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討厭,真討厭,真討厭……


    和邵家那群上門的客人一樣討厭,總是私下問他邵衍對他好不好,兄弟感情如何,邵衍喜不喜歡他,有沒有和父母為了他吵架……


    都是壞人!


    一家人上車之後才舒了口氣,邵衍見弟弟趴在嚴岱川的肩上不肯說話,擔心他受驚,少見溫和地問候了他幾聲,還伸手從嚴岱川懷裏將他接過。


    邵父道:“失策了,早知道那麽多人,應該提前或者延後讓人單獨帶他來的。他現在這個年紀接觸媒體太早了一點,”


    小弟換到邵衍的懷裏,立刻八爪魚般整個人攀了上去,好像要拚命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親密的好時機一般,緊緊地摟住邵衍的脖頸。


    邵衍給他抱成了烏龜,小弟熱乎乎的臉蛋貼在脖子上,鼻子發出抽泣的聲音,手掌還在扒拉邵衍的後背,看上去可憐極了。


    邵衍托住他的屁股:“你怎麽了?”


    小弟沉默地搖搖頭,抱得更緊了一些。他這性格也不知是像誰,小小年紀就沉默寡言的,嚴岱川估計他是剛才被嚇壞了,便拍拍他後背朝邵衍道:“估計是人太多了,又沒怎麽出過門。你抱著他吧。”


    邵衍低頭朝他道:“不許哭啊,哭了眼淚不要蹭到我身上。”


    小弟默默地朝他身上又貼近一些:“嗯。”


    ***


    禦門席的新店在n市購物區的人流最密集最繁華的位置,田小田帶著師弟們早半個月就來到了這裏,從商鋪裝潢帶食材採購,在海外開一家c國餐廳並非那麽容易的事情。


    小弟得寸進尺,不肯呆在酒店,一直賴在邵衍的懷裏要抱。小孩這個年紀其實已經挺沉了,至少邵母是絕對抱不滿他十分鍾的,隻是對邵衍來說這樣的負重並不值一提,被嚇到的孩子確實可憐,邵衍也就難得決定寵愛他一次。


    餐廳又是頂樓,邵父似乎一直對頂層有著某種執念。禦門席在小弟落地後到現在在國內又開了三家分店,選擇的也統統都是經營當地最大商廈的頂層位置。田方笠已經初露老態,一輩子掌勺的男人脊背比起從前弓縮許多,他也覺得自己應該籌謀著退休了,現在正在逐漸移交a市禦門席的許多管理權,恰好田小田被邵衍委派到海外,他就跟著一併出來了,隻說自己能照顧到兒子,還順帶頤養天年。


    田小田蓄了鬍子,很短的胡茬,有種海派人洋氣的味道,看著也比從前沉穩許多。這些年邵衍一直將他和幾個天分最好的徒弟帶在身邊指導,田小田學東西真的很快,又夠刻苦,漸漸的已經開始代替禦門席出席一些半大不小的活動了。國內有幾間餐廳為了挖走他現在已經開出天價,邵衍偶有聽聞,問他對未來的打算,田小田隻說自己不缺錢。


    他和他父親都不是那種嗜錢如命的人,邵父對下屬待遇優厚,田小田沒有拜師之前,田家的日子過得已經相當不錯。


    別墅豪車,該有的都有了,田小田隻想跟著他師父多學點東西,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開班授課,召一大群弟子。


    陶喜麵頰紅撲撲地給進店的一群人倒茶。


    “該安排的都已經安排好了,邀請了當地很多禦門樽老客,給媒體報社的邀請函也已經發出去,現在回覆說確定要來的人占了九成。”田小田跟著他父親學習,這些年鍋台之外的技能也嫻熟了許多,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


    田小田去逗小弟,小弟根本不理他,緊緊地箍著自家哥哥的脖頸。


    他便笑了起來:“這麽大還黏哥哥啊?我在外頭還常聽說師父你家裏兄弟不和,什麽爭風吃醋互耍手段父母偏心的謠言八卦都有,說的跟親眼看到的似的。你說那些人要是看到你抱小澤,會不會嚇得眼珠子掉下來?還是會說你在危機公關,裝模作樣?”


    小弟的身體僵了僵,忽然轉頭大喊:“討厭!!!”


    田小田愣了一下,看他一臉要哭的表情,頓時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敢再開口。


    家裏人這下可算明白過他在不高興什麽了,邵母嘆息一聲,邵父也頗有些無可奈何。說實話說小兒子落生那天開始夫婦倆就想到他們兄弟日後你會麵對種種質疑,邵家現在畢竟家大業大,又有邵父兄弟的不良記錄在前,外頭的閑言碎語肯定是堵不住的。在小弟有明確的是非觀和價值觀之前邵父甚至叮囑家裏人要少帶他出門,可有些東西不是仔細篩濾就能堵住的,邵家每日登門那麽多客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到底把有些不好的東西傳到了小孩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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