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這怎麽一樣呢,好吧,不說喜歡,說愛,愛你懂嗎?


    韓雁起可憐兮兮的說:不懂啊。


    師父說:就是……就是一天看不見他,你就想得慌,心裏總是惦記著他,還有……


    師父囉裏巴嗦講了很多,韓雁起嘆了口氣,說:還是不懂,我怎麽知道他是我喜歡的人嘛。


    師父也沒法子了,隻好說:算了,其實若是真的喜歡的人,看見了你就懂了。


    師父說的太不形象啦,韓雁起一直都沒有明白那是什麽意思呢。


    那時韓雁起就把“愛”和“喜歡”什麽的拋到腦後了,那種奇怪又複雜的東西,連師父的不會教,比床技難學多啦。


    直到方才,他才好像忽然開竅了一樣,又恍然想起師父說的那些一點點瑣碎的緣由,看見他心就跳得很快,見不到他就心慌,他有危險了會很擔心,隻想著他一個人……所以他推開了明盛蘭,明知道明盛蘭服了軟金玉,又是高手,還是下意識的把他推開了。


    之前的幾天,一見到明盛蘭,他就氣短呀臉紅呀,還傻乎乎的跑去問金老五,金老五那愁眉苦臉的樣子,想必也很為難吧。


    韓雁起學了那麽多年的床技,無顏軒中的美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在他看來,容貌還真是不堪一提。甚至於名器,有時也會成為浮雲,漸漸的就消散了。無顏軒裏的美人們多麽活色生香啊,天下風月歸揚州,而幾乎整個揚州的絕頂美人,都是從無顏軒出來的,就是這樣,韓雁起也從來不曾留意於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那時候韓雁起以為,和這些美人們在一起玩,學習、教導床技,應該算是喜歡她們了吧。到如今才算是明白,不一樣的,兩種感覺完全不一樣,至少他就不會為了無顏軒的姐妹們擋什麽毒,那些姐妹們也不會明盛蘭這樣對他好。


    韓雁起越想腦子也就越明白了,隻是忽然又驚覺,糟了!


    艷骨,艷骨!


    還有明盛蘭的艷戈!


    韓雁起咬牙,到底是艷骨的作用還是明盛蘭那個無名艷戈的作用,他早該明白,怎麽可能,就算再怎麽喜歡,總不至於每次在明盛蘭麵前都使不出那些為上用的床技吧?這麽一推算,根本就是名器的作用!


    不行,絕對不行。


    韓雁起默默下決心,怎麽能做下麵那個呢,師父二十年如一日的在他耳邊說:乖徒兒啊,我們這一門的人那可都是在上麵的,不管遇到男的女的,那都是我們上他們,你要記著,以後找的女人也就罷了,男人再怎麽說,你都不能讓他們上你!


    韓雁起聽這話聽了二十年,早就刻在心裏了,在韓雁起看來,自己天生就是要做在上麵的那一個的。


    先前得知自己身懷艷壺,他還想過,算了,沒事沒事,艷壺也不是不可以在上麵的嘛。所謂艷壺艷戈,本來就隻是對前麵後麵的物事的稱呼,分個類,才不是說你身上有艷壺就不能上別人,身上有艷戈就不能被人上了呢。就像之前的林家兄妹,那對兄妹就都是艷壺嘛。


    所以他想雖然有點遺憾,也罷了。隻要日後小心一點,不要讓人看出自己身上有艷壺,然後惦記上——或者瞞不了也別讓人得逞,還是照樣瀟灑快活嘛。


    現在好了,竟然還有這事……韓雁起仔細想,到底是艷骨的作用還是明盛蘭的艷戈的作用?他想了半天,還是肯定了,一定是明盛蘭的作用。


    雖然不知道師父為什麽瞞著自己,不讓自己知道自己身上有艷壺,但他的為上用的床技在別人身上施展來可是靈得很。反而是一遇到明盛蘭,就完全失靈,這是什麽怪艷戈啊?


    不過是明盛蘭那也好,要是問題出在自己身上,韓雁起還不知道怎麽解決呢。韓雁起想好了,師父說,遇到喜歡的人就不能放過,他一定要把明盛蘭追到——看明盛蘭對他很好,要是明盛蘭也有那心思就更好啦!


    然後千萬不能讓明盛蘭知道他的艷戈的作用,想個辦法,下藥也好,什麽也好,把他吃了再說……


    越想韓雁起就越得意,真是好辦法啊,現下在韓雁起看來,明盛蘭已經姓韓了。


    這得意的情緒太過明顯了,魏長生都道:“你倒是輕鬆啊,中了藥都能笑得出來,這要哭不笑的,要笑你就不能笑開點麽?”


    韓雁起斂起了笑容,道:“你管我!”


    時花樓小公子高興,就愛要哭不笑。


    到這時,明盛蘭也占盡了上風,一個狠狠的鞭腿掃在一頭棕熊腰上,便聽一聲響,那熊轟然倒地,接著再回身並掌,手掌竟生生插進另外一頭棕熊心口,一扯,掏出血糊糊的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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