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緩緩鬆開了手。


    虞烙垂眸看著他,把他從茫然睜眼後的所有表情和舉動都看在了眼裏。


    仿佛有一根細細的針,緩慢地紮進虞烙心口,沒進了皮肉底下,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隻有他自己知道,每動一下都生生的疼。


    “今天這麽乖,剛睡醒就主動抱過來?”虞烙輕聲問。


    星沉直到這時才敢把頭抬起來看他。


    “夢到你不見了,讓我好找。”


    虞烙眼皮跳了一下,默了默說:“我會一直在身邊。”


    “嗯,我知道。”


    “劇本你已經都看過了,想讓你看看這個造型,會不會有不同的意見。”


    虞烙一身雪白錦袍,流雲廣袖,長發束起,緋色的緞帶像天際隨手扯下的一抹雲霞。


    星沉看了一圈收回目光,笑說:“你長那麽好看,造型隻是錦上添花。我隻是沒想到,古風也這麽適合你。”


    “那就這一套?”


    星沉點點頭,“真的很好。”


    虞烙轉身往外走,星沉在他身後忽然喊了一聲。


    “等等。”


    他跑出去,在幾個道具箱裏翻了翻,沒找到自己想要的。


    又跑回化妝鏡前,在幾個裝飾品的工具包裏翻了起來。


    最後他提溜起一串淡青色的水晶珠子,牽起虞烙的手,在他左手手腕上鬆鬆繞了幾圈。


    他退開幾步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雖然材質一般,但看起來還不錯,有個吊墜就更好了,你可以把它當做一品神器。”


    虞烙垂頭朝手上看了看,目光晦暗不明。


    “神器?”


    “對。”


    “有名字嗎?”


    “離......沒有名字,裝飾好看而已,你要覺得多餘可以不戴。”


    回去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一盞又一盞路燈連成線,照亮了前頭的道路。


    車內沒有開燈,燈光從玻璃外照進來,光影移動明明滅滅。


    “星沉,你覺得世界上有神仙嗎?”


    星沉靜靜地看著窗外,街道兩旁的燈牌名字落到了他瞳孔深處,一片寂寂無聲。


    “有吧,不然人類該多絕望。”


    兩天的助理工作結束了。


    這一刻,星沉突然希望,這個夜晚可以過的慢一點。


    “星沉。”


    “嗯。”


    “我讓人把楊佑在醫院走廊動手時的監控和音頻都發了出去,關於你的這波輿論,可以徹底停息了。”


    星沉雖然並不在乎,還是轉頭說道:“謝謝。”


    “知道為什麽有證據,卻沒有第一時間拿出來嗎?”


    星沉想了想。


    “開始時,所有人都群情激奮,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件事上。就算拿出證據,也會扯出眾多陰謀論。


    現在你公布了戀情,先是轉移了大家注意力。加上這幾天大家氣出的也差不多了,罵也罵累了。


    這個時候證據再冒出來,不僅有更大的可信度,而且還會滋生一波內疚粉。


    以後關於我的話題再被提起,就是粉絲與粉絲之間的罵戰了。”


    虞烙坐在黑暗中,扭頭靜靜看著他。


    他沒有說對也沒有說不對。


    隻是好一會過後,才緩緩說了一句:


    “顧星沉,的確是個很好的助理。”


    又是一夜的荒誕不經。


    星沉在清晨的鬧鈴聲中疲憊不堪地醒來。


    一直到離開虞烙的住處,他腦中都在不停的閃現虞烙說那句話的畫麵。


    [顧星沉,的確是個很好的助理。]


    虞烙從見到他開始,就一直目標明確,所以一直都喊他星沉。


    清冷的音色總是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


    昨晚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星沉內心隱隱不安。


    神力這些天沒有半點恢複的跡象,大黃也一直沒有影子。


    他得找一個地方,慢慢的等待大黃出來。


    他拒絕了虞烙讓人送他,提前讓陳露過來接。


    陳露接到他後,他找個理由讓陳露送他去了機場。


    路上,他側麵叮囑了陳露很多。


    這女孩心地善良,把顧爸顧媽交給她,可以足夠放心。


    公司的股份,他秘密立了遺囑贈送給了陳露。


    到機場後,星沉隨機買了一張機票,然後獨自一人離開了這座城市。


    他沒有目的地,隻要是離開,到哪裏都無所謂。


    在飛機上沉沉睡了一覺,空姐溫柔的喊醒他,告訴他飛機已經落地了。


    旅客們都已走出了機艙,星沉確定了一下自己口罩還戴的好好的,又推了推臉上的墨鏡,起身下了飛機。


    空氣中略微鹹濕的海風吹到身上,星沉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到的是更南方的一座海濱城市。


    走出機場,他打了車,下車後在城市陌生的街道上亂轉。


    後來一個人去了海邊,坐在沙灘上靜靜地看落日。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現在回頭一看,在海島的日子,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晚上,他在海邊就近找了一家民宿睡覺。


    夜晚的院子裏,有人坐在花架下彈著吉他唱一首好聽的民謠。


    大黃一天都沒有出現。


    虞烙也一天沒有給他打電話。


    第二天的清晨,星沉開始考慮,要是大黃今天再不出現,他要怎麽辦。


    他猜測仇恨值大概率已經消除幹淨了,但是他不敢賭。


    按照大黃說的意思,剩一分他也走不了。


    如果他現在自毀,再變成灰霧給自己闖關加難度就不劃算了。


    說到底還得等。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時間。


    他一開始有點樂觀了,隻跟虞烙要了兩天時間。


    當然,要多了虞烙也不會同意。


    所以兩天一過,如果他不回去,虞烙肯定滿世界找他。


    如果被找到......


    星沉想到他欠的那些可怕的白條,忍不住抖了一下。


    大黃回來之前,絕不能被找到!


    為了不留下痕跡,星沉關掉手機,然後找了輛車用現金付款送自己到了城裏。


    在城裏又倒了幾趟公交,繞了幾圈,最後在城中村裏麵找了個不正規的私人旅館住了進去。


    這裏魚龍混雜,虞烙的人找來,一家家店過一遍也要費點時間。


    星沉明白,虞烙想找他,遲早都會找到他。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設法延長找到的時間,能拖一會是一會。


    隻要大黃比虞烙早來就行。


    他在旅館裏躲了整個下午。


    到夜晚十點鍾,才把口罩戴的嚴嚴實實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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