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雲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薛鈺,他當然知道薛鈺不可能是對皇後多深情,如果真是那樣,這麽多年都忍了,為何突然跑進京來。


    薛鈞良以前把兵力都用在對抗滕國上,雖然現在是戰勝的姿態,但國內空虛,正在休養生息,薛鈺這時候進京來,絕不會安什麽好心。


    滕雲不想管薛鈞良和薛鈺的事情,但是前提不要惹到自己,因為滕雲目前的身份是奉國長主,身在薛國也算是寄人籬下,所以薛鈞良也是,薛鈺也是,經常拿他當幌子。


    酒過三巡,滕雲坐膩了,也懶得看他們你來我往的假笑,和薛鈞良告了乏,就先退席了。


    薛鈞良自然不會生氣,還很曖昧的笑道:“是昨夜累著了麽,辛苦你了。”


    滕雲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難得有些臉皮發燙,連手心也熱了起來,趕緊含糊了一句就退了下去。


    滕雲帶著袖瑤往回走,他喝了些酒,似乎有些醉意,要是以前定然不會醉,不過現在這個身體羸弱,酒意上了頭,暈暈的難受。


    他沒回寢宮,在小花園裏轉了轉,天氣冷了,被風一吹雖然涼,卻舒服了不少。


    袖瑤道:“娘娘,回去罷,這裏涼,再病了可就麻煩了。”


    滕雲嘴上答應,但是沒走,他頭腦暈乎乎的,不吹涼風似乎不舒坦,以前在軍營裏也是,才不會注意什麽小節,而且在軍營裏也沒有多好的條件,和士兵們同吃同住,朝廷每次都拖著不給撥款,糧餉都跟不上,吹涼風也算是一種享受。


    滕雲回憶起一些往事,或許是酒意的催使,他有些感慨,自己處在薛國的爾虞我詐中,一不小心都自身難保,他有半個多月沒見過滕裳了,滕裳是男子,也不能經常進宮。


    滕雲嘆口氣,就聽有人也跟著嘆了口氣,一個青衫公子從小亭子另一頭轉了過來,正是薛鈺。


    薛鈺走過來,笑道:“娘娘何故嘆氣?”


    滕雲都沒看他,道:“侯爺何故不在宴席?”


    薛鈺笑了一聲,走前一步,道:“自然是因為雲妹。”


    袖瑤抽了口氣,她也不敢說話,她一直服侍皇後,這倆人真有什麽她絕對不相信,但是聽薛鈺的話她又不得不信。


    滕雲也笑了一聲,語氣還是很自然道:“侯爺怕是認錯人了罷。”


    “雲妹這麽說……”


    薛鈺還是一副笑意,隻是染上了一絲失落,蠻像那麽一回事的,道:“想必你這麽說,一定有難言之隱。”


    滕雲看了他一眼,道:“侯爺回去罷,宴席是接風宴,沒了侯爺不成體統。”


    薛鈺看著對方冷淡的表情,麵色終於有一絲絲改變,但是瞬間又恢復了笑意,“雲妹忘了,咱們的約定……”


    滕雲又看了他一眼,“不曾記得。”


    “是麽?”薛鈺臉色沉下來,冷笑道:“我就該知道……當初咱們是如何說的,你還真是薄情,薛王最近寵你,讓你忘了該記得的事情麽?”


    袖瑤見鎮江後變臉,聲音有些怕人,壯著膽子道:“侯爺……請自重。”


    薛鈺冷眼瞥了一下袖瑤,完全沒把袖瑤當一回事,又轉頭盯著滕雲,他剛要說話,就聽有跫音而至。


    小太子薛佩蹦躂噠的跑過來,一下撲到騰雲懷裏,差點把滕雲帶一個趔趄。


    薛佩一臉天真的道:“母後母後,您怎麽沒回宮去,讓兒子好找。”


    他說完,狀似驚訝的看著薛鈺道:“小皇叔也在,父皇還在到處找皇叔呢,大臣們都想敬酒,隻不過找不到人。”


    薛鈺微微低頭看著薛佩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身後的謀士郎靖輕聲換了一聲“侯爺。”


    薛鈺這才收回眼神,道:“喝多了酒憋悶,不知不覺就走過來了。”


    他說完就帶著郎靖回去了。


    薛佩看著他走遠,這才伸手拍了怕胸口,道:“母後,您怎麽惹上這麽一隻狐狸。”


    滕雲笑道:“你才多大,能看出誰是狐狸?”


    薛佩道:“兒子將來也是將才,要上戰場安邦定國的,怎麽看不出來,況且我也不小了。”


    確實是,薛佩已經快八歲了,雖然六歲才開始讀書步射,但是書房的薰陶遠遠沒有皇宮這個染缸來的世故。


    在禁宮裏的孩子,還沒去書房讀書,就已經知道虛虛假假了,何況薛佩如此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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