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衍頭一次被掛了電話,盯著紅彤彤的已掛機標識感到萬分的不可思議。


    愣了好久之後才發出一聲冷笑,邵衍隨手關掉灶台的火抬腳就朝廚房外走,李阿姨擺好了碗筷等開飯,見他要離開,趕忙問他:“去哪兒啊?都吃飯了!”


    “不吃了!睡覺!”


    這麽生氣啊……


    感受到低氣壓的劉阿姨也不敢去勸,站在原地看他拐彎朝樓梯的方向走了,隻好摸進廚房接受自己即將一個人吃晚飯的事實。新蒸好的米飯一粒粒白胖軟糯,泛著稻米濃濃的清香,劉阿姨自己炒了個蒜泥菠菜,碗裏澆上一勺牛腩紅稠的茄汁,香氣濃的人眉毛都要掉下來了。


    牛腩軟爛適口,肥瘦均勻,因為燉之前拿五香料炒了一下,所以特別能吃汁水。顫巍巍的一塊肉咬下去,溢出來的全是茄汁,油而不膩回味無窮。


    劉阿姨塞了滿嘴的肉菜,站在廚房裏不知不覺就把飯給吃完了,自己炒的菠菜放涼了也沒動一口。


    滿口的美食給她莫大的勇氣,劉阿姨捧著飯碗一邊嚼一邊跑到樓梯那邊,朝邵衍的房間扯著嗓子叫:“衍衍!相當好吃啊!你不下來,我自己一個人把飯吃完了啊!”


    邵衍煩躁地把腦袋埋進枕頭裏,忽然想到自己現在這具身體也已經有二十歲了。成家立業成家立業,他的家庭問題原本是應該在禦門席做大之前就解決的。但這個時代的人似乎對婚姻大事格外的寬容,邵父邵母一直到現在也沒催過他,盲婚啞嫁這事情似乎也是人人喊打的,這裏的人們追求的是自由戀愛自由結婚。


    這反倒讓邵衍覺得不知所措,他活到那麽大,還沒學過要怎麽談戀愛呢。


    他腦袋裏理想的另一半,最好年紀要大一些,成熟穩重,心胸廣闊,對他充滿包容。可女人再怎麽成熟,終歸是需要嗬護疼寵的,哪能跟嚴岱川那樣皮糙肉厚,罵不還口呢?


    他從前也接觸過幾對契兄弟,例如皇帝的小叔丹陽王就和朝內的右相有點不清不楚的關係。那兩個人從老皇帝在世時就分分合合,好起來的時候輕車簡行偷偷溜去江南半年多不見人影都有,惡起來的時候又當著皇帝的麵唇槍舌戰恨不能把對方置之死地。兩個人後宅裏養了數不清的妻妾,尤其右相,風流大名簡直舉世皆知,京城裏稍微愛玩一些的人都知道要找最漂亮的伶人和戲童須得找到他的相府裏。即便如此,兩個人的關係仍舊很穩定。


    其他的幾對多多少少也有些類似,家裏嬌妻美妾,宅外養著官ji和外室,契兄弟的感情好的就跟開玩笑似的。想必男人之間感情的維繫,差不多都是這種狀態吧?


    邵衍一開始看著覺得噁心,到後來慢慢也習慣了。


    他到現在碰上的最中意的一個姑娘就是s市碰上的主編白箭,那撲麵而來的成熟的母性簡直是讓人無法抵抗的。不知道嚴岱川喜歡的是哪種類型的女人,他那種假正經,跟洛金玲那種一看就特有個性的漂亮姑娘一點都不搭,得是個皇後那樣的,溫和順從又要有手段才行。


    他這樣想著,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內一聲輕微的響動讓他從淺眠的狀態裏瞬間掙脫了出來。


    是誰?


    邵衍後脊的汗毛根根豎立,殺氣在一瞬間漫盪了開來,他鎖了房間門的!


    手摸到枕頭下,裏麵是一組早早放在下頭的薄如蟬翼的刀,雙指撚住。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帶武器,電視裏看到的類似槍炮的熱武器邵衍還是很忌憚的,碰上之後功夫再高的人都未必能全身而退。邵衍保持著沉睡的姿勢,聽聲辯位,隻等待對方動手時露出破綻,好讓他一擊斃命。


    奇怪的是這人似乎一點沒有要隱藏自己行蹤的意思,腳步又沉又重,呼吸也急促的很。這人進屋後反手關上了門,大步就朝邵衍床邊走來。


    對方的手摸到自己小腿的一剎那邵衍倏地彈起身,指間的薄刃在夜色下閃過一道森冷的寒芒,夾帶著殺氣朝來人脖頸抹去!


    臥槽!


    嚴岱川!!!


    邵衍瞪大眼睛立刻收住,刀片在距離嚴岱川脖子還有差不多兩厘米的距離硬生生停下了,刀鋒的刀氣劈到嚴岱川的皮膚,一陣疼。


    大眼瞪小眼片刻,嚴岱川眼中還有未曾褪去的怒氣,更多的是茫然。


    邵衍翻身坐起打開檯燈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你找死啊!!!”


    嚴岱川捂著腦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夾在另一隻手上的刀刃,遲鈍地站起身來:“……你這是……”


    邵衍有種被欺騙了感情的憤怒,踢掉鞋子掀開枕頭把柳葉一樣細薄的彎刀小心翼翼地插回了刀組的餘位當中。嚴岱川瞟到他放在枕頭底下排列的整整齊齊的寒光閃閃的暗器,震驚地對比了一下自己每天睡前上好膛同樣放在枕頭底下的槍,摸了下自己還有些疼的靠近脖子的下頜,手指觸到了一點溫熱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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