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橋宵?是她呀,”金老五似乎也認識那位同道中人,撇撇嘴,打量偷香竊玉幾眼,道:“她也忒小氣了啊,就送這兩個小丫頭?連脂皮畫曲館的絕技都不會吧,竟然也拿出來送人。我說,老弟啊,你連金橋宵的人都收了,沒理由不收我的吧?”


    當然了,偷香竊玉本來培養來就不是當ji子的,自然不會學習脂皮畫曲館的絕技啦。


    可金老五這話讓偷香竊玉都很是不滿,撅著小嘴道:“金老闆這話說的倒輕巧,您送的那幾個倒是好到哪裏去了?跳舞,她跳得過我們公子嗎?那兩個扶桑妞更是不知道哪來的蠻族,怎麽出得了手。”


    金老五的臉漲紅了,這蠻族妞可是如意樓一大招牌,就被偷香竊玉貶成這樣子,怎叫他不急怒。可那扶桑妞除了夠浪夠能來事外,還真沒什麽別的好。


    偷香竊玉還不罷休,又道:“我們公子可是幫了你很大的忙,日後進益不知多少,你卻好意思送這些人來,還浪費我們的米呢。”


    金老五用力一拍桌子,大聲對韓雁起道:“老弟,是老哥想的不周全,這禮,確實輕了。這樣,除了這三個人,我再送你一個,我如意樓裏四大花魁,你隨意挑一個去!”他是個極好麵子的人,寧願自己虧了,也要把麵子賺到,何況今日這事本是韓雁起給了他一個大麵子。


    韓雁起嚇到了,這金老五還真是肯出血呀,也虧了偷香竊玉嘴皮子刻薄,他隻好搖搖頭,道:“若是這樣,我幹脆替相思討個恩情,她日後若是有想法,就放她從良吧。”


    “就這樣?”金老五有些詫異。


    韓雁起點點頭,道:“這樣便可以了。”


    春風歸身為揚州瘦馬,從小被賣進青樓,從未想過自己會脫身,也不知脫身後能怎樣,至多不過賣給人做個妾。若得韓雁起一言,日後能自行去留,把賣身契拿回來,銷了ji籍,重新開始也未嚐不可。遂聽得此話,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朝韓雁起深深一拜。


    “老弟果然有情有義,”金老五長嘆一聲,揮手,道:“去把三位花魁娘子叫上來,我今日就算是大出血,豁出這一身肥肉,也留一個花魁在老弟身邊!春風歸便當我做的人情了!”


    他這一聲令下,立刻有人去請三位花魁娘子了。


    韓雁起為難的道:“老哥你這是何必呢……”


    偷香竊玉撇嘴道:“公子你別先拒絕呀,萬一那三個人一上來,醜的要死,那他求咱們,咱們還不收呢,若是生得漂亮點,就帶回去做個灑掃的丫鬟。”


    韓雁起哭笑不得。


    此時正是青天白日,ji館中的人都是夜裏活動,這個時辰便等於他們的午夜,金老五那一聲喚,果就有三個睡眼惺忪的女子來了。


    這三個,就是如意樓除了春風歸外金字招牌中的另三個,千金笑、琴一仙和一斛珠。


    論到顏色,這千金笑生得是四人之中最上等的,艷而不俗,一來便喧賓奪主,拉著金老五嬌嗔道:“這大白日的,怎把人家叫起來呢。”


    琴一仙說來是文雅,生得也清雅,可歡場女子,總少不了眉目間的機敏。


    至於一斛珠,倒是單純很多,穿著水紅的短打衣裳,手腳都十分長,卻不粗俗,笑起來還能見到頰邊的梨渦。


    金老五擦擦額上的汗,道:“快些給這位韓公子請安,姑娘們,我已經答應好了,你們三個裏,有一個日後就是他的人了。”


    這三個花魁娘子乍聽得這消息,都驚愕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千金笑掩唇一笑,道:“五叔,您不是窮到了要賣掉我們這些花魁的地步吧?”


    金老五一邊擦汗一邊道:“千金笑啊千金笑,到哪你都不忘了提錢。我告訴你,這回啊,我白送!”


    琴一仙冷靜的道:“雖然不知道五叔為什麽要這樣做,但這情形是要在我們中選了?可如意樓的花魁也不是什麽便宜貨色吧,就算是白送,難道隻許他挑,不許我們挑?”


    金老五道:“你還有什麽可挑的?我這位韓老弟不但年輕英俊,而且身手是極好的,是春風歸的老師,你們跟了他,百般的福氣啊。而且人家要你們還不一定看得起你們,上你們的床呢,總得高興了,才在幹好活時賞一賞。”


    金老五這話說得韓雁起自己都忍不住低了頭。


    琴一仙微愕,道:“相思的老師,時花樓那位?”


    金老五道:“正是,我道四位花魁中老弟任選,他卻讓我到時放了春風歸出去,我鐵了心要留個人在他身邊的,便狠心在你們中再讓他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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