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況且,我隻做教主希望我做的。”


    教主?難道說的是緣溪老祖?


    施月心中一驚,這黑衣人竟然是拜月教的。


    不過,他為什麽說了這句話之後要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就好像想看她對這句話有什麽反應似的。


    她能有什麽反應:“你們教主還挺不錯的。”


    “嗯。”黑衣人沒再說話,扭頭接著往前走。


    施月一邊跟著,一邊在心裏忐忑著。


    這人為什麽給她的感覺怪怪的?


    施月也沒再說話,她覺得自己得好好縷縷。


    轉變是從鬼醫說出她身中桃花蠱開始,黑衣人看她的眼神就變了,仔細想想的話,連喬似乎想用她身上的桃花蠱來複興家族,那黑衣人是不是也想得到她身上的桃花蠱?


    感覺上,這倒是挺有可能……


    施月又偷瞄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還說會幫她找解藥,也不知道可不可信。


    走出長漁鎮的時候,黑衣人突然停下來了:“有人來了。”


    又有人來了?施月一下子緊張起來:“鬼醫又回來了?”


    “不,應該是來接你的人。”


    話音剛落,一道青鴻便從遠處向黑衣人擊射而來。


    黑衣人右手一抬,劍未出鞘,直接連劍帶鞘輕飄飄地擋住了青鴻。


    青光散去,一把劍顯現了出來,劍柄翠綠像是玉質的。


    接著,又有幾道劍光從遠處飛射而來,這一次,什麽顏色的都有,看著還挺絢麗,這些劍光的目標都是黑衣人,施月不免有些懷疑,他能接下來嗎?


    黑衣人沒再用手中的劍去接,他站著沒動,右眼中卻有一道紅光閃過,接著紅色的霧氣從他身周散開,將施月和他都罩在裏麵,飛劍一遇到紅霧,就停在了半空,接著就“叮叮當當”地砸在了地上。


    黑衣人右手一拂,紅霧散去:“各位玄門的道友就隻會偷襲嗎?”


    很快,施月看見了非常中二的一幕,一群人,約摸著有十幾個,呼呼啦啦地從周圍屋子的房頂跳了下來,這群人都穿著類似綠幽穀校服的衣服,隻是顏色不一樣,有綠幽穀的綠色,也有薑家的紫色,施月甚至從這群人裏麵找到了何安塘和原主的大哥虞千雲。


    然後虞千雲就衝了過來,指著黑衣人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妖人為何要擄走我師妹!”


    黑衣人看了虞千雲一眼,又看了施月一眼,沒說話。


    施月歎了口氣,虞青影這位大哥也是原主親友表中,令她感到頭疼的一個。


    虞千雲,盧安虞氏大少爺,跟虞青影同父異母。虞千雲的生母是原配,去世多年;虞青影的生母身份不明,沒人見過。


    好在虞千雲並不是那種因為和妹妹同父異母就討厭妹妹的人,但他對於虞青影的態度依舊是深惡痛絕的,施月總結了一下,原因隻有一個,虞千雲有中二病。


    在虞千雲眼裏,盧安虞家是玄門正派,應當光明磊落有自己的傲骨,然而虞青影確實個丟臉的家夥,這讓他在同僚當中有些抬不起頭。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施月趕緊解釋:“大師兄,不是他把我擄走的,是鬼醫連喬。”


    何安塘似乎哭過,眼睛很腫,顯得臉更圓了:“師姐,你就說實話吧,武陵城都變成空城了,這可是屠城啊!你別再包庇他了!”


    她說的都是實話啊,怎麽就變成包庇了?


    “真的不是他把我擄走的,是連喬。”


    虞千雲冷笑一聲:“我們在這兒守了這麽久,根本沒看見什麽連喬。”


    黑衣人終於開口了:“鬼醫善詭陣,從你們幾個手裏逃脫並不是什麽難事。”


    話雖冷漠,話中的輕蔑之意卻非常明顯。


    這些人聞言大怒,其中一名著紫衣的青年站了出來:“薑昔玦!你什麽意思!”


    施月懵了,這人剛剛說……薑昔玦?


    薑昔玦!?


    wtf?黑衣人是薑昔玦!浚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第7章 7桃花笑春風六


    施月盡量控製住自己的表情才沒有顯得太過於驚訝。


    她是真沒想到黑衣人會是薑昔玦,雖然確實長得還算挺養眼的,但是哪個青春靚麗的小女生會喜歡這種鬼氣森森的人啊?


    施月感覺無比的尷尬,她審視了一下自己和薑昔玦相處的種種表現,應該還過得去吧……


    眼瞅著虞千雲那方人就要衝上來揍薑昔玦了,施月硬著頭皮衝到了薑昔玦麵前:“你們聽我說,我真不是包庇他,真的是連喬把我劫走的,武陵的桃花疫也是連喬造成的。”


    虞千雲哼了一聲:“虞青影,你還知道自己姓誰名誰嗎?你還知道你是哪家的人嗎?能不能別一天做些丟人現眼的事!”


    此情此景,施月感覺有些頭疼,雖說她其實並不關心薑昔玦和玄門正派會不會產生什麽誤會,就算真打起來,不波及到她就行了。


    但是,薑昔玦總歸是幫了她,施月二十幾年的三觀不允許她這麽冷漠無情。


    很快,施月心中有了個想法。


    “各位師兄,容我說一句。”她一臉沉重地開口:“大家都知道,我以前喜歡薑昔玦,但他是非常……不喜歡我的,所以,就算是我綁架他,他也不可能綁架我,他躲著我還來不及呢。”


    這話很有邏輯感,在場玄門弟子聽後,都有些發愣,之前那名說話的紫衣青年對虞千雲小聲道:“我感覺她說的有點道理。”


    施月有些心虛地回頭看了薑昔玦一眼,發現對方正看著她,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他緩緩啟唇:“以前喜歡?”


    施月心頭一跳,馬上意識到了他在問什麽,趕緊解釋道:“我以前還是太年輕了,總覺得自己這輩子非你不嫁,經曆了上次的事件之後,我幡然醒悟,你根本一點都不喜歡我,強扭的瓜不甜,我這輩子隻想找個兩情相悅的人,以前多有打擾了,以後不會了。”


    施月說這話時聲音不小,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說完之後,她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把這樁事兒給了了,以後虞青影和薑昔玦的瓜葛都是過去式了,和她施月無關。


    至於桃花蠱的問題,之前施月不知道薑昔玦身份的時候確實想過找他幫幫忙,但現在她完全不想了,她還不信了,自己一個玄門三大世家的大小姐還解決不了一個死不了人的蠱了。


    更何況,反正也死不了人,如果不影響正常生活,她不介意冷處理。


    薑昔玦靜靜地望著她,眼中似乎有某種情緒在閃動,半晌之後,他才道:“虞姑娘變心的速度可真快。”


    施月沒明白薑昔玦這算是什麽態度,她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和緣溪老祖才是一對,我比較有自知之明,就不插足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此話一出,仿佛觸動了什麽開關,全場都安靜了,是那種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的、詭異的安靜。


    然而施月並沒有意識到氣氛的不正常,依舊滔滔不絕地說著:“你們小情侶也別因為我有間隙,我呢,就是過眼雲煙,就是你們感情的調味品,我保證,以後絕對不來煩你們。”


    麵前的人,一身黑衣,青絲如黛,膚白若雪,唇色很淡,眉眼清秀,整個人宛如一張水墨畫,他沒束發,發絲有些淩亂,那濃重的殺氣仿佛在這一刻散開了,施月聽到他說:“你祝我們百年好合?”


    施月怕他不信,重重的點頭:“當然,我是真心的。”


    薑昔玦望著她,似乎是在審視她的行為,隨後,他道:“好,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後別後悔。”


    說罷,他祭出了飛劍。


    “你等一下!”紫衣青年出聲阻止。


    薑昔玦看了過去。


    “你不準走,你還沒有洗脫嫌疑呢!你得跟我們回去!”


    薑昔玦的表情沒什麽太多的變化,甚至有些冷漠:“我已經不是你們薑家的人了,各位要是懷疑是我幹的,大可拿著證據去拜月教總壇討說法。”


    說完之後,薑昔玦不再理會,手中掐訣,飛劍迅速竄了出去,很快就化為一道紅光在天邊消失,隻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施月一回頭,發現在場眾人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她,那是一種奇怪得讓她有點兒發毛的目光。


    人群中,一名紫衣女子冷哼一聲:“反正,你做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施月其實早就已經注意到這名紫衣女子了,因為她實在是太漂亮了,這女子看起來比應該比虞青影大幾歲,第一眼的感覺是漂亮,第二眼的感覺是更漂亮,漂亮得幾乎有種驚心動魄地感覺。


    施月沒接話,她並不認識紫衣女子,而且這位對她的敵意還挺明顯的。


    紫衣青年又開口了:“此事還是等家中長輩處理吧,武陵離魏家近,屬於他們的管轄範疇,咱們還是等結果吧。”


    說罷,紫衣青年又眼色不善地瞪了施月一眼,隨後看向虞千雲道:“希望虞兄管好令妹,不要讓她誤入歧途了。”


    虞千雲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


    .….


    入隊後,施月又站上了何安塘的飛劍,除了何安塘,根本沒人理她。


    何安塘看施月的眼神怪怪的。


    施月:“這樣看我做什麽?”


    何安塘:“你完蛋了,你諷刺薑昔玦。”


    施月:“???”


    何安塘使勁兒睜著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意味深長地道:“誰不知道薑昔玦喜歡緣溪老祖,但緣溪老祖並不喜歡他,聽聞緣溪老祖剛成名的那年還有個相好,不過那相好後來因為她太強勢了,娶了別人作妻。”


    施月倒吸了一口涼氣,聽何安塘這個意思,薑昔玦和緣溪老祖好像並不是情侶關係,而是薑昔玦單方麵追求,卻求而不得。


    這是什麽級別的人間地獄,你永遠不知道你舔的人正在舔誰。


    那她剛剛說的話落在薑昔玦耳裏,不就變成了傷害值特別高的嘲諷了嗎?


    怪不得薑昔玦是那種奇怪的反應,還讓她別後悔,那不是在威脅她吧?


    那很有可能真的是在威脅她……


    何安塘:“師姐,你這是因愛生恨了嗎?”


    “我這是腦子抽了。”


    接著,何安塘就將兩人分別之後發生的事告訴了施月。


    當時,何安塘返回綠幽穀去搬救兵,正好碰上了外出尋找施月的虞千雲,可是等他們到達那家客棧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樹妖消失了,施月也消失了,消失得一幹二淨,就像從未存在過一般。


    唯一的痕跡,就是空氣中留下的暴虐地靈氣波動。看到這些,何安塘就哭了,虞千雲從何安塘的描述裏判斷出妖樹是幾日裏在武陵城肆虐地桃花疫,於是帶著一幹人馬前往武陵,正好遇上了準備去皖南魏家參加演武大會的薑家子弟,幾人說了一下情況就一起來武陵了。


    何安塘旋即又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師姐,你跟我說說唄,咱們分開之後你到底遇到什麽了?怎就和薑昔玦一起了?”


    施月想了想道:“你走了沒多久,鬼醫就來了,還把我抓走了扔進緣溪鎮,她似乎想把緣溪鎮裏的一個妖樹煉製成一種蠱,被薑昔玦阻止了。”


    何安塘眨巴了一下眼睛:“師姐,我相信你說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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