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麵壁坐化的那人,應當是枯葉禪師的身體——之所以說是身體,而並不認為那是枯葉禪師本人,不過是因為是非知道枯葉禪師最終去了哪裏,而那裏也將是是非最終的歸處。


    隻要將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是非也該回小自在天了。


    明輪法師那邊的話一問完,一切便似乎應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


    唐時忽然說不出話來,他想了半天,道:“你如今是一字千金嗎?”


    是非不解,沉默片刻,才明白過來,這是說他現在話不多,不過:“是非一向不多話。”


    是非若是話嘮屬性,還不知道是個什麽光景呢。


    唐時笑了一下,便道:“懶得與你計較,如今你來找我,便是說這幾句話嗎?這邊請坐。”


    好歹還是受了別人的恩惠,不是什麽更親密的關係,也不必成為仇人,唐時方才出手也不過是閑得無聊了而已。


    修煉了無情道的唐時,身上有一種說不出地淡漠,除了跟人交戰的時候,很難有什麽過於激動的情緒流出。


    是非垂眼,坐了,卻見唐時手邊燃了一團火,便將那茶壺給溫熱了,給他倒了一杯茶,隨隨便便道:“將就著喝吧。”


    唐時的待客之道,也就是這麽敷衍了。


    他平日裏便是一個很敷衍自己的人,現在待客敷衍,其實已經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那一日蒼山下的文字,映月井下,可有?”


    是非終於還是問出來了。


    “沒有。”唐時抬眉,隻不過又一皺眉,“你不都問過這個問題了嗎?”


    是非唇角淡淡地一勾,這答案在他意料之中,卻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飲了半口茶,便放下了,“如此,是非便不打擾唐師弟修行了。”


    唐時本想著他走了也好的,不過待他站起來之後,又忽然問道:“你為何會在浮雲階上坐?”


    是非原本已經轉身,如今不過一側,便道:“小自在天與大荒有三六百年盟約,三千六百年,小自在天即將崩毀,便要與大荒重議當年之事,若是大荒再毀約……便——罷,是非告辭了。”


    他沒說完的話,其實很是慘烈,隻不過那已經是是非自己的事情了。


    唐時今日遇到是非說的這些話,當真搞得他有些一頭霧水起來。


    種種的謎團穿起來,又失蹤找不到最開始的線頭,他罵這些人都是神秘主意,一個個藏著掖著的。


    這畢竟關乎到整個大6的事情,唐時相信,隻要他站在一定的位置,便能夠知道了。


    送走是非不一會兒,唐時正在打坐,便瞧見一個腦袋從窗戶便悄悄地伸進來,唐時唇角一翹,暫時假裝沒發現,便手指一動,一道金光打過去,於是聽見“哎喲”一聲慘叫。


    應雨抱住自己的腦袋蹲在牆角下,哭得驚天動力。


    “天了嚕,他居然打山!還有沒有天理了,六師兄沒人性,連山也不放過啊!痛痛痛,好了六師兄我錯了,別打了啊——”


    “咕咚”一聲,應雨被唐時“暴雨梨花指”瘋狂地甩了一陣金光,便直接將她從走廊上彈出去,一下摔到了樓下,頭朝下,腳朝上,倒栽蔥。


    她淚眼汪汪地倒在白鈺、杜霜天等人麵前,忽然之間變成了四白眼:“大師兄、二師姐、三師兄、四師兄、五師兄,你們好。”


    洗墨閣眾人:“……”這山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白鈺上前去,拽住應雨的腳,便將她翻了一轉過來站好,便問道:“你怎麽上去招惹那煞星了?”


    “我剛才看到小自在天那和尚從他屋裏出來,就想去看看。”


    應雨沒說實話,她是怕那和尚對自己留在唐時身體裏的浩然之氣做什麽,那可是應雨的身家性命,幾乎可以說是她的小金庫,隻要唐時那太極丹青印沒事兒,應雨就不會有事。


    而且她發現,剛剛開始的時候她會覺得不適應,畢竟自己的精魄在別人的身體裏,就有一種相當危險的感覺,她不安心,可是久而久之,便能夠隱約感覺到自己的精魄在唐時那太極丹青印之中也得到了無盡的滋養,這種感覺很熟悉,她也說不清是為什麽。


    她的記憶太長久了,以至於很久很久以前的感覺,都快要忘光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她初生時候的感覺……


    應雨也說不清是為什麽,她在進入唐時身體的時候其實能夠立刻扼殺他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沒有。


    晃了晃自己暈乎乎的腦袋,應雨兩眼都在冒金星,道:“我討厭六師兄,他歧視我們山這個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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