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見我這般,略作沉思,將手中斷劍扔在地上,隨後便離開了酒館。


    “大師!”胡翔飛扭頭喊了一句,卻見那道士在走出酒館之後,飛快隱沒在夜色之中。


    胡翔飛現在也明白了,那位並不是什麽大師,而是個騙子。


    可當他回過神來,看著我手裏的紫符,眼神再度彌漫出一抹恐懼。


    “大,大師……”胡翔飛聲音顫抖,眼神卻是有意無意的看著我手裏的紫符。


    很顯然,他是在擔心附在紫符上的張豔。


    “胡翔飛!”我故意將聲音提高八度,朝他怒喝了一句。


    他猛然打了個哆嗦,驚恐的看著我。


    我看到他喉嚨滾動了一下,不等他開口,瞪著他說道:“你認識張豔嗎?”


    提及張豔,胡翔飛眼神明顯閃過一抹惶恐,但很快被他強壓掩藏了下去。


    “我不認識!”他無比堅定的說道。


    我淡淡哦了一聲,挑眉看向了胡翔飛,冷冷說道:“既然不認識,那張燕的父母為什麽會在你店外拉橫幅求公道?”


    “今晚你在場?”胡翔飛看著我,眼神閃爍著不可置信。


    我沒搭理他,再次開口說道:“張豔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你店裏的女鬼你真不認識嗎?”我故意將語調放慢,聲音悠悠。


    在這靜謐的酒館裏搭配著我的聲音竟隱隱有些森然,竟讓胡翔飛不由發生劇烈顫抖。


    “大師,我真不認識叫什麽張豔的,你看到了,我就是個酒館老板。”


    胡翔飛看著我,依舊嘴硬開口,決絕開口說自己不認識張豔。


    “既然你說不認識,那我便讓你與張豔見麵親口對質!”


    話音落下,我壓根沒他反應的機會,手指輕輕摩挲著紫符。


    授意之下,張豔便從紫符中迸射而出。


    “胡翔飛,你,真的不認識我嗎?”張豔飄蕩在空中,俯視著胡翔飛,聲音悠悠,沒有任何一絲情感。


    胡翔飛抬頭看著飄蕩在空中,臉上冰冷如霜的張豔。


    尖叫出聲,整個人瞬間躺倒在地,黃白之物竟順著他雙腿溢流而出。


    我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冷漠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常言說,惡人還需惡人磨,就是這個道理。


    “胡翔飛,你真的不認識我嗎?”張豔漂浮在空中,俯視著胡翔飛,聲音比之前要陰戾不少。


    “張豔,你,我……”話還沒說完,胡翔飛便一頭昏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覺整個酒館的氣場發生著巨大的改變。


    抬眸望去,張豔周遭洋溢著鬼氣,且越發濃鬱。


    “不好!”我暗道一聲,心中不禁咒罵著自己。


    張豔自殺身亡,本就怨氣極大,現在又被胡翔飛刺激,故而將體內原本隱秘鬼氣激發了出來。


    這怨氣足以直接讓她原地化作厲鬼。


    說時遲,那時快。


    我不敢再有任何猶豫,舉起手中紫符,右腳猛踏地麵,身體借力懸空,便想把這紫符貼在她魂體之上。


    可還沒等我靠近她的魂體,鬼氣猛然暴漲,在我毫無防範之下直接強行震退。


    張豔已然與之前截然不同,原本平靜的臉龐此刻變得無比猙獰。


    鬼氣完全包裹著她的魂體,唯有那猙獰的臉龐裸露在外。


    “張豔,錯一步,步步錯!現在回頭,可還有往生!”情急之下,我看著空中的張豔大聲喊道。


    張豔對我的話,嗤之以鼻。


    濃鬱的鬼氣憑空化作一隻巨大的鬼爪直接朝著胡翔飛狠狠抓了過去。


    我自然不可能讓張豔當著我麵殺人報複,手持三清劍直接擋在胡翔飛的麵前。


    以三清劍的靈韻自然抵擋得住張豔的鬼爪。


    張豔雖為厲鬼,但也是原地化形,其道行根本不可能會是三清劍的對手。


    鬼爪在觸碰到三清劍的瞬間華為雲煙,消失不見。


    “張豔!”我再度咆哮出聲。


    半空中的張豔麵色猙獰與平靜來回切換,似乎在劇烈掙紮著。


    見狀,我急忙從背包裏拿出大胡子曾珍藏許久的銅鏡。


    “太極無形,無兩撥千斤,天地歸元,萬物虛化鏡。”


    我輕咬舌尖,一口精血直接噴在銅鏡上,直接將黃銅鏡麵朝向張豔。


    張豔口中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幾乎刺破我的耳膜。


    猙獰的臉龐伴隨著鬼氣消散而變得平靜,逐漸平穩落在了地上。


    雖然我已破身,但幸好大胡子這麵銅鏡年代破舊是個古物,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張豔看著躺在地上昏迷的胡翔飛,眼神中已沒有了之前的猙獰,反倒是顯得極為平靜。


    “法師,他……”張豔看著我,輕言細語。


    我搖了搖頭,隨手拿了一瓶酒,直接潑在了胡翔飛的臉上。


    胡翔飛悠悠醒來,可當他睜眼的瞬間,映入眼簾的卻依舊還是人畜無害的張豔。


    “張豔,不是我……”他驚恐的擺著手,身體劇烈顫抖著。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眉頭緊皺:“胡翔飛,說說吧,張豔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經由張豔再三刺激下,胡翔飛已然被完全嚇破了膽子,隨即將和張豔的事情娓娓道來。


    張豔家中並非優渥,為了減輕家中負擔。


    她在考上大學之後,利用假期便來到胡翔飛經營的酒館打工。


    旋即他便利用老板身份,對這未經世事的張豔哄騙,隱瞞了其結婚有子女的身份,與其交往,並強行發生了關係。


    之後張豔卻是意外懷孕,而他卻強行讓張豔吃下了流產藥,這也是張豔在聊天記錄裏所提及的兩次流產。


    這般舉動意外讓張豔發現他有家室,還育有子女,便想與他斷絕關係。


    奈何胡翔飛卻是十分自私,強行用偷拍的豔照威脅張豔,直至最後張豔迫於壓力,在家中喝藥自殺。


    “所以,你在酒館發現張豔陰魂時才會想盡一切辦法,甚至不枉出十萬高價來福壽園找我,想要我幫你降服張豔。”


    我聽到這裏,看著胡翔飛接茬開口說道。


    “是的,我承認,我的確是想這麽做!”胡翔飛低垂著腦袋,點了點頭。


    話音落下,胡翔飛卻是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


    抬眸看著我和張豔,眼中的驚慌已然不複存在:“其實,我是真的喜歡張豔,隻是,隻是我不能離婚!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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