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二寶鑑盡數翻開,隨著唐時的心意,飛出一句“星橋鐵索開”。


    開——星橋!


    這樞隱星上,不管是高山還是河流,草木或者鳥獸,仙佛之修或者妖魔之修,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自己身上飛出,化作無形流動的氣息,湧入唐時筆中!


    星月倒垂在海麵,半輪月之中岩漿流湧,深藍的海麵之下,隱約透出深紅的焰光。


    下麵無數的石柱,在這一刻崩碎濺落成細小的石塊,被洶湧的海底暗流帶走,或者墜落在滾燙的岩漿之中。


    最中間的石柱,已經有了海水侵蝕的痕跡,蓮花印記之上,乃是“是非”二字。


    這兩字,像是被這一朵佛蓮包裹一眼,它是坐在蓮台之上的佛。


    星橋開之時,這一根石柱也逐漸地崩碎了,細小的裂紋爬滿石柱,終於讓它轟然倒塌!


    石塊,如同之前的所有石塊一樣,崩裂到海水之中。


    海上的那垂目執著佛珠的虛影,忽然之間漫射出淺淡的金光,在唐時提筆的瞬間,消弭一空,隻化作幾道細細的金芒,匯入那虛虛的星橋之中。


    原本隻是一道虛影的星橋,忽地凝實起來,在唐時麵前,接著這仙門,成為一條寬闊的通天大道,橫亙於漫天星河、浩浩宇宙之中!


    唐時忽地愣住了。


    石橋禪的故事,忽然又在腦海之中浮現。


    他腳下,一片通天的坦途。


    這便是他的仙路,可他唐時——不是仙。


    唐時在門前站了許久,海上的虛影已經消失,再也看不見半分的痕跡。


    他隻能看著自己眼前的星橋,鋪展開,像是無數金蓮匯聚瀰漫成的路途,平穩厚重,帶著無限的璀璨和沉寂。


    恍惚之間,有一名白衣僧人站在星橋的盡頭,合十微笑。


    於是,唐時也微微一彎唇,隻道一聲“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星橋即仙路,登仙之路,自小三千去三十三天,有去無回。


    仙路星橋,尋仙問道,不歸而已。


    火樹銀花,星橋鐵索。


    暗塵已隨馬而去,明月正逐人來。


    縱使人間萬姓仰頭,唐時也不回望一眼。


    一揮衣袖,星河漫天,青袍獵獵,已踏月乘風而去。


    【結局與番外】


    ☆、大結局(上)星主歸來


    浩瀚的星域,如同一張巨大的棋盤。


    星域之中每一星辰,或大或小,或明或暗,都是棋盤上一顆棋子。


    遙遠的星域邊緣,已經虛無透明,似乎就要消散熄滅的東十一天星主虛影,忽然亮了一瞬。


    那影子,左手之中攤開著一本書,右手提著一支筆,目光悠遠地望向未知的宇宙深處,不知其之所終。


    像是感應到什麽一樣,光亮隻是一瞬,然而逐漸地,周圍的神光,開始強烈起來。


    這樣的變動,驚動了整個東十一天星域!


    星主歸來。


    北十一天星域,輔星伽羅,王座中的女人抬頭一望,便已經將遙遠星域之中的異象收入眼底。


    她有如畫的眉目,煙雲的氣質,飄渺的身形,乃是整個北十一天星域之中最強的所在。


    西十一天星主已滅,重歸十法界;


    東十一天星主歸來,曰東詩,曰唐時。


    而北十一天有北伽羅,曰九回——或可曰,殷薑。


    大殿之中,燈影幢幢,暗光落在她臉上,匯成陰陽兩色。


    “終究還是為他破局而出,倒要看看,是他快,還是我快——武陵道人何在?”


    話音方落,一道身背鬥笠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王座之下,俯首躬身一拜,隻道一聲:“屬下在。”


    “東詩方歸星域,你去截殺他。”


    “是。”


    身背鬥笠的漁夫,消失在了殿前,順著輔星的星橋,已經在去往東十一天的路上。


    三十三天,有三大輔星,以星主之稱號命名。


    宇宙初生之時,混沌之中,清者上揚為天,濁者下沉為地,於是宇宙開而天地生,萬物不再處於混沌之中,乃為這三十三天星域。


    初時隻有天地,後來生出了“人”。


    天道左行,為北伽羅;地道右遷,為西王母;人道尚中,為東詩。


    天地伴隨宇宙而生,而人伴隨天地而生,遂天地強於人,北伽羅西王母強於東詩。


    西北二十二天淩駕於東十一天之上,千萬年不改。


    直到,古早時期,數萬年前。


    人,雖生於天地間,卻自命為萬物靈長,向天學習,向地學習,逐漸成長,東詩乃是人,伴隨星域之中“人”的強大而強大。


    所以東詩殺西王母,滅西十一天星域諸修之信仰。當年東詩絕崖一劍,震撼整個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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