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白朮煉丹,很擅長的是玩火,一手火焰玩兒得是出神入化,然而這一次他失敗了。


    隻有那火屬性的靈力,撞在前麵的小舟上,讓那小舟轉瞬之間變成了一把漂浮在水麵上的桃木杖!


    這周圍的桃樹都是桃木杖,這忽然之間出現的小船本就不凡,方才他與唐時同時看到這一小舟,便都想要下手,這個時候爭鬥起來,反而遠了,這才是奇怪了。


    既然唐時都已經那麽遠,管他是不是有什麽陰謀,現在華白朮直接向著那桃木杖伸手了。


    他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輕而易舉將那桃木杖握在手中,此時,那不知何處飛來的清越淳樸的歌聲,卻鑽入了他的耳中。


    試想在桃花溪旁,桃花蓋如雲,落英繽紛入溪水。人行溪畔,溪照人影。興之所至,高歌而起,人生樂事,唯此寥寥。


    正是一句“高歌誰和餘?空穀清音起”。


    潺潺溪水聲音,忽然便輕快了起來,像是那絕頂琴師指尖流瀉而出的音樂,叮咚之間含著泉水的韻致,不規則,像是碎玉一樣亂濺,可悅耳極了。


    曲能使人忘憂,也能使人迷失。


    唐時站得高高的,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自己之前已經走入了誤區。是非距離他不遠,此刻扭頭來看唐時,看到他腰間懸著的詩碑穿成的腰佩,微微彎曲起來掐著手訣的手指,背後光翼一樣展開的蟲二寶鑑……


    當然了,三株木心筆被他插在了自己的頭上。


    唐時沒那麽多心思去想三株木心筆的事情,他隻是這樣一順手,並沒有別的什麽意思。此刻已經看到下麵那華白朮的舉動,可唐時不在意!


    錯了,一開始就被人帶入了誤區。


    武陵道人這傻逼,恐怕他還以為真的每次隻有一個機會,所以窮盡其一生也不曾窺破桃木杖的秘密。畢竟不是人人都跟唐時一樣,會有跳出來思考的機會。興許也不是沒人試過跳出來想,可找不到關鍵的點。


    誇父與日逐走,棄其杖,化為桃林。


    桃木杖,必然不是一棵桃樹,而是這下麵一片桃林,乃至於這一片浮在水麵上的島嶼!


    唐時揮手一指,卻道:“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這乃是《生查子》的最後一句,唐時卻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效果——地麵上那衣帶一樣的溪流,忽然之間騰空而起,流淌著化作了一條飄帶,淡色的,映著天光有一種清澈的透亮感。


    這溪流在空中流淌著的聲音也特別明顯,輕細極了,整個天地之間像是都充斥著這種聲音。


    流水,行雲,桃花林。


    是非在一旁道:“一把琴。”


    是了,一把琴。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唐時懶得管下麵的人是怎麽想的,音閣的鳳蕭已經震住,他不敢相信唐時會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來。


    事實上,目睹了當初唐時在青鳥仙宮之外、浩浩西海之上,那瘋狂的一曲效果的人,才會明白,唐時很缺一樣東西——


    什麽桃木杖,對他來說都是浮雲了。


    隻是在這一會兒的時間裏,周圍的湖水,似乎也跟著沸騰了。


    站在邊上的杜霜天抬頭看了是非一眼,又收回了目光,一副已經不準備出手,退出爭奪的模樣。最開始,唐時看到他是距離島嶼最近的人,可在這樣長的時間之中竟然不曾獲得了先機,這才是奇怪了。


    眼見著周圍湖水有異動,是非手訣一掐,下麵陣法轉換之間桃林已然改換模樣,桃樹像是忽然之間活了,原本的死陣成為活陣,隱約之間已經將這一片桃林的秘密暴露了出來。


    桃林才是手杖,而如何將逃桃林變回手杖卻是問題。


    這陣法乃是天成,至少並非是武陵道人或者五柳先生設置,所以陣法便是為了隱藏桃木杖而存在的。這樣一想,隻要破解了陣法,桃木杖便會自然而然地出現。


    他緊緊盯著陣法,卻道:“此事若成,我幫你建閣,兩不相欠。”


    手上手訣一滯,一朵金蓮凝聚起來,又逐漸地化開了。是非隻覺得自己心境還不夠平和,否則也不會受唐時這一句話的影響了。


    整個島嶼周圍的湖麵,早已經起了變化,是非出手其實不是為了救唐時,而是感覺到了一股凶氣,藏在那水麵下,而眾人還在陣中,若不早早從陣中脫出,隻怕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麽樣的危險。


    而唐時沒發現這一切,隻是因為他全副心神都放在他的事情上。


    在所有桃樹被歸成了五行八卦陣的模樣之後,出口也就出來了。華白朮拿著那桃木杖,忽然便感覺出了不對勁,鬆手已經遲了,那桃木杖變成了血紅色,轉瞬之間如一團火吞沒他手掌。華白朮沒忍住慘叫了一聲,臉孔都扭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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