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袋裏隻反覆著臥槽兩個字,指尖抽搐,費力地睜開眼去看邵衍。邵衍連眼神都沒施捨給他一個,把人打飛後伸手取來落在地上的粉袋子,托在手心看不出個所以然。


    廖小龍在猝不及防時對上他的目光,對方連表情都沒變,他卻嚇得後背都激靈了起來,腦袋一陣恍惚,片刻後才弄清楚邵衍在問他:“這東西有趣在哪裏?邵文清他爸媽為什麽想讓我抽這個?”


    這個時候邵衍已經直接踩上茶幾朝著他過來了,廖小龍嚇死了,生怕又被打一拳,他現在左臉已經沒知覺了,嘴都閉不上,隻能一邊朝後縮一邊口齒不清地解釋:“不是……不是……別……”


    邵衍順路逮住了幾個想跑的嘍囉,這群人裏有一些剛才還嘰歪著要拜他為師呢,他有種被愚弄的憤怒,下手也就格外重。包間的牆壁陸續出現了深淺不一的坑,被打的他們卻未必有廖小龍的耐受力,好幾個摔到地上就歪著腦袋暈過去了。邵衍直直走到廖小龍麵前,低頭,抖動手裏的塑封袋,非常誠懇地再次詢問:“邵文清他爸媽為什麽安排你來帶我吸這個?”


    廖小龍嘰裏咕嚕的,半邊臉歪掉後說的話連自己都聽不清,字兒沒出來幾個口水流了一大攤,邵衍聽了幾句後發現聽不懂,眼神就逐漸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


    廖小龍發現到他的情緒後都快嚇尿了,語速更快,嘰裏咕嚕的就像嗑藥過後在抽風,邵衍眯起眼有些不慡地看著他:“你在耍我?”


    “沒……沒……不……”廖小龍委屈地要命,你沒看到我臉歪了嗎?邵衍卻不是跟他講道理的人,覺得廖小龍不想告訴他後立刻就決定刑訊逼供,廖小龍頭皮一緊,滿腦袋半長的頭髮就被揪住了,他嗷嗷叫著躲不開,被邵衍直接拖進了包廂的廁所裏。


    腦袋被按進馬桶裏的時候廖小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眼耳口鼻都被水漫入的不適讓他開始拚命掙紮,邵衍一邊按他腦袋一邊抽空抓起他啪啪甩了幾個耳光,廖小龍眼冒金星腦子裏像有蒼蠅在嗡嗡叫似的,幾次下來就老實了。


    “說不說?”邵衍大發慈悲地把他腦袋提了起來。


    廖小龍一邊抽搐一邊咳嗽,滿臉都是淚水,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哭的,隻悔恨自己今天為什麽要來,平白無故碰上一個下手不知輕重的神經病!不過被水泡一泡之後他臉上的腫倒是消下去了一些,講的話他自己也能聽懂了,斷斷續續的,邵衍聽他講:“上癮……會上癮。”


    “這東西會上癮?”邵衍重複一遍,見廖小龍一副“終於聽懂了!”的如獲大赦模樣,目光又變得興味起來,“上癮之後,我要是沒這個東西,是不是就跟你現在一樣痛苦了?”


    切!廖小龍傲慢地想,可比我現在痛苦多了。


    “啪!”邵衍直接給了他一耳光,廖小龍另外一邊能感覺到痛的臉也徹底麻了,無數星星從視線下方漂浮起來,邵衍的聲音跟泡在水裏似的:“罵我的話別放在臉上。”


    廖小龍隻有一邊朝後縮一邊搖頭,含糊不清地表示我不敢罵你。


    ******


    嚴岱川接到邵父電話的時候車已經快出機場到市區了,聽到邵父用驚慌的口吻問他在a市有沒有可以調動的人手時很有些意外:“出什麽事了?”按理說照邵父邵母他們現在的情況,日常應該會更加與人為善才對,大房目前可沒有和人起矛盾的能力。邵父那邊接了邵文清的電話後就心慌意亂的,打電話報警之後根本坐不住,自己趕去也來不及了。想到邵文清說扣邵衍的是廖家孩子,以廖家如今的發展,警察到後邵父反倒更擔心自家兒子的安危,立刻覺得自己剛才報警的舉動不夠穩妥。但這時候再撤銷報案也已經來不及了,便想求嚴岱川出麵來保一保邵衍。


    嚴岱川聽著皺眉:“邵衍又去娛樂城了?”


    邵父那邊抱怨了邵文清兩句,他現在對邵衍護地比從前勤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失去了兒子一回所以倍加珍惜還是邵衍現在的改變讓他感到放心,總之他很堅定絕對都是邵文清的錯。


    問出了娛樂城的位置後嚴岱川臉色更不好看了,他現在在a市的應酬少,但多少也去過那裏,那地方性質有多特殊他心裏明白。吩咐司機轉頭朝那邊開,他又問:“扣住邵衍的人是誰知道了嗎?”


    邵父趕忙說了廖小龍也在的事。


    嚴岱川隻覺得廖小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片刻之後才想起了這是哪個,臉上沉地都快滴出水了,掛斷電話後低聲吩咐司機:“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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