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邵衍不耐煩了,眉頭一挑,“讓你過來。”


    “哇!!!”丁文一下就哭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後膝行,整個人可憐巴巴地縮成一團,“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是我哥推的……不是我啊!!!”


    邵衍一腳就把他踹去和他哥作伴了。


    做完這些,他就近打開了一個水龍頭慢悠悠洗手,然後一邊上肥皂一邊問:“我聽說,邵文清最近在找你們的麻煩?”


    丁文趴在地上喘了會兒氣,小心翼翼地抬頭窺他一眼:“……他翻臉不認人……”


    邵衍抬手把肥皂砸到了他臉上,樂嗬嗬道:“繼續編啊。”


    丁文被他的眼神一紮,險些尿出來。兄弟倆被這樣痛打一頓,又知道邵衍是個明白人,哪裏還敢隱瞞,立刻一邊哭一邊識相地把真相說出來了。


    無非就是收錢替邵文清打煙霧彈這點事,邵衍之前說的錄音算什麽?到時候兄弟倆隨便推一個替罪羔羊出來不認帳,憑a市邵家那麽大的權勢,還不是說撈人就撈?丁家兄弟家境不怎麽樣,還領著學校的救濟金呢,邵文清承諾等這件事過去後給他們一筆錢送他們去外省的大學讀書,為了少奮鬥十年,兄弟倆就狠狠心答應了。這幾天做戲也很辛苦,總被邵文清打,邵文清心中恐怕真的有怨氣,每次都拳拳到肉,一點不攙虛水。兩方人現在就等邵衍把錄音拿出來發難了。


    嗬!


    邵總管笑眯眯聽著,心頭一下就敞亮了,肚子裏的壞水一邊朝外冒著,一邊沒頭腦地開口問了一句:“對了,趙韋伯是誰?”


    丁家兄弟說完話之後本來已經做好了再被打一頓的準備,雙雙閉著眼認命地埋做一堆。沒想到等了半天拳頭還沒落在自己身上,邵衍的不按套路出牌讓他倆齊齊都有些愣:“……啊?”


    ☆、第十章


    邵衍原本也多少猜測趙韋伯這個人對大房一脈很重要,可那到底隻是猜測,聽丁家兄弟一陳述,他才明白到上午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邵父的麵色為什麽會難看到這種程度。


    丁家兄弟到底隻是普通人,知道的並不多,隻知道趙韋伯在美食界非常有名氣,也替邵家工作了很多年,邵家許多名聲極好歷史悠久的老餐廳都在他的管轄之下。邵家的餐廳頻頻上省內或者國內的宣傳雜誌,有大半都是將趙韋伯當做代言人採訪的。


    這幾乎是除邵老爺子外邵家的另一張臉麵。


    邵衍信息有限,一下子琢磨不透這些,見澡堂外依稀能聽到有人來洗澡的聲音,便又沖了把澡,嚇唬了一下丁家兄弟兩個施施然走了。


    丁家兄弟在洗腳池邊臥了一會兒,身上疼地起不來,可這個模樣讓新進來洗澡的其他同學著實是嚇了一跳。一開始挺多人還不敢靠近,到後來,不少人就開始將怪異的目光落在他們倆身上。兩個男的,還是兩兄弟,一絲不掛赤條條地躺在浴室裏……這是正常人能幹的事兒嗎?


    好容易緩過點勁,他倆才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丁武有點記恨剛才丁文在邵衍麵前推卸責任的話,但並沒有表露出來,丁文好像也忘了這回事,埋頭走了一會兒,反倒率先開口:“哥,你說邵衍怎麽一下子變得那麽能打了?軍訓的時候他還跑不動嚷嚷著要請病假呢。”


    丁武沉著臉:“你問我我問誰去?還能是鬼上身啊。”


    丁文打了個哈哈:“那咋辦,我們要去找邵文清說說這事不?”


    “說個屁!”丁武等到周圍都沒有外人的時候才放開膽子惡狠狠地說,“你他媽剛才招供的時候嘴倒是挺快,現在又要去告訴邵文清?想找死也別拉著我!”


    丁文一琢磨也是,就閉上了嘴,心想著這頓打又白挨了。他原本還有些不甘,腦袋裏邵衍似笑非笑的畫麵一閃而過,立刻嚇了個踉蹌。


    從宿舍樓回教學樓的路上要路過校門,邵衍一路慢跑著環過花圃,便看到周圍靠近校門的人都紛紛朝兩旁退開。他抬眼,就看到一輛黑車子緩緩停在了校門口,前頭下來個穿黑衣服的高大男人,彎腰打開了後車門。


    邵文清從裏頭鑽了出來,穿一件藏青色的襯衫配米色褲子,他低聲和為他開車門的男人說了些什麽,目光無意識地四下一掃,便立刻愣住了。


    邵衍雙臂環胸靠在花圃上,意猶未盡的目光掃遍邵文清的上上下下。邵文清隻覺得那天在醫院裏被摸的記憶像是潮水般兜頭蓋下,頭皮一陣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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