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得一頭霧水,隻一心看他,巴不得他趕緊說出實情來。


    那老鬼倒也不賣關子了,又說道。“自然是那老管事自告奮勇,要替柳家分憂,把他那病重的孩兒獻出來試藥。


    他們不止拿了我的心頭血,還用了我的妖丹,這才讓老管事的長子保住性命。那長子變成半妖後,不止身體康健了,也能學習一些幻術了。他們一家自然是越發受鎮長重視。偷魂器時,便是他從旁出力。我妖丹在他身上,我自然知道發生的事情。”


    這話聽起來,實在讓人忍不住心酸。


    再一細看老鬼的臉,方知他其實年歲不大,隻是長相比較老成。再加上受盡了折磨,最終被殺死,這才滿頭白發,被眾人誤認成老頭了。


    老鬼又說道。“那時候,我成親也沒幾年,我孩兒剛滿四歲,鬧著想吃糖葫蘆。我便到無回城賣了一天苦力,拿著錢去買。


    誰知道柳家那些抓妖獵人那般火眼金睛,連我這種小妖都分辨得一清二楚。在我回去的路上,便給我套了麻袋。我再也沒能見我的妻子和孩兒。


    恩公,再怎麽說,我也給你們提供了一些消息。求你買根糖葫蘆,捎回去給我孩兒吧。別說是他爹給他的。我那孩兒如今也不知道化形了沒有。沒有爹在身邊,他不會被人欺負吧?我妻子還是再嫁的好。”


    說到這裏,老鬼滿臉都是唏噓。


    熊天驕多少有些同情他,自然一口應了下來。等回到無回城,定會買糖葫蘆給他家送去。


    老鬼又問道。“恩公,你們當真要救那白兔妖嗎?”


    熊天驕點頭道。“沒有讓她一直被拘著的。我們打算放她出來。”


    老鬼點了點頭,又說道。“這樣也好,也算替我報仇了。隻是,恩公務必要小心。


    那老管事家學淵源,會些稀奇古怪的法。他們也會收妖的。若教他們認出了你們身份,恐怕不好對付。”


    熊天驕聽了這話,這才想起虎仔和萌萌還在鎮長家裏,老管事又總在院外打轉。


    她一時又忍不住有些慌亂。


    偏偏這時角落裏有人說道。“不妨礙,被他隱瞞了那麽多年,片的好苦。如今知道他家還有這好本領,我自然要領教一番。放心,我剛剛已經打發人去請他一家老小了。”


    熊天驕抬眼看去,冷冷問道。“你又是何人?”同時,她忍不住釋放出武修的威壓來。


    青岩也暗自掏出一張符。


    那人卻慢條斯理地說道。“既然咱們目標都一樣,勉強也算是一路人吧?我沒有惡意的。”


    說著,那人緩緩走了出來,仍是帶著那副厲鬼麵具。他一彎腰,便衝著熊天驕和青岩微微行了一禮,又說道。


    “說起來,內子還多虧了您家小孩照顧呢。又吃了無回城的點心,她開心得不得了。還給我做了一些。”


    熊天驕聽了這話,便挑眉問道。“你是那白兔妖的丈夫?”這是把整個小鎮變成半鬼域的鬼子。


    那人點頭說道。“正是在下,您對內子多費心了。若不是今日您來了柳家宅院,我當真不知道還有這個陣,困住了這麽多魂。”


    說吧,他便轉過頭看向那些妖修鬼魂。


    鬼魂就如同受了驚嚇一般,瞬間便消散了。


    “不過巧合罷了。”熊天驕又說道。


    鬼麵人卻說道。“不管怎麽說,如今我已經了解了真相,定然會救下我妻子。您倒不如帶著家人,先行離開此地。”


    熊天驕卻搖頭說道。“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鬼麵人又問道。“為了那些災民嗎?我可以放他們離開。至於鬼蠱的解藥,內子不是一早便交到您手中了嗎?”


    對於熊天驕和青岩,他從一開始便保持著禮貌和尊重。熊天驕對他也三分客氣。雙方並沒有發生衝突,相反相處得十分友好。


    熊天驕又說道。“我至少要等白兔妖被救下,再走。我妹子也能安下心來。”


    鬼麵人卻說道。“其實,大可不必如此。”


    正在這時,忽然有個怪模怪樣的鎮民跑來告訴鬼麵人。


    “我們找不到鎮長的大兒子,問了他家鄰居,說是那人前些日子便失蹤了。好像是混在災民裏麵,逃出雲來鎮去了。”


    鬼麵人聽了這話,不禁大驚失色,嘴裏還連連說道。“不可能,他們怎麽可能失去控製?再說他發作了,也會咬人的。哪裏又能容下他?”


    那手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抬著頭,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熊天驕卻說道。“這便是老管事事先做好的安排吧?他們身上定然有其他渾身法器。說不定還會隱藏氣息。”


    鬼麵人此時完全慌了。他作為陣眼,根本就離不開雲來鎮。


    倘若放出傀儡去抓人。


    距離遠了,傀儡也會失去控製。


    就在他心亂如麻的時候,青岩卻說道。“可有管事長子的畫像嗎?那人未必知道這邊的事情。按照之前所說,這人必定足智多謀,說不定就躲在清風鎮的災民裏。若有畫像,我們馬上去尋了他回來。”


    如今鬼麵人也不得不仰仗青岩夫婦了,便對手下說道。“還不趕緊弄張畫像來。”


    他話音未落,剛剛那老鬼卻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一旁,又開口說道。


    “尊主,我認得那管事家裏的所有人,知道長子長相。況且我妖丹就在那人身上,自然能感知到他的存在。若尊主願意給我造出個體出來,我願意陪著恩公他們去把那人抓回來。”


    鬼麵人又問道。“你當真願意如此?”


    那老鬼冷笑道。“他挖了我妖丹,奪了我的心頭血,我隻不過想要他還回來罷了。況且如今我這樣,還能有什麽企圖。就算奪了尊主造出的體,逃了出去,隨便遇見一個仙門弟子,便把我收去了。”


    鬼麵人點頭道。“既然如此,我答應你便是。”


    熊天驕卻突然問道。“那老管事也抓到了嗎?”


    鎮民看了鬼麵人一眼,到底開口說道。“尚未,我們進不去鎮長的宅子。”


    熊天驕聽了這話,便急著忙著往出跑。老管事這般危險,她實在很擔心萌萌。


    青岩微微停留片刻,又對鬼麵人說道。“等辦好了,再來鎮長宅子尋我們便是了。”


    鬼麵人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得把籌碼壓在青岩夫妻身上,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就這樣,青岩追著熊天驕很快離開了。


    兩人到了鎮長大宅,才突然發現這邊有異樣。整個宅子好像都被什麽東西圈起來似的。


    熊天驕想要暴力破門而入,卻發現那門像鎖死一般,外麵還有一層後盾,撞都撞不到。


    就在這時,老管家提著鎮長的頭顱,從裏麵走了出來,笑眯眯地看著熊天驕,又說道。


    “既然是武修門派弟子,掌管戒律堂,多少應該也有幾分見識吧?你們也該知道,這妖王法寶是何等厲害?”


    熊天驕一時便愣住了,又開口說道。


    “你手中怎麽會有妖王法寶?”


    老管事幹脆便撕下了□□,露出傷痕累累的臉,又說道。


    “自然是我們張家先祖得到的。我張家也曾是個興旺的大仙門。數百年之前,先祖應邀參加無回城妖王拍賣會。當日便重金拍下妖王血肉和妖王法寶。


    我們張家子孫或多或少都吃了一些肉。然後詛咒就開始了,張家一代不如一代,就連最後的直係子孫都被賣作奴仆。


    我明明是少爺的命,自然不甘心代代為奴。偶然的一個機會,我得到了一個法子。隻要製成魂器,便能把自家詛咒轉移到別人家。


    我早早便選好了,鎮長欺壓我那麽多年,也該償還我才是。幹脆就拿他一家頂缸。本來這事已經要成了,卻沒想到柳家那個半鬼子整出這麽多是非來。


    那也無妨,反正鎮長一直擋在我前麵,就讓他覺得拿到手的魂器是真的。就這樣過了十多年。前些日子,我兒已經帶著魂器和妖王的骨頭成功逃脫。我手裏又拿著妖王法寶,你們又能奈我何?


    索性,我就來陪你們好好玩吧。”


    他話音一落,鬼麵人也來了。


    那人開口說道。“你騙了我這麽多年,一直給我當孫子,也該累了吧。如今也到了清算總賬的時候了。既然你手中有妖王法寶,我手中也有一個妖王法寶,倒不如看看誰的妖王法寶更厲害?”


    說完,他便拿出了一本獸皮古書。


    熊天驕側眼一看,隻覺得那書十分奇怪,竟然是白色皮毛,上麵還帶著深深淺淺的花紋。


    那花紋她看著倒有幾分眼熟。


    隻是這書框還是一種極其特殊的金屬,實在太過亮眼。熊天驕很快便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也沒有閑暇心思,再多想其他。


    青岩看了那書,眼底卻出現了幾分了然,甚至還帶著些許的惶恐。


    事到如今,他心中隱隱約約有了個模糊不清的猜測。


    這時張管事卻突然狂笑道。“你怎麽就覺得柳家這種不入流的人家,可能擁有真正的妖王法寶呢?


    倘若柳家當真擁有妖王的東西,隻怕幾代前就被詛咒反噬,早已根基盡斷了。又何談什麽柳家?怎麽可能拖到如今,還有你這半條血脈?”


    鬼麵人也不惱,反口問道。“那你張家又是妖王法寶,又是妖王骨骸,又怎麽拖到的今日?你那長子不是還逃出雲來鎮去了嗎?不過你其他孩兒,正在柳家作客。”


    說著,他便抬起眼細細看著老管事的表情。隻可惜,那老頭子實在心狠,眉毛都沒有抬一下。


    偏偏正因如此,鬼麵人突然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傳聞。


    他縮著肩,突然便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把老管事笑得發毛,才開口說道。


    “老早就有傳聞了,說是你娶的那妻子顏色極好,當年曾在鎮長夫人跟前做事。鎮長也曾愛她顏色,想娶她做妾。無奈夫人是個厲害的母老虎。鎮長懼內,便把那女子嫁給了你。


    那些人雖然給你三分顏麵,當著你的麵不敢說,背地裏可沒少笑你是活王八?鎮長經常趁你不在,去看你老婆,你卻還忠心耿耿替他做事呢。


    如今想來,你之所以這麽憎恨鎮長,割了他的頭,又拿他家替換你家的命,該不會你所有孩兒都是鎮長的吧?”


    聽了這話,老管事麵上終於繃不住了,他破口罵道。“小兒,你閉嘴!”


    鬼麵人卻又滿臉不正經地說道。“是你說的,被妖王詛咒子孫禁斷,我柳家自然有一些抑製妖族的法門,拖到我這一代也都斷了。你張家之所以還能傳下來,也唯有另辟蹊徑了。


    當真那些人都是你親生兒女。你也知道我對付鎮長兒子的手段,怎麽就半點都不擔心呢?我若用了同樣手段對付你的孩兒,你可會為他們傷心落淚?還是說,你要的無非隻是一個張家的傳承,你那大兒子已然跑了出去,你便不需要顧忌其他孩兒了?”


    他越說越覺得就是這麽個道理,那老管事越聽便越惱火,嘴裏一直在罵:“小子,你含血噴人。”


    “你胡說八道。”


    “你汙蔑我。”


    “我張家也算一代名門,又豈容得下你這小鬼在我門下撒野。”


    鬼麵人卻因此找到了他的命脈,始終緊抓著這點不放,又繼續出言諷刺他。


    “你張家如今隻是家奴而已,哪裏還有什麽名門?你們怕是為了活下去,都成了太監吧?借了別人的孩子,詛咒影響多少會少些嗎?”


    聽到這裏,老管事終於不能忍了,直接祭出了妖王法器,破口罵道。“如今我定要讓你去死,有那兩個孩子在,想必熊天驕也能給我研究出藥方來。”


    說著,他便直接亮出了妖王的法器,原來那是一枚乾坤鏡。


    鏡子正麵一晃,有隻野獸在奔跑,便把整個城主大宅圈了起來,形成了一個絕對防禦領域。


    鏡子背麵一晃,便有一隻尖牙利爪的猛獸飛奔而出。


    老管事也不知道念了什麽咒語,這乾坤鏡居然放大了不少,直接聚在了這個宅子的頂上,那獸也張開了大口,竟然如遮天蔽日一般,擋住了所有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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