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傷,不是醜娘娘本身長得這般。


    禦醫也不敢太過直視娘娘,畢竟那是皇後,而且大王突然對皇後這樣重視,也怕直視皇後是種褻瀆。


    薛鈞良始終看著禦醫診病,幽幽的道:“愛卿醫的如何,娘娘的傷什麽時候能好?”


    “這……”


    禦醫揣摩著聖意,躊躇了一下自己的言行,道:“回陛下……微臣肝腦塗地也……”


    隻是禦醫的話還沒說完,薛鈞良已經發話了:“廢話都揭過。”


    “是……是,一個月內定然能痊癒。”


    “一個月……”


    薛鈞良沉吟了一聲,“時間長了點。原來孤王養了一太醫院的廢物,區區瘀傷要一個月?”


    “陛……陛下饒命!半個月……半個月之內,微臣用項上人頭擔保,必能醫好娘娘。”


    薛鈞良這才滿意的“嗯”了一聲,道:“叫薑諭跟你回去,拿些清涼治痛的藥膏來。”


    “是、是。”


    薑諭做事很麻利,沒用多長時間就拿著藥膏回來了,而且深知薛鈞良的秉性,把眾人屏退下去,自己也退了下去。


    薛鈞良把藥膏的蓋子打開,讓滕雲靠在榻上,作勢要親自為他塗藥。


    這種討好的樣子,如果換做別的妃子,早就美的心花怒放了,隻不過滕雲不是女人,理解不了對方的體貼溫柔,隻覺得薛鈞良心機重。


    他一邊取滕國的大公主,一邊穩住自己的皇後,等薛國休養生息夠了,肯定要先滅滕國,再把矛頭指向奉王。


    也許開疆擴土是君王的本性,沒有這種本性也做不了君王,果然滕雲不是奪嫡的料子,隻能一輩子守土做將軍。


    滕雲整個人都繃緊了,他靠著軟榻後背僵硬,薛鈞良的臉和他距離太近,這讓他非常不舒服,幹脆緊緊閉上眼睛。


    他這舉動卻把薛鈞良逗笑了,看著他緊張的樣子,薛鈞良就忍不住想逗他。


    滕雲一副就義的表情,就等著薛鈞良上藥,上完了就完了,哪知道等了半天,神經一直緊繃著,對方卻遲遲沒有動靜,忍不住睜眼去看。


    薛鈞良一臉淺笑的看著自己,愉悅的笑容中還帶著戲謔。


    滕雲知道自己被耍了,臉色一下垮了下來。薛鈞良卻溫聲道:“好了,不鬧你,別動給你上藥。”


    真的好像是一個安撫妻子的普通丈夫一樣。


    按理說,被安撫的妃子這個時候應該順勢撒嬌,然後增進一下和薛王的感情,隻是滕雲堂堂一個男兒,聽著一個君王和自己柔聲說話,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第九章 “戮”


    宮女站在落地的銅鏡前,為坐在前麵的人小心翼翼的梳著黑髮。


    那人一身鵝黃色的羅裙,明黃色的流紈束著纖細的腰身,身段曼妙風流。


    “瑞雪,你看我是不是生了白頭髮了?”


    那人說著,軟若柔荑的手指輕輕夾起一縷頭髮來。


    別看他一身裙衫,但是張口的聲音卻不像女子一樣嬌柔婉轉,聲音有些略略發低,其實也算是清亮,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個男子。


    “大王,”瑞雪笑道:“哪裏有白頭髮,奴婢可連白頭髮的影子都沒瞧見吶。”


    那人也笑了一聲,施著淺淺粉黛的笑容笑的風采逼人,“你就會討好我。”


    “奴婢不敢,奴婢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您想想啊,奴婢要是跟您撒謊,主子知道了一定打斷奴婢的腿。”


    聽瑞雪說“主子”二字,那人突然收了笑意,道:“你主子近日好麽,他也不進宮來,隻叫你每天過來一趟,是不是厭煩我了?”


    “哪能啊大王。”


    瑞雪道:“主子為了大王您天天奔波的處理朝政,奴婢是個小女子什麽都不懂,隻知道最近主子勞累的都消瘦了,聽說是當朝左相總是和主子不對盤……主子為了不讓您擔心,都不叫奴婢跟您說。”


    那人聽了忽然冷笑一聲,“左相敢跟逐鹿侯對著幹?誰給他的膽子?”


    “大王別氣,是奴婢多嘴,主子就怕您生氣傷身,說最後還是他心疼吶。”


    “你就會討我歡心。”


    男子聽瑞雪一番討好的話,心裏也知道半真不假,隻是仍然止不住的笑意,方才冷酷的麵容瞬時被融化了,眉梢上都染了不少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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