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臉色煞白,手裏的酒杯被他死死攥緊,甚至連關節都因為用力而變得泛白。


    “她……她的臉是紫色的,口口聲聲讓我償命啊,我嚇壞了就直接跑了……”說完,青年直接對著酒瓶牛飲起來,似乎是想要掩蓋自己的恐懼。


    聽完他的描述,我也算是了解了事情的整個經過。


    我常說的一句話,一飲一啄,有因有果。


    鬼不會沒有任何目的的找上一個人,既然要你償命,必然你與他之間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牽扯。


    我抬眸看向店外,一條白色的橫幅,上麵赫然寫著還我女兒四個血紅的大字。


    先前我就想要問他,後來進店發現鬼氣也便耽擱了下來。


    “這是怎麽回事?”我指著白色橫幅,扭頭看向了青年。


    青年搖了搖頭:“訛詐,能怎麽回事,非說是我把她女兒害死了!”


    聞言,我雙眼微眯看著青年,卻見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唯一有的便是恐懼。


    女兒、女鬼,我越發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青年說的這麽簡單。


    可青年臉上的恐懼已經掩蓋了太多,我也不能在不知真相前對他有所嗬責,怎麽著都算是我的雇主。


    我隨後拿出一張黃符和一個香灰包,看著他道:“黃符貼在你酒館東北角的玻璃上,這個香灰包你隨身攜帶。”


    “這就行了?”青年接過,眼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他眼神的恐懼已不如之前那般強烈,好似覺得自己十萬塊錢花的有些不值。


    “先這樣看看,如果你再見到她,再來找我。”我輕聲說道。


    青年聞言連忙拿出手機就準備給我轉賬。


    我伸手止住他的動作:“先不急,確定沒事之後再給錢。”


    青年看著我,掙紮許久:“大師,您是說我還會見到她?”


    “按道理這張符紙和香灰包就足夠了,如果有什麽意外,我也說不準!”


    “你見到她一定要第一時間聯係我,這是我的電話。”我隨手給他留下我的電話便直接離開了酒館。


    我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酒館附近一直逗留到了下午六點左右。


    酒館歇業的牌子已然換成了營業中。


    夜色下,酒館的門牌燈也隨之亮了起來,偶爾也有幾對情侶走了進去。


    突然,一對中年夫婦抱著一張黑白照片直接走到酒館門口,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兩口子滿臉淚痕,口中嚎叫著:“這家店的老板沒良心啊,害死我女兒,還汙蔑她……”


    兩人的嚎叫聲瞬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直接圍了上去,就連酒館裏的客人也怕惹麻煩,草草結賬便離開了。


    這時候,青年從店裏走了出來,怒視著中年夫婦:“我說你們怎麽還沒完了啊?”


    “我說了你女兒的事情和我沒關係!你們在這兒搞我,根本沒必要好嗎?”


    “你們要繼續這樣,我就報警了!”


    我緊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一幕,中年夫婦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離開,甚至都沒有和他對話。


    兩口子就抱著那張黑白照片跪在店門口,身體微微抽搐著。


    照片中,赫然是個清純靚麗的女孩,看上去年紀不大,估計和我年齡相仿,甚至比我還要小一些。


    青年見夫婦兩人沒動,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耐煩,轉身回到了店裏。


    可當他再次出來的時候,身後竟跟著五六個青壯大漢。


    “把他們給我拉走,別影響我心情,不走的話就給我打一頓,有事我擔著!”


    瞬間,酒館前便響徹起陣陣嚎啕的哭聲以及中年夫婦的咒罵聲。


    兩人老淚縱橫,女人看著被幾名大漢踩在腳底的照片,歇斯底裏的嚎叫著。


    “你們這些該死的,吃人血饅頭,我女兒死了都不放過!”


    她拚命在地上爬著,去搶奪被那些青年踩在地上的照片。


    哭泣聲、咒罵聲不絕於耳響徹在我的耳邊。


    白天我從麵相上就看出了青年品行不端,可我真的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會囂張跋扈到這種地步。


    看似普通的酒館居然還養著看場子的打手。


    可讓我有些費解的是,既然青年酒館裏養了打手,那那條橫幅是怎麽回事?


    故意留給我看的嗎?可他為什麽要給我看呢?


    我強壓著心裏的疑惑朝著那對中年夫婦走了過去。


    當我走近時, 看到那個中年女人用拚命用自己袖子擦拭著黑白照片上的腳印,臉上滿是淚痕。


    “兩位,方便換個地方說話嗎?”我走到兩人麵前,輕聲說道。


    “你是?”兩人滿臉迷惑的看著我。


    我輕輕搖了搖頭:“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能會幫到你們。”


    “幫我們?”中年夫婦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一時間陷入了猶豫。


    畢竟我的年齡放在那裏,他們猶豫也實屬正常。


    過了許久,中年男人起身看著我,淚眼婆娑中顯露出些許篤定:“你真的能幫我們?”


    “也許吧。”這種事情我也不敢打包票,隻能這樣回答他們。


    中年男人深深的歎了口氣,目光與我在空中交匯:“去哪兒?”


    見他這般,我便帶著兩人前往最近的一處幽靜的公園。


    我目光徘徊在女人的懷中的黑白照片上,輕聲詢問道:“叔叔,阿姨,我是想知道你們為什麽會說酒館老板害了您的女兒?”


    中年夫婦久久無言,終究化作一道歎息聲。


    “我女兒名叫蕭晴晴,高考之後就來到這個酒館做暑期工,結果就被這個老板騙色,還接連懷孕數次,最後我女兒不堪其辱選擇了自殺。”


    “這難道不是他害了我女兒嗎?”男人越說越激動,歇斯底裏朝我怒吼著。


    我眉頭緊皺,抬眸看著幾近瘋狂的男人:“你們可有證據?”


    “證據?”男人反問了我一句,旋即警惕的看著我:“你不會是哪個家夥來騙話的吧?”


    “你看我像嗎?”我聳了聳肩膀,看著兩人道。


    兩人略作沉默,隨後便從口袋裏拿出了自己女兒的手機。


    隨後我便看到了讓我不可思議的一幕。


    令人匪夷所思與觸目驚心的聊天記錄完全呈現在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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