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小弟眼裏的淚光以可見的速度凝聚了起來:“你在跟川哥談戀愛嗎?”


    眾人都一臉受驚的表情,邵父迅速地掃了老婆一眼,邵母表情沒什麽變化,上前去拉小孩:“你這問的是什麽亂七八的啊?”


    “他們說哥和川哥在談戀愛!”小弟很委屈。


    “沒禮貌,還掰別人手。”邵母柔柔地打了小弟的胳膊一下,卡著他的胳肢窩試圖將他從邵衍和嚴岱川當中抱出來,“你聽誰說的?記者說的?聽了就哭了?你個臭小子真是太沒用了。”


    小弟吸了吸鼻子:“可是哥和川哥都睡在一個屋子裏!”


    嚴岱川渾身抖了一下,便聽到邵母回答他:“住在一個屋子裏的人多著呢。”


    “老公老婆才睡在一個屋子裏!”


    “你小時候沒跟你哥睡過覺?”


    小弟愣了一下,聲音弱了下來:“……睡過……”


    “你們倆誰是老公誰是老婆啊?”


    小弟眨眨眼,明顯的不知所措了。


    邵母又問:“你現在想不想跟你哥睡在一起啊?”


    小弟這次遲疑了一下,半晌之後才低低地回答:“……想……”


    “那你是想做他老公啊,還是做他老婆啊?”


    小弟一下子羞澀地轉過身撲進邵衍懷裏不說話了,他抱著邵衍的脖子,臉在頸窩裏不斷磨蹭著,像一隻做完壞事後想要用撒嬌推卸責任的貓。


    邵衍拍了他一下,換了個姿勢,把人抱在了懷裏。


    邵母罵了句臭小子,拍了下小弟的屁股就離開了,留下受驚的嚴岱川坐在原地出神半天。


    是啊!他忽然想到,現在住在b市那座房子裏的機會並不多,在邵家老宅,他也是跟邵衍一間屋子的。


    兩個人同房睡了那麽多年,在父母麵前也從未收斂過,李玉珂他們和邵父知道孩子們的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什麽說不過去的,但邵母怎麽也從不過問呢?


    真的是從來沒有過問過!


    嚴岱川尤其記得自己剛到邵家老宅住的時候,有天早晨和邵衍半夢半醒那什麽了一場,心滿意足起床洗澡後推開門,剛巧在大門口碰上邵母時心跳如雷的緊張。


    邵母那個時候說了什麽來著?哦,好像是——早上好,衍衍呢?


    嚴岱川是怎麽回答的,似乎結巴了一下,然後才理順:“他一會兒就出來了。”


    那種緊張的心情現在早已蕩然無存了,任誰連續那麽多年重複規律的生活都不會再把那麽多瑣碎的細節放在心上。嚴岱川從一開始的謹慎小心到後來的習以為常,現在早起時碰到邵母,除了下意識的微笑外不會出現任何心虛的舉動。


    因為太久沒去注意這方麵的細節,現在猛然想起,嚴岱川才發現自己的生活裏到處都是疑點。


    好比保姆們會把洗好的衣服直接掛到邵衍的衣帽間裏,好比邵母有什麽事情找他會非常自然地來敲邵衍房間的門,邵家老宅甚至沒有一個專門安排給他的客房!


    嚴岱川越想越不對勁,看著正在和邵父傳看手機的邵母,心仿佛吊在了一條懸空的鐵索上。他拉了下邵衍的衣服,湊上去想跟他說話。


    邵衍伸手對他比了個“噓”的動作,低頭示意了一下自己懷裏的人,小弟靠在邵衍的肩膀上,渾身放鬆,已經睡著了。


    回到酒店,邵衍抱著小弟去套房,邵母解下羊絨圍巾上搭扣的別針,目光落在和邵衍寸步不離的嚴岱川身上,笑著道:“他倆照顧小澤照顧的倒跟親爹媽一樣,我們正經當爹媽的反倒成了甩手掌櫃,什麽事兒也不用管。”


    邵父仰著脖子任她給自己解開領帶,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有老大他們倆在,那臭小子哪裏顧得上我們?”


    “是啊。”邵母柔柔地說,“所以衍衍生不生孩子都沒什麽,我倒覺得咱們家保持現在這樣挺好。要真的娶媳婦,融合起來又得雞飛狗跳,再來個不省心的……怎麽過也不會比現在還好了。”


    邵父剛想附和,忽然覺得這話有哪裏不對,低頭盯著她:“你忽然跟我說這個幹什麽?”


    邵母若無其事地與他對視,手上將領帶整整齊齊地疊了起來:“什麽幹什麽?”


    邵父又覺得自己估計是太敏感了,在商場上太久,聽什麽人開腔都好像話裏有話。他笑了笑,麵帶歉意地摸了摸老妻的頭髮:“沒,我想多了。”


    邵母扯了扯嘴角,將領帶丟進幹洗袋的時候微不可查地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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