良也沒讓人呈上來,隻是道:“讀。讀給孤聽聽……孤猜,這一定是捷報。”


    他一說這話,大臣拿著邸報的手都有些打顫,要是捷報還好,若是打敗了仗,估摸著連自己都會遭殃。


    那大臣顫巍巍的拆開邸報,讀了出來,大意是鎮僵侯薛鈺帶領大軍和糧草還未和先頭部隊匯合,半路竟然遭遇了程田一支精銳部隊的埋伏,程田早有準備,幸而鎮僵侯帶領將士英勇奮戰,突出了重圍,參軍滕裳斬殺程田手下大將馬敬,雖然損失了少量糧草,但是也振奮了士氣。


    那大臣讀前麵的時候,幾乎磕磕巴巴差點就跪下去,幸好讀到後麵突出重圍那段,才算鬆了口氣。


    薛後陽站在大臣中間,不禁捏了把汗,雖然邸報上麵隻是寥寥幾筆提到滕裳,而且也沒有經過,但他一向都在行軍打仗,自然知道其中兇險,尤其滕裳並不是薛國中人,能讓文書在邸報上寫上他的名字,一定是立了頭等功,贏得了軍心。


    薛鈞良聽罷了,緘默了很長時間,隨即才大笑了一聲,讓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程田向來自負,這次偷襲失敗,一定給他不小的打擊,孤可要好好的獎賞鎮僵侯……哦,還有滕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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