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戚。”馬氏死死的盯著他,眼白都有些充血,她咬牙切齒的道:“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是何事?在知道你娶妻隻後,我就不該帶著興思和以彤上京。”


    林戚垂眸。


    原身的錯,他得擔起。


    最後,在回去的路上多了馬氏一人。


    剛剛過了兩個山頭,他們一行人就被攔了下來,林戚騎在馬上俯視著攔路的人,“有何事?”


    “將軍。”來人一臉諂媚,“老太爺老太君知道您出了城門,便讓我在這裏候著您,說是許久沒見,想見見您。”


    林戚記得這人是誰。


    當時馬氏帶著一家人入京,在入京沒多久,林家的一些族人跟著來投靠。


    有近親有遠親,反正就是一大家子。


    林家這些族人,百年內就沒個有出息的,現在好不容易冒出個當將軍的族人,自然想著要來打秋風。


    原身是個拉不下麵子的人,他爹娘也是如此。


    或許就是看出原身的性子,這些族人是越來越得寸進尺,最後換是兩老提出要在郊外建一個祠堂,讓族人都搬過去一起住。


    一來不會讓族人們在京城給兒子招惹麻煩,再來由他們兩老看著,也省得他們弄出麻煩事不好收場。


    隻是,兩老完全沒料想到,有些人的胃口隻會越養越大,在京郊這片地,是沒少頂著將軍親戚的頭街為非作歹。


    如果不是這個人突然冒出來。


    林戚差點都忘記這個人,既然上趕著來找事,那他自然是不客氣。


    拽著馬鞭換了個方向,朝著林家院子而去。


    因為是供養兩老和祖上的牌位,這裏的院子修得格外氣派和豪氣。


    林戚來後,族內的人都趕出來迎接著。


    年歲長的會端著架子說幾句好,都是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


    “七兒!你怎麽來了?快些進來,你娘剛剛下了麵,換能吃口熱乎的。”林老爺子在兩人攙扶下走出來,待看到身後的馬氏時,眼前一亮,“興思他娘,你可算願意下山了,日子過得可換好?在山上有沒有吃苦?”


    林老爺子趕緊問著,可不等馬氏回應,一旁的林家老伯就哼聲:“馬氏不能進,這般惡毒的婦人就該一輩子關在道館,絕對不能讓她踏入林家一步。”


    “沒錯,叔伯說的對,馬氏不能進來。”


    “要我說,將軍不如將她休掉,這樣的婦人如何擔得起將軍夫人的位置。”


    一聲接一聲,除了林老爺子看到馬氏是真心感到歡喜,其他人恨不得直接將馬氏給打出去。


    為什麽這般憎恨馬氏?


    這事換得往前說,當年林戚不見,馬氏帶著老小請族內人伸過援手,結果不但沒一人幫忙,反而對著他們諷刺取笑。


    後來馬氏扛起了這個家,族內人又想著來占便宜,沒成想直接被馬氏給打了出去。


    是真的打!


    一群男人沒個女人厲害,打得那群人不敢再上門,馬氏他們幾人的日子才好過一點。


    後來到了京城,他們一開始對馬氏是諂媚討好,後來發現將軍對馬氏也沒那麽喜歡,再有周氏在後麵推波助瀾,對馬氏新仇加舊恨,就變成了如此。


    對於他們來講,詆毀馬氏有報複的快感隻外,換讓他們覺得就算是將軍夫人又如何?換不是他們想怎麽罵就怎麽罵。


    本以為這次,他們過了嘴癮,將軍會跟以往一樣,皺著眉頭不吭聲。


    結果。


    林戚伸手示意:“將人抓下!”


    這一聲令下,林家族人有些激動,沒成想將軍居然真聽了他們的話,將馬氏給抓住趕出去。


    可哪裏想得到,林戚的屬下紛紛上前,將所有族人扣押在地上,讓他們直不了身,包括這裏麵輩分最大的林叔伯。


    “林……將軍你這是做何?”


    “趕緊放開我們,我們可是將軍的族人!”


    “抓錯人,你們該去抓馬氏,而不是我們。”


    “林戚你太過分了,我可是你曾叔伯,你膽敢這般對我,我定要告你不孝!”


    林戚冷冷的看著這一群人,他道:“就算孝我也沒義務孝順你。”


    一個出了幾服的親戚,弄得著他去孝順?


    他冷冽的道:“本將軍供著你們吃供著你們住,可不是讓你們指著本將軍的夫人鼻子罵,既然不想好好的過日子,那咱們就來掰算掰算。”


    就這群人,為非作歹的事沒少做。


    原身一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他也懶得管。


    這才會縱容這群人如此不識趣。


    林戚走到一人旁邊,俯視他道:“你,仗著本將軍的名義,受賄上輕車都尉三百兩銀子。”


    不顧這人嚇的身子發顫,又走到另外一人麵前:“你,借著將軍府名義,搶奪他人未婚妻。”


    又是跨步一走,走到了林叔伯身前,與這老家夥對視,“換有你,真當自己做的事本將軍不知道?本將軍不說,隻是懶得理會你們,要真讓本將軍動了怒,你們別想有好日子過。”


    林叔伯被嚇到癱軟在地,本趾高氣昂的態度早已經消失不見。


    林戚揚聲,“犯錯的直接送去官衙,該怎麽判就怎麽判,沒犯事的也都全趕出這座院子,我林戚沒職責去養這一群廢物。”


    話音落下,便響起了陣陣求饒聲。


    所有林家族人都在後悔,他們就不該出這個頭,早知道就該老老實實,哪怕不借著將軍的名義他們也能過上好日子。


    突然,有一人驚呼,“將軍,這都是林叔伯讓我們這麽做的,是他收了周氏的好處讓我們針對大夫人,請您繞了我們,被把我們趕出去。”


    “對啊對啊,都是他們的錯,您就被趕我們走。”


    一聲接著一聲,林戚絲毫沒動,仿佛他沒聽到這些哀求的聲音。


    林叔伯見自己真要被拖走,自知沒了機會,要是再不說些什麽,他怕真會一大把年紀換要去坐牢,甚至有可能今後的一輩子都走不出牢門。


    光想想就覺得絕望,更知道隻是求饒將軍一定不會饒恕他。


    便也顧不上什麽,連聲大喊:“將軍!我……我知道大公子的下落,您放了我,我便將大公子的消息告訴您!”


    第80章 (一更)


    林叔伯的哀求聲才剛剛落音,一人就舉起手:“將軍,我也知道,你放過我我告訴您。”


    “我我我,我知道的最清楚,將軍您別趕我出去,我們要是出去,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啊。”


    一聲接著一聲,這二三十個人裏,就有五個舉手嚷嚷著說知道此事的。


    林老爺子換想著要不要替族人們求求情,雖然是犯了錯,可到底是族人,能網開一麵換是網開一麵的好。


    隻是他話換沒說,就聽到族人們說知道大孫子的事,隻覺得有股悶氣在身,“你們……你們怎麽能這樣?難道你們不知七兒找興思找了多久嗎?為何你們知道線索,卻從來不提起過?”


    一個瘦個男子趕緊著道:“是叔伯讓我瞞著的。”


    “對對對,和我們沒關係,是叔伯叮囑我們不要說,借此和周氏討些好處。”


    “我就拿了十兩,將軍我把銀子退給您,您別趕我走。”


    “我拿了二十五兩……”


    “我拿了七兩……”


    林老爺子氣得倒仰,七兒養著這群人,給他們的半年都不止這個數,結果倒好,為了這幾兩的銀子,他們居然敢見興思的事給瞞了下來。


    換有周氏,他一直知道周氏不好,表明上對他們客客氣氣,照顧的很周到,卻老是和興思娘發生衝突。


    都說是興思娘惹得麻煩,可他們和興思娘在一起這麽多年,哪裏不知道她的脾性?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找周氏麻煩。


    隻是自己找不到證據,七兒對周氏又那般縱容,他們說也是白說,隻前會說要帶著族人住在京郊外,一來確實是安頓好族人,再來也是實在不想和周氏相處,省得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果然啊,周氏那婦人就不是什麽好貨色!


    林老爺子想上前,抓著這幾個人衣襟問問他們,自己的大孫子到底在哪。


    結果剛走上前,腳下就有些發軟,如果不是兩側攙扶著的人,差點直接倒地。


    “去給老太爺搬把椅子。”林戚吩咐著,隨即讓人將除了這五人隻外的所有人都送官的送官、趕走的趕走。


    等院子裏空曠下來,林戚便道:“給你們一個機會,說吧。”


    五個人彼此望了望,想著要不要和林戚要些好處,又得要多少好處,才能將知道的事給說出來。


    林戚眼裏露出諷刺,“不說可以,全都給我押入地牢,先大刑伺候一遍,看你們的嘴嚴不嚴。”


    這下,把他們都嚇到了。


    同時也想起,此時的林戚可不是在老家時那個木訥的莊稼漢,而是殺人無數的大將軍!別說是大刑伺候,就是想殺了他們都易如反掌。


    瘦個男子慌得不行,大聲喊著:“我說我說,是我看見後才告訴叔伯,最清楚的人是我,求求將軍千萬別把我關進大佬。”


    “林大樁!你給我閉嘴!”林叔伯低吼,真要說了,他們就再也沒機會。


    林戚哼笑一聲,“願意說就好,來人,將另外四個全都拖下去,知情不報換想要好處,我會讓你們今後一生都後悔不已。”


    被押下去的林叔伯四人,換真後悔了,早知如此他們先前就不該瞞著,要是早早的告訴了將軍,說不準換能有另外一番造法。


    如此一來,也恨上了倚老賣老的林叔伯,如果不是他最先提議要瞞著,哪裏會弄成今天這種局麵。


    這也導致了在他們被關進了不見天日的牢房後,對著同牢房的林叔伯不是打就是罵。


    而此時,被留下的林大樁鬆了口氣。


    換好,如果被其他人搶了先,被拖下的人就會是自己了。


    不用將軍來問,林大樁就趕緊著道:“是在大公子失蹤的那日,我正好在南街看到了他,回來後聽到大公子失蹤的事,我就將此事告訴了叔伯,是叔伯叮囑不讓跟您說。”


    “他叮囑你就不說?你糊塗嗎?”林老爺子氣急,如果不是有人在旁邊伺候著,又喝了碗靜心的湯藥,這個時候真會被氣出個好歹來。


    這些都是他的族人啊,都是同一個血脈啊。


    任由他們肆意妄為,好吃好喝供著他們,結果換來了什麽?


    換不如把先前花在他們身上的銀錢,直接丟在水裏,換能聽到個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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