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鎮長,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具體情況我還得看到你兒子才能知道,你說對嗎?”


    李鎮長為官多年,更是一個人精,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私交不論官稱,不介意的話,你大可叫我一聲李叔!”


    以我的年齡來論,我叫他一聲叔的確不虧,也算是變相的給自己拉了一個靠山,何樂而不為。


    “李叔!”我看著他叫了一聲。


    李文斌立馬的喜笑顏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飯局結束之後,我便主動提議登門拜訪,其實是為了看看他兒子的情況。


    李文斌居住在鎮政府大院,房子是個小兩居,麵積也不過九十平。


    裝修簡單,完全與他的身份不符。


    一進門,李文斌便向我們介紹道:“這是我愛人魏玲。”


    我叫了一聲嬸子,李文斌便讓她去倒點茶水醒酒。


    “小七爺,這房子氣息有點古怪。”


    我點了點頭,踱步環視著這個簡單的小兩居。


    因果沾身,這房子氣息要對的話,那才叫見鬼了。


    “李叔,我還是先看看你兒子吧。”


    提及這事兒,魏玲臉上頓時出現一抹緊張,就連李文斌表情都變得凝重。


    走進次臥,隻見床上躺著一個青年,年齡應該和我不相上下。


    隻不過他渾身纏著繃帶,好似一個木乃伊。


    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溢流著黑色液體完全打濕了繃帶。


    我眉頭緊皺,與大胡子對視了一眼,無奈搖頭。


    果然像我說的那樣,李文斌的兒子完全依靠著他的官威苟活於世。


    命犯天人五衰,要不是有官威庇護硬生生吊著一口氣,恐怕早就暴斃了。


    天人五衰,是指人臨死之前的種種異象,而這些異象又分為大五衰和小五衰。


    像李文斌兒子這種固然是屬於大五衰,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這都是大五衰的征兆。


    “北官,怎麽樣,我兒子還……”李文斌見我表情凝重,連忙問道。


    我沒有說話,緩步上前翻開他的眼瞼,隻見瞳孔渙散,瞳孔凝聚著一道人形。


    “冤魂纏身,女鬼夫妻!”我輕聲呢喃,心裏已然明白了什麽。


    我拉著初念轉身來到客廳。


    “李叔,你和我實話,你兒子這種情況多久了?”


    我抬頭看向李文斌,語氣凝重。


    “兩個多月了!”


    “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找大夫,可都沒什麽效果。”


    我無奈搖頭。


    這種情況醫生要是能解決,那恐怕還真是華佗在世了。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解鈴還須係鈴人,女鬼夫妻絕不會無故牽連,必然有著什麽聯係。


    “命犯五衰,女鬼夫妻,李叔,您兒子是不是之前談過一場戀愛,而且……”


    話音落下,李文斌和魏玲麵色陡然變得凝重。


    兩人悄然對視一眼,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見他倆這副模樣,我雙眼微眯,輕聲開口:“你兒子命犯大五衰,想要解決,那就必須得找到病因。”


    “而且女鬼夫妻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招惹得到的!”


    魏玲看了我一眼,心裏似乎做出了什麽重大的決定。


    剛要開口,李文斌卻是反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都什麽時候了,到底是兒子的命重要還是你的仕途重要!”


    “你每天除了關心你的仕途,什麽時候關心過我們!”


    魏玲衝他吼了一聲,旋即將目光看向我,淚水不知何時已經噙滿眼眶。


    可憐天下父母心。


    魏玲將自己兒子兩個月前所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李文斌的兒子,也就是李陽耀,在市裏一所高中上學。


    卻和同班女生早戀,更是發生了關係。


    李文斌知道的時候,女孩已經懷有身孕。


    隨後他便勒令自己兒子與女孩分手。


    而女孩一家人自知臉麵無存便帶著女孩轉了學。


    李文斌也不是沒有管那一家人,而是拿出了十萬塊錢補償,更是為了女孩父母安排了一份體麵的工作。


    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就在女孩做人流的時候,慘遭大出血一屍兩命。


    這件事情很快便傳到了李文斌兩口子耳朵裏。


    因為害怕影響李陽耀的學業,兩口子就隱瞞沒有告訴他。


    而後又托人給女孩家裏送了三十萬,全當補償。


    就如我前麵所說的,因果循環因果報應,有些事情不是說你用錢就能夠補償的。


    尤其是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


    這不,就在女孩出事的頭七,李陽耀就出事了。


    就在市中學出早操的時候,李陽耀卻是直接倒在了操場上。


    魏玲一股腦的把整件事情說了出來,李文斌一臉死灰,嘴唇輕輕顫抖著。


    “北官,我一生為官清廉,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老百姓的事情。”


    “唯獨這件事,我沒想到啊,沒想到竟印在陽陽的身上!”


    “不論如何,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救救陽陽!”


    “我給你跪下了!”


    說話間,李文斌兩口子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連忙躲避,不受兩人這般大禮。


    有些因果我自己承受不了,尤其像李文斌這種官威加身的人,我若受此跪拜,豈不是讓我背負因果,折壽命衰。


    大胡子連忙把兩口子扶了起來。


    “一屍兩命,怨氣衝天,這事兒也不是解決不了。”


    我略作斟酌,看著李文斌兩口子說道。


    “大胡子,準備一對紙人,記住必須要正統傳承出自紮紙匠之手的。”


    大胡子點了點頭。


    我把正統咬的很重,畢竟現在很多紙紮店隻是仿照紙人進行買賣。


    而紮紙匠正統傳承有靈,紮出的紙人更容易被天地認可。


    “李叔,你去喪葬店幫我買一捆黑紙,一捆白紙,再兩根白蠟燭,要胳膊粗細那種的!”


    交代完之後,我拿出貼身存放著香灰包·交給了魏玲。


    “嬸子,你去幫陽陽淨身,水裏一定要加上香灰,能暫時壓製天人五衰溢流出來的黑液。”


    “還有渾身體毛全部都要清理幹淨,體毛我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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