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永遠臣服於他的寵愛。


    永遠對他為了自己而降低的姿態感到怦然心動。


    他眯縫著眼睛,癱軟在石塊上,成了一條枕在雲朵間汩汩流淌的溪流。


    後來,聞絡把腦袋埋在星沉身上很久很久。


    星沉看他難捱,心軟的一塌糊塗,想著還是算了吧。


    罰什麽罰,他根本舍不得聞絡難受。


    但他試圖去碰聞絡時,聞絡捉住他的手不讓動,就埋著頭一直搖頭。


    錯了就得罰,他要認。


    星沉後麵不敢動了,怕自己會惹得他更難受。


    終於平複一點後,聞絡起身去了溪邊,冷水撲在臉上洗了又洗。


    星沉在趴在石頭後麵看著,疑心他其實是想整個人跳進去。


    聞絡洗了好一會才又回到星沉身旁,坐下後,伸手把星沉摟進了懷裏。


    他摸摸星沉的臉問:“陛下來這裏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星沉把他手拽下來,心疼地摸了摸上麵紅腫的傷口。


    “疼不疼?”


    “不疼。”


    “真的不許有下一次了,我真的真的會生氣的!”


    聞絡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輕輕笑了一聲:“小傻瓜,你根本舍不得跟我生氣。”


    “胡說,敢有下一次我保證不理你了。”


    “不敢了,剛剛已經快要我命了。”


    星沉這會又支棱起來了,冷哼一聲,“要命也得忍著。”


    聞絡強忍著笑,“哦”了一聲。


    “你看,就這還問我為什麽不提前說一聲?我要是提前說了,你是不是打仗都沒心思了?”


    “一邊打仗一邊想你,不耽誤。”


    星沉朝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打仗都能不專心,我的攝政王是打算變著法兒作死是嗎?”


    “疼。”


    “這會知道疼了?疼你個頭,我都沒用勁。”


    “陛下揉揉。”


    星沉又掐了一下。


    “行了,揉好了。”


    聞絡按住他一臉得意的小壞蛋,大手在緊實的渾圓“啪啪”打了幾巴掌。


    星沉在他懷裏一邊笑著打滾一邊嗚嗚求饒。


    聞絡身上火氣太重了,他終於不敢亂逗了,趕緊說正經事。


    “皇叔,我把北疆一半的兵力帶過來了,北疆軍裏超員太多了,正好趁此機會,把他們這個龐然大物給一分為二,以後就省心了。”


    聞絡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陛下好手段,一石二鳥,既分解了北疆勢力,又正好能監視南疆。更妙的是,你選的是趙毅重到南疆帶兵,真可謂用心良苦。”


    星沉被他逗的笑到小腹都疼。


    “皇叔,你就可憐可憐那些老大人吧,不這麽做,估計他們天天都睡不著覺。”


    聞絡在他唇瓣上咬了咬。


    “可不是,他們現在估計擔心死了,本王不僅有兵還有地,要是反咬一口可怎麽辦?”


    星沉扭頭到處躲,一語雙關:“不給你咬。”


    “這才到哪,以後有的讓老大人們心驚肉跳的呢,他們要是知道本王真正想咬的是什麽,那不得一個個嚇出病來?”


    星沉不躲了,抬著星眸故意問他:“皇叔想咬的是什麽?”


    聞絡與他額頭相抵,身上滾燙的熱氣讓星沉心驚肉跳。


    “我隻想咬他們的陛下,一口可不夠,渾身上下,我哪一個地方都不會錯過。”


    他一挑逗,星沉剛剛恢複的一點力氣就又散了,身上又開始軟趴趴的。


    星沉簡直服了。


    他這破身子到底是什麽軟綿綿的東西做出來的?


    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外形化成別人的樣子受了影響,幾個小世界過來他懸著的心是徹底死了。


    沒錯,他自己就是這麽個不值錢的東東。


    材質就是這樣的,怪不了一點到別人頭上!


    星沉歎口氣,認命地整個人窩聞絡懷裏去了。


    “皇叔,這邊大概需要多久,你才能回京都?”聲音莫名的委屈。


    聞絡一頓,隨後握住了他的手。


    “你才剛來,就要回嗎?”


    “京都有母後,沒什麽事需要擔心,但我是秘密離京,大人們總會問的。”


    “告訴他們也沒關係。”


    “本來就瞞不了多久,隻是他們知道後會催的更厲害,畢竟在他們的角度想,你讓我在南疆出點什麽事太容易了。”


    聞絡平生第一次露出胡攪蠻纏的樣子,緊緊抱著星沉,根本聽不進去這些話。


    “你不許走。”


    星沉看著他,哪裏又能舍得把他丟下自己回京都。


    他想了想說:“總歸他們隻能在信裏催,我就使勁拖一拖?”


    聞絡堅定的點頭:“拖。”


    雖然大人們的命也是命,但是對不起了,還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這之後,攝政王的帳中就多了個幕籬遮麵的身影。


    趙毅重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發現魏榮說的沒錯,攝政王把陛下帶出去轉了半天後,陛下的確紅光滿麵地回來了。


    這之後,趙毅重眼見攝政王在陛下的吃喝住行上比他都緊張,有些時候要求高的甚至過分,他對攝政王的忠心感到十分欣慰。


    三個月後,梁國大地上角角落落剩餘的小股抵抗勢力被清剿的一幹二淨。


    又兩個月後,這片土地上仿照大瀚的行政機構設定了幾個新的行省,重新安排了人員任職,一切製度並入大瀚。


    為了防止出現新的暴動,聞絡又額外在各城池留下數量不一的守備軍供隨時調動。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星沉和聞絡回京時,已經到了一年最熱的七月。


    回去的路上不著急,兩人就時常離了車隊遊山玩水。


    有時候為了去個想玩的地方,星沉甚至會讓車隊故意繞路。


    從七月走到八月,他們連一半的路都沒有走完。


    星沉每天跟一隻從籠子裏放飛出來的小鳥似的,漫山遍野的策馬揚鞭,這裏也想看看,那裏也想瞧瞧,快樂的不得了。


    聞絡慣著他,始終守在他身旁,無論是在漫天星辰下跑馬,還是在大雨中穿梭而過,隻要星沉能夠不受傷不生病,那麽他的寶貝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他們在星光下茂密的草地上翻滾,在溪水裏嬉戲打鬧,爬到高高的山上看風景,在突然而來的暴雨中肆意接吻。


    愛的放肆又熱烈。


    那天,他們到了江邊一個熱鬧的小鎮,星沉說想在這裏住上一晚,第二天要去江邊看日出。


    雖然他們才剛剛出發兩個時辰不到。


    聞絡一個眼神過去,魏榮生無可戀地帶著車隊找客棧去了。


    後麵跟著個丟了魂似的趙毅重。


    趙毅重從兩個月之前就看出了一點端倪,但是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他一開始很憤怒,覺得是攝政王不安好心,憑一張臉誘惑了年齡小涉世不深的陛下,想讓陛下對他放鬆警惕。


    但是後來看著攝政王寵孩子沒底線的樣子,開始有點搞不清到底是誰誘惑了誰,或許隻是陛下想利用攝政王呢?


    到現在,看著他們這位作天作地的陛下,和旁邊甘之如飴的攝政王,他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二位玩的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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