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龍還是要臉的,他光著身子呢,要是隻有邵衍一個人,爬也就爬了,現在可不成。聽到邵衍的質罵後他氣地差點吐血,又不敢生氣,隻能把哭聲又抬高了一些,以此寄託出自己心中無法申訴的委屈。


    嚴岱川看不下去了,他也認出來麵前這人肯定是廖小龍了,沒見過邵衍這樣折騰人的,侮辱直接體現到了精神上也太過分了一點。擔心再往下鬧廖小龍到時候來個魚死網破,他上前去拿邵衍抓著的皮帶,嘴裏勸:“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他得罪你你打他一頓都扯平了,再往下鬧他跳樓怎麽辦?”


    邵衍也不躲避,嚴岱川到底幫了他不少忙了,便也乖乖讓人家拿走了皮帶,嘴裏問:“我要的碧粳米你幫我找到了?”


    “找到了,新米,農家的,品質很好。”嚴岱川見他眼底還有未褪去的癲狂,耐下心來抓著他的手安撫,“都送到家裏了,咱們先回家。”


    邵衍的手被抓在嚴岱川掌心,聽到這消息就有點高興,他轉頭看廖小龍一眼,發現抓著自己手的嚴岱川因為這個變得有些緊張,便掙脫出來拍拍嚴岱川的肩膀以示安撫。


    嚴岱川沒有再攔,目送他回到廖小龍身邊蹲下,廖小龍縮地更厲害了,埋著臉不敢看剛才把他折騰了個半死的邵衍。


    邵衍摸摸他的背,有點嫌棄手下凹凸不平的觸感,廖小龍疼地哆嗦,就聽頭頂傳來對方仿佛地獄裏傳來的聲音:“小龍啊,以後見到我要叫什麽?”


    “嗚!!!”廖小龍滿臉淚水,抖地更加厲害,口齒不清地大聲重複:“老大!老大!老大!饒了我……”


    邵衍這才滿意了,嚴岱川看到他的笑容,以為他終於要走了,沒想到他從兜裏一掏,又掏出個裝了白色粉末的小密封袋。


    看到這東西的瞬間嚴岱川瞳孔都縮小了一些,幾乎是同時就明白了邵衍為什麽會發那麽大的火,對廖小龍原本的同情頃刻間也褪地幹幹淨淨。邵衍抓著廖小龍的頭髮強硬地將他的頭掰了起來,廖小龍不敢掙紮,眼淚嘩啦啦掉,嘴巴又閉不上,滿臉都是口水。邵衍細長的手指製住他的下巴,屋裏人隻聽到令人牙酸的兩聲“哢——哢——”,廖小龍的下巴便被卸了下來,舌頭都無力地耷拉在了外麵。


    打開袋子,直接將半袋子粉末都倒進了廖小龍嘴裏,邵衍笑著拍拍他腫起的臉蛋:“都還給你咯,記著我點好啊。下次見麵要跟我打招呼,敢報復我,包管你明天被閹在自家床上。”


    廖小龍這份心理陰影估計要留一輩子了,邵衍的氣息和聲音讓他全身毛孔都在開炸,他拚命搖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敢報復,被擠成一條縫的眯眯眼努力試圖向邵衍傳遞善意的目光。


    邵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嚴岱川等到他走到自己身邊,下意識抬起胳膊將他攬近了些。邵衍發現自己被半摟住,回頭看了眼嚴岱川板地死死的臉,想了想還是沒有掙脫。


    “把這裏清理幹淨。”嚴岱川出門前對留下來的保鏢吩咐了一聲,等到邵衍轉回吧檯裏找到了自己的領帶後板著臉迅速帶他離開。


    ******


    孟叔已經被邵父邵母喊回家去了,邵衍出來後很鎮定地問嚴岱川車上還有沒有座位。嚴岱川朝旁邊掃了一眼,因為邵衍的存在,跟屁蟲常軍軍現在退到他兩米開外,接觸到他的目光後愣了一愣,隨後便開始猛烈地搖頭。


    出息!


    嚴岱川不屑地在心中恥笑他,在常軍軍絕望的目光中將邵衍塞進了車裏。


    常軍軍真想打車啊,剛才那一幕讓他別提多怵邵衍了,對方無意識瞟過來的目光都能讓他感到心驚肉跳,更別說和對方同坐一輛車了。可腳還沒邁開,上車的邵衍就將車窗落了下來,還很熱情地對他招手:“你是小川哥的朋友?快上來啊?”


    “……啊……哈哈……好啊……”常軍軍笑地比哭還難看,隻想甩自己兩巴掌——沒皮沒臉一定要賴著來,報應眼看就到了!


    他渾身僵直地坐在最後,坐姿從沒那麽規矩過。前麵的邵衍跟沒骨頭似的靠在座位上,嚴岱川皺著眉頭替他係領帶,寶藍色的布料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中穿梭,看動作就能知道他心情不好。


    嚴岱川的目光盯在邵衍大敞開的衣領口,一個一個替他把紐扣扣上,憋了一路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教訓:“一個人單槍匹馬就敢出來和廖小龍那種人鬼混,我要是……”他想說我要是趕不來你就怎麽怎麽樣,話到嘴邊發現一點說服力都沒有,隻能硬生生扭了個方向:“我要是不來廖小龍就跳樓了。他要是跳樓你也要跟著完蛋,廖家要是再不講理一點,你爸你媽跟著一起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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