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莊:“還挺有職業道德嘛,香帥,削他們!我最討厭有節操的人了。”  這兩人也看清己方毫無勝利的希望,轉身就逃,“你等著,組織不會放過你的!”  段小莊:“我擦,剛誇完你們就跑啊。”  段小莊本來坐在床上看打架順便吐槽,誰知那兩人在“組織不會放過你的”後麵又添了句——“陸小鳳!”,他頓時一撲,“這話怎麽對我說啊!他叫楚留香,你們找他啊!破壞你們任務的又不是我。”  楚留香也並未去追,拍拍手關上門,“他們組織的信念就是不死不休,隻要你一天不死,一定會不斷派出殺手來殺你的。”  段小莊鬱悶道:“那他們這可定錯難度了,有個你在,這任務級別得算sss級,要排名第一的來幹掉你才能完成殺死我的任務,不過排名第一那位已經被你策反叛逃了,所以他們隻能讓幕後黑手來了……我靠,不會是你買的凶吧?為了揪出幕後黑手你還真是不遺餘力啊。”  楚留香無奈地道:“你想多了。”段小莊道:“不是你是誰,我也沒得罪過什麽人啊。”  楚留香道:“這可難說,遠的不提,近的……李觀魚算不算?”  段小莊:“……”  這麽說來……還真算,段小莊摸下巴,“不過他不像是這麽沒格調的人,他也犯不著請殺手啊,他們擁翠山莊隨便一個馬夫都能踩死我了。”  楚留香道:“那你再好好想想,你最近還罵過誰。”  “……”段小莊:“……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別扭,不過我最近罵的人那可多了,我得好好想想。”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段小莊道:“我想來想去,也就……無花?”  楚留香道:“是不是他,也無從得知,隻是你且考慮一件事,我最近在查那個殺手組織,我知道你不喜歡攙和進這些事,隻是你若要跟著我以策安全,肯定是要和我一同走的。不過,你若想留在京城,我也會找幾個朋友來保護你,你覺得如何?”  段小莊沉默片刻,“你是不是收了邀請要去擲杯山莊?”  楚留香點頭。  段小莊憤然道:“我和你一起去!不然丫還沒完沒了了,不就是個破boss麽,哥也不是縮頭烏龜,刷了他去!”    第四十一章    九月二十八是今年的立冬,楚留香和段小莊已經到了鬆江府,擲杯山莊就在鬆江府城外,每年的冬至前後楚留香都會到這裏來住上幾日,山莊的主人左輕侯也會為他洗手作羹湯,烹上一條四腮鱸魚。  這個時節寒氣已然重起來,段小莊不比楚留香有內力防身,厚厚的裹了好幾件衣衫,走起路來簡直像隨時都要往前一傾,骨碌碌的滾開。  楚留香忍不住道:“你就不能穿少一點嗎,我看這街上誰也沒有你穿得多。”  段小莊翻了個白眼,他穿越前就是南方人,雪都沒看過幾場的那種,穿過來體質又不是很好,十分畏寒,“這還算多嗎,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棉被披在身上。”  楚留香道:“我真是搞不懂,你在京城生長,還如此怕冷,難不成從小到大冬天都不出門麽。”  段小莊剛想反駁,接著立刻反應過來不能說,便胡亂答道:“我祖上可是南方遷居至京城的,興許是遺傳下來的吧。”  楚留香若有所思的樣子,看得段小莊心驚肉跳,心想這主角的腦子不會推理到什麽了吧。  不過楚留香也未多問,而是照顧段小莊去租了輛馬車,段小莊坐在馬車裏,點上爐子,總算暖和許多了。  楚留香在前麵趕車,悠然道:“到了擲杯山莊,一定要讓你嚐嚐左二哥調的鱸魚,那才是真正的人間美味啊。”  段小莊作為一個吃貨,當下就展開了豐富的聯想,“好啊,不過我聽說他隻為兩個人洗手做魚羹,我去蹭吃沒問題吧?作為一個屁民,我壓力很大啊。”  楚留香笑道:“水母陰姬可都是你的手下敗將,如何不能嚐嚐左二哥的魚。”  段小莊聽出他語氣中的挪揄之意,哼哼抱怨道:“好好趕車,我怎麽覺得這車很顛簸啊,你到底會不會趕車?”  楚留香的聲音從門簾外幽幽傳來,“當然不會了。”  段小莊也挪揄道:“還有你不會的呢?”  楚留香道:“遠一點的路我也會坐馬車,隻是都會招一個馬夫,近一點的路嘛,跑幾步也就到了。”  段小莊:“……”跑幾步就到了……忘了,這位可是輕功獨步天下的香帥,不是爬個車都會摔下去的段小莊。  楚留香斟酌道:“你說,那個殺手組織的頭腦會在這附近?”  段小莊雖然未直說,但他說了要刷那個boss,然後又跟著楚留香來擲杯山莊,所以楚留香立刻推測出,殺手組織的頭腦正是在這附近。  段小莊顧左右而言他,含糊的道:“應該是吧,我問你啊,我聽說薛衣人家也在此處,他家中可有兒女?”  楚留香略一回憶,“據說有一兒一女。”段小莊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道:“想必‘血衣人’的兒女,風采也不同凡俗吧。”  楚留香語氣中也帶上幾絲向往,“薛衣人的女兒已然嫁作人婦,聽聞她使得,是昔年公孫大娘創下的長歌飛虹劍,曼若舞姿,薛小姐家學淵源,應當是風姿無雙吧。”  段小莊淫笑數聲,“若是見到這位佳人,你會如何?”  楚留香道:“自然是以禮相待,她已為人婦,我怎能唐突呢。”  哎呀,還挺有原則嘛,段小莊心想,“但是若能見到她,你也應該表現出很傾倒的樣子,女人都喜歡別人為了自己著迷的。”  楚留香輕笑道:“自然,這也是一種禮貌。”  段小莊一本正經的道:“好香帥,我欣賞你,男人就應該憐香惜玉一點嘛。”  楚留香摸摸鼻子,“我怎麽覺得你怪怪的……”  段小莊無辜的道:“哪有,大概是因為天氣冷了秦老板還沒死吧。”  楚留香:“……”  段小莊:“別看我,我就是在怪你攔著我揍秦老板。”  楚留香歎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嘛。”段小莊沉默片刻,“說得好啊,下次我再寫了什麽不該寫的東西,你也記得饒了我。”  楚留香:“回去就幫你揍秦老板。”段小莊:“……”  馬車駛到了擲杯山莊大門口,楚留香跳下馬車,再將段小莊接下來,險些一個踉蹌,“你裏麵到底裹了什麽啊,把你家的棉絮都縫在裏麵了吧?太重了。”  段小莊嘿嘿一笑,“你怎麽知道的。”  楚留香沒有回答,他的眉頭緊皺著,看著擲杯山莊的大門,“不對,好像發生了什麽事。”  段小莊早知道有什麽事,絲毫不擔心,“那我們進去看看吧。”楚留香點頭,疾步走到門口敲門,敲了半天才有一個老頭子來開門,楚留香看他迎客的笑都十分勉強,更加擔心了,他趕緊去見左輕侯。  左輕侯看見他後,眼中竟先是一片茫然,半天才反應過來,“賢弟……”  楚留香驚道:“二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左輕侯黯然道:“明珠……病了,很重的病,她已經一個月滴水未進了,我請遍江南名醫,都不見好轉,現在都是靠著‘神醫名俠’張簡齋的方子吊命。”  明珠正是左輕侯的女兒,左明珠。左輕侯對女兒珍愛非常,也難怪會這般情景。  楚留香不禁道:“明珠這是什麽病,如此之怪,連張簡齋先生都無法治好嗎?”  左輕侯的眼睛紅了,“我也不知道,她忽然有一日便病倒,怎麽也不願意吃東西,如今已經瘦得和骷髏一樣了。”  楚留香蹙眉,“果真沒人能說出這是什麽病?”  左輕侯頹然搖頭。  楚留香回頭看段小莊,欲言又止。  左輕侯抬頭看他的神色,才發現他後麵還跟了一個人,打起精神道:“這是你的朋友嗎?”  “不錯,”楚留香猶豫道,“本想帶一個朋友,來蹭一蹭二哥鱸魚膾,不想發生這種事。”  左輕侯歎著氣搖頭,“這位小兄弟,對不起了,若是從前,楚老弟帶了個朋友來,我一定十分樂意下廚,可是現在……”  楚留香連忙道:“無礙二哥,你先稍等,我和我朋友有幾句話要說。”  左輕侯懨懨的點頭,都無意去追究為何楚留香會這樣唐突的要求在他麵前講悄悄話。  楚留香拉著段小莊到了一邊,悄聲道:“你可知道,明珠是否有救?”  段小莊睜大眼,“就問這個啊,怎麽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說。”  楚留香苦笑道:“我若當著二哥的麵問,你的答案要是否定,二哥定然傷心欲絕,連帶著還會怨恨上你。”  段小莊了然道:“我明白了,放心吧,左明珠沒事的。”  楚留香放心下來,剛要和左輕侯說這個好消息,就見一個老人匆匆走進來,往左輕侯嘴裏塞了一粒藥丸,道:“隨我來。”  左輕侯看他這般,麵上露出驚慌之色,“珠兒她……”  老人點頭,“莊主節哀。”  左輕侯頓時急痛攻心,當場暈了過去。  楚留香:“……”  段小莊:“……”  楚留香:“你、你不是說沒事嗎?”  段小莊頓時不知道怎麽解釋,“放心吧,她沒死。”  那個老人聽見了他的話,怒目道:“逝者已去,閣下怎能這樣不尊重,老朽行醫數十年,還不知道有人能人都沒見到就判別生死呢。”  段小莊心說你個老頭子,明明是幫著左明珠詐死,居然還裝得有模有樣啊,他低頭看腳尖,也不回答。  楚留香截過話頭道:“想必這位是張簡齋先生?在下楚留香。”  張簡齋臉色緩和了一下,“正是老朽,久仰香帥大名了。”  楚留香沉吟道:“有個不情之請,我想冒昧請先生再去檢查一下明珠的脈,看她究竟死了沒。”  張簡齋的臉色一下變了,“難不成我還能看錯,連死人活人也分辨不出來?”  楚留香道:“世事難料,請先生先看看再說吧。”  張簡齋怒道:“無理取鬧!想不到馳譽天下的香帥竟然是個瘋子!”他一方麵怕騙局被揭穿,一方麵又生氣有人質疑自己,所以這氣生起來,倒不完全是假的,臉都黑了。  張簡齋叫上兩個下人扶上左輕侯,一副幹脆無視這個瘋子的樣子,就要離開,楚留香身影一閃,就擋在了他前麵,側身橫臂,堅持道:“張先生,請先看看再說吧。”  段小莊沒想到楚留香這麽相信他,此時楚留香正是聽了段小莊的話,覺得左明珠沒死透,心焦之下,怕晚了片刻,還有救的左明珠就會耽擱了,不惜出言冒犯,也要讓張簡齋去檢查一下左明珠。  張簡齋臉拉了下來,“左二爺現在心脈正危,若香帥還要阻攔我,那麽就算左小姐還活著,她爹也活不了了。”楚留香急忙將掌心貼在左輕侯心口,輸送內力護住他的心脈。  一炷香後,楚留香額上冒著汗水,鬆開手,“應當暫時無礙了。”  張簡齋撚撚胡子,命人將左輕侯送到房中,才對楚留香淡淡道:“你們隨我來,好叫你死心,看看左小姐究竟死了,難道我一個大夫還會盼著病人死嗎。”他說著,就一馬當先走了。  段小莊心說這可不一定,老頭子還挺能裝。  楚留香苦笑,和段小莊一起跟上。  張簡齋將他們帶到了左明珠“停屍”之處,左明珠就躺在床上,麵色如生,但毫無半點氣息,而且由於累月大病,已經十分消瘦憔悴,兩頰都陷了下去。  張簡齋就站在那床邊,冷冷道:“香帥請看吧。”楚留香執起左明珠的手腕,細細的把脈,眉頭擰得緊緊的,半晌,才籲出一口氣,“沒有一點脈動。”  張簡齋哼道:“現在香帥還要堅持她沒死嗎,希望這話不要讓左二爺聽到了,不然隻是徒惹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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