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退出,成書的名字消失了,尹吹雪的名字往上一蹦,便出現在了最後的名單裏。


    這已經第四輪了,這一輪下來隻能剩下四個人,倒是正好合適。


    轉眼之間,便是唐時的這一場了。


    北山座首和東山座首的這一場,太過驚艷,以至於不僅是獨尊台上,乃至於周圍九山也一直在談論這問題,聽力很好的唐時他們都能夠聽到。


    唐時與泓覺,便是在這樣的一片嘈雜之中上去了。


    座首對座首,之前是一向倒數第一的東山贏了一向第一的北山,這一回卻是萬年第二南山跟西山之間的對決。


    唐時對泓覺。


    泓覺乃是金丹後期的修士,相傳小梵宗與小自在天頗有淵源,這泓覺也能算是佛修了。


    唐時看他給自己打了個稽首,卻站在那裏沒動,一語不發地腳下一劃,便是一個半圓,拉開了陣勢,左手一招,便是一節三株木枯枝落在他手中,右手一轉,卻握住了一團金光。


    偶有還在關注戰局的人,忽然便齊齊罵了一聲:這牲口,竟然不還禮,準備直接動手,卑鄙無恥!


    唐時還就真這麽卑鄙無恥,在眾人來到這四方台的陰影下麵的時候,便是可以直接動手了。


    盡管暴閃,唐時的身形也跟著火速前進了,劃出一道流光,便直直地撞向了泓覺。


    泓覺不過是個麵貌普通的僧人,未料想唐時暴起發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隻不過他雖驚不亂,隻一掌伸出,也有一片金光從他手中輻散開來,堪堪擋住唐時這一撞。隻是沒能站穩,往後倒退了好幾部,這才腳步一頓,站穩了,看向唐時。


    唐時借著方才那一撞之力,便已經停下來,站穩了,手掌之中拋著那一團金光,左手還拿著那一支從當初的拍賣會上買來的三株木枯枝。他勾唇一笑:“泓覺法師,覺得我這一手熟悉嗎?”


    泓覺合掌,便道:“小自在天正宗的蜻蜓點水輕功提縱術,不知唐施主師出何門?”


    這人倒是識貨,隻是不知道若是小自在天那班禿驢若是知道,他們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術法,被自己盜用來對付小梵宗的人,會是怎樣的表情?


    禿驢者,如那浮雲階上人。


    唐時隨手將那三株木枯枝往嘴邊一銜,用牙齒輕輕咬住,扯開唇角,左右兩手一合,竟然將方才右手之中爆出的一團金光捏住了,之後狠狠地一握,竟然將之捏爆!


    “砰”地一聲,便見無數碎光浮動在唐時的手掌之間,隻是聚而不散。唐時手指一轉,便將它們攏住了,“裂心掌。”


    欺身而進,金光浮動,一掌印向那泓覺和尚額頭,泓覺既知道是裂心掌,便是以拳相對,與唐時拳掌相對,撞在一起,頓時之間一片剛猛氣息渾厚,像是在眾人耳邊敲響了洪鍾,連耳膜都嗡嗡地震動了起來。


    直到此刻,所有因為上一場尹吹雪那驚艷一劍而紛紛的議論,這才停止了。


    他們這才看出來,這唐時與泓覺對戰時候的古怪。


    南山洗墨閣,無論怎麽看,都是道門,更何況唐時乃是南山座首,應當是道門之中修為一等一的任人物,可是懂行的此刻看來,唐時使用的術法竟然比那泓覺所用還要正宗,竟然更接近佛門正統!


    見鬼了,這一屆四方台會簡直見鬼了!


    有一個道門之中的洛遠蒼用魔修的功法已經夠見鬼了,怎麽現在還來一個南山的座首竟然直接用佛門的功法?


    一個兩個不是問題,可是這樣的人竟然也到四方台會來了,以後道門要怎麽辦?


    怎麽精英都在往別家跑呢?


    唐時可不知道他們的疑惑,在他們納悶的時候,他已經於泓覺又過手了好幾十招。


    在小自在天化名偽裝的那段時間,唐時簡直跟一個偷師的瘋子一樣,憑藉著強大的精神力將那些東西全部刻錄了下來,十年閉關也修煉了個遍,這時候拿出來,真是說不出地舒慡!


    澄淨指!


    一指出,滿世清氣!


    唐時看向那泓覺,泓覺性子沉穩,即便唐時步步相逼,也不曾慌亂,始終是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模樣。


    他嘆了口氣,道:“唐施主急躁,佛門功夫最忌諱急躁,性子沉靜,方能——”


    “幹你何事?”


    唐時懶得等他說完,一句話便打斷了他。


    什麽沉靜不沉靜,什麽忌諱不忌諱,什麽術法,到了唐時的手裏都是殺人的術法,他要怎麽用便怎麽用,哪裏容得他人置喙?廢話老多,打得你說不出話來還差不多!


    冷了臉,不再說話,唐時手掌一翻,便是一招韋陀掌法裏的“靈山禮佛”,殺機凜冽,哪裏有什麽佛門之中的清淨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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