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是為了毒死譚藻特意研究的,還特意將毒性減弱,延緩毒發時間,使其不在宴上發作。


    可惜,他雖然毒發,卻沒死成,因為恰巧和賀靈則待在一塊兒,被賀靈則及時救了回來,毫髮未傷。


    之後,賀靈則震怒無比,碧波酒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還因此牽連了魔教一幹人等。賀靈則那次脾氣發得太大了,大得不正常,給譚藻留下的印象很深刻。時至今日,他也隻能猜測賀靈則是太過畏懼他的死亡。


    不知後來果真見證他身死,賀靈則是什麽樣的反應。


    碧波酒在魔教絕跡後,譚藻也沒再喝過了,此時再喝,更覺一種久別重逢的美味。


    阮鳳章也隨之倒了一杯酒,“沒想到,你是好酒之人。”


    譚藻:“我千杯不醉。”


    阮鳳章笑了幾聲。


    譚藻又道:“不過喝酒誤事,特別是毒酒。”


    阮鳳章將碧波酒飲下,微閉眼咽下辛辣的酒液,“是毒酒,還是辛如毒酒的美酒?”


    “差不多。”譚藻意義不明地道。


    譚藻連喝五杯烈酒,仍是眼神清亮。


    阮鳳章幹脆將整壇遞給他,“沒想到你酒量真的如此之好。”


    譚藻一笑置之,他一腳踩在凳子上,抱起酒罈豪飲,又斜睨阮鳳章,“我喝一口,你喝一口。”


    阮鳳章苦笑道:“豈敢不捨命陪君子。”


    阮鳳章喝酒的速度不如譚藻快,譚藻灌下一整壇碧波酒後,阮鳳章才喝了幾壺,已然半醉不醒。


    譚藻放下空空如也的酒罈,忽然嘆了口氣。


    阮鳳章已是強行保持最後一點清明,他幽幽道:“飲酒過急容易醉。”


    譚藻:“我惆悵。”


    阮鳳章:“沒有能夠共飲之人,難怪你如此惆悵。”


    譚藻痛苦地抱住酒罈,“我生而不詳……萬事求而不得……”


    阮鳳章一驚,按住他肩膀,“小譚。”


    譚藻抬眼看他,眼中盡是痛苦,“但死而復生的,為何偏偏是我。”


    阮鳳章心裏一涼,隻覺這痛楚仿佛也加身於自己,他看著譚藻的眼神,恨不能以身替之。他慶幸過神靈將譚藻送回來,卻沒想過,譚藻甚至不願意活著。


    譚藻也喝醉了吧。


    阮鳳章跌坐在譚藻身旁,安慰他,“你絕非不祥之人。”


    譚藻趴在酒罈上,一言不發。


    阮鳳章看了他半晌,從懷中取出貼身攜帶的錦囊,置於他手中。


    譚藻非常緩慢地轉頭,掂著手裏的錦囊,一臉迷茫,“這是什麽?”


    “希望你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阮鳳章握著他冰涼的手,在唇邊印下一吻。


    ☆、第二十五章


    殷汝霖滿麵訝色,“你將那東西給了他?”


    阮鳳章捂著宿醉之後愈發疼痛的頭,“是的……”


    殷汝霖臉色一沉,“如果這就是他一開始謀劃的,那麽他成功了。”


    “不是……”阮鳳章吐了口氣,“當初他出現在嶧山,我原也以為他是為了那物,但之後幾番試探,他的確什麽也不知道。”


    殷汝霖:“那也不該將東西給他。”


    “我知道。”阮鳳章神色複雜,他昨夜如同鬼迷心竅……想必就是譚藻,也該十分驚訝吧。


    殷汝霖看他這般,反而心軟了,嚴肅地道:“既然如此,再盯緊點譚藻,為了那物,無論是他主動找魔教的人,還是魔教的人主動找他,我們都要提防著。”


    阮鳳章默默點頭。


    “我與你相識多年,從未見你昏頭……”殷汝霖道,“你也不必太過介懷,那東西,我看也就是個象徵罷了。”


    “誰知道呢?”阮鳳章喃喃道,“以前我們也認為世上沒有蠱……”


    殷汝霖:“你若是如此在意,那麽去殺了他,拿回東西。”


    阮鳳章身體一震,長嘆一聲,“我知道了,兄長。”


    殷汝霖點頭,再次警告道:“盯緊他。”


    譚藻清清慡慡地起床了,昨夜的豪飲並未影響他分毫。


    但是他也沒有弄清楚阮鳳章把錦囊給他的目的,裏麵的東西他壓根不認識。他隻得去找祝紅霞,期盼她有答案。


    但是祝紅霞也不知道,她看過之後,莫名其妙地道:“我看不出這是什麽啊……他們家祖傳的刮痧板麽?”


    譚藻:“……”


    譚藻:“誰家會祖傳刮痧板啊?”


    祝紅霞無辜地道:“那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了,奇奇怪怪的,年頭好像很久了,難道是什麽珍奇藥材,或者礦料,鑄劍的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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