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祠堂裏若有若無的屍氣,眉頭緊皺,可鬼眼隻能看到飄蕩的屍氣之外,卻是看不到來源之處,這倒是讓我費解。


    無奈之下,我也隻能回轉目光。


    李波濤看著滿是裂縫的靈位,強壓著心中怒火,緩步上前點燃了桌上的供香。


    可就在他彎腰的時候,脖頸處一個掛繩卻是隨著他彎腰裸露了出來。


    定睛望去,隻見一顆潔白的牙齒掛在紅繩上,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我一眼便是看穿了這鋒利的尖牙,心裏一沉,因為這不是普通的虎牙,又或者是其他野獸的牙齒,而是一顆屍牙。


    所謂屍牙,就是從屍變的屍體上完整的屍牙。


    屍牙看似沒什麽作用,但對於某些人來說,其中蘊含的精純屍氣能夠壓製很多邪祟之物不敢近身。


    “李總,你這項鏈挺別致啊。”等李波濤上完香,我目光看著他脖間的項鏈,忍不住開口說道。


    話音落下,李波濤臉上閃過一抹驚慌。


    但這抹驚慌很快便被他隱藏了下去,看著我,臉上盡顯淡然:“哦,朋友送的一個虎牙項鏈,說什麽代表祥瑞,我也就一直戴著了。”


    我也沒有拆穿他的謊言,含笑點頭,輕聲說道:“靈位開裂,宗祠肯定是出現了什麽問題。”


    其實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祠堂肯定是出了問題,隻是這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裏,此時連我心裏都打著問號。


    初念也一直保持著沉默,靈動的雙眼來回掃視,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


    “最近有人來過祠堂嗎?”突然,她轉身看向了李伯。


    李伯搖了搖頭,連忙開口說道:“沒有,最近都沒有人來過,李總也有小半個月沒來了。”


    我聽著兩人的對話,完全沒有頭緒。


    在祠堂裏徘徊許久,突然響起了馬王燁的叫聲:“北官,初念!”


    我倆對視一眼,急忙朝他走了過去。


    “桌子下麵!”馬王燁壓低聲音道。


    我輕輕搖頭,不斷朝他使著眼色,旋即退到了一側。


    餘光下,我明顯看到李波濤的神情伴隨著我們的後退而鬆懈。


    “看來不是這裏,我們隻能去其他地方找找了!”我無奈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李波濤看著我這副神情,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看似平靜的語氣中卻是包含著一絲不為人知的憤怒。


    “大師,旱魃之事還需盡早解決,當然,其中還有我李家祠堂!”


    我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便直接離開了現場。


    我們回到招待所,第一件事就是聯係到了大胡子。


    根據大胡子的描述,李波濤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待在家裏沒有出門,直至村長打了電話之後,才直接來到了子寧村。


    聽完大胡子的消息,我不禁苦笑搖頭。


    果真應了初念所說,既然他突然露麵,一切行動必然會十分縝密,不會露出一絲破綻。


    “祠堂那邊肯定有問題,我懷疑旱魃應該就藏在祠堂裏。”


    我剛把話說完,初念卻是接茬開口,臉上滿是冰冷:“李波濤脖子裏的那顆屍牙,來曆可不簡單。”


    她說完,我和馬王燁同時扭頭看向了他。


    初念抬眸冷冷的看著我倆,紅唇輕啟:“那顆屍牙的主人,不出意外應該是一具屍皇的屍牙。”


    “屍皇?”馬王燁瞳孔閃爍著疑惑。


    而我卻對這屍皇有著一絲片麵的了解,當然,也是從我爺爺的手劄裏。


    手劄裏曾記錄過,僵屍也有等級之分,屍皇幾近達到僵屍中的巔峰,再往上就是僵屍始祖——贏勾、後卿、將臣、女魃。


    也有人說女魃就是旱魃,其實也可以這麽說。


    但也有人說旱魃隻是女魃負麵情緒的衍生體,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女魃。


    爺爺的手劄裏寫的很清楚,旱魃的滅殺方法,但唯獨女魃卻是沒有任何記錄,甚至還在女魃之後寫了兩個猩紅的大字——旱神。


    “隻高不低!”初念滿臉凝重。


    我眉頭緊皺,心裏不由開始猜測這位李總的身份。


    要知道屍皇的屍牙這放在黑市,放在玄學界都是珍品,甚至可以說有價無市。


    “這位李總的身份恐怕還真不一般啊……”我感慨的說了一句,隨後看向初念:“今天晚上老馬你去牽製那個李伯,我和初念進祠堂看看!”


    “今天一進祠堂我就看到了屍氣,旱魃恐怕還真在祠堂裏!”


    初念倒也顯得十分淡然:“不管在不在,那個祠堂都有問題。”


    馬王燁此刻卻是顯得十分冷靜:“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尋求其他人的幫助?”


    “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去浪費了,又等到晚上,豈不是我們又要浪費一天的時間。”


    我聽著他平靜的聲音,扭頭看去,隻見他額頭那個黑色的印記竟若隱若現,似乎還伴隨著遊動的熒光。


    “沒必要等到晚上。”初念一語中的的說道,隨後看著馬王燁道:“老馬,你去把村長請來吧。”


    “村長?”馬王爺眉頭上挑:“他倆畢竟是一個村的,按道理不會幫我們吧。”


    “如果說李波濤已經不是李波濤了呢?”初念反問了一句。


    就在馬王燁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我連忙開口:“按初念說的去做吧,她可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前後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馬王燁便把村長請到了我們招待所的房間。


    村長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們,眼神竟不自覺有些慌張,就連我都不明白他到底在慌張什麽。


    “小哥,李總其實不是那樣的人,隻是事關祠堂和子寧村,所以……”


    他話音未落,我這才算弄明白。


    原來他慌張的是怕我們遷怒李波濤,從而放棄剩下的那兩隻旱魃。


    我看著他那僵硬慌張的臉龐,搖頭失笑,輕聲開口道:“村長,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們把你喊來,是想讓你幫我們一個忙!”


    “幫忙?”村長更加迷茫了。


    我點了點頭:“對,幫忙,幫我們支開看守祠堂的李伯!”


    “什麽?”村長滿臉震驚的看著我,眼神中滿是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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