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四海幾人悄然的對視一眼,都表示不解。


    從林源的話中能夠判斷出來何長見來自軍中,應該是身份不低的人,而他,向陳瀟敬了一個禮軍禮。


    要知道,這不是在部隊。


    不在軍營裏,穿便裝出行大可不必這麽做。


    除非隻有一種情況,遇到了一個必須敬禮的人,或者是一個讓他敬佩的人才會這麽做。


    屆時,幾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陳瀟身上,難道他是軍人?


    別說汪四海等人了,就連郭半仙也很意外,陳瀟還有這層身份,或者說這樣一種關係。


    當然了,感到震驚絕不是汪四海等人,廖萬峰也愣住了。


    陳瀟摸了摸鼻頭,幹咳道,“何叔,你這麽做不太合適吧。”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何長見笑道。


    陳瀟撇嘴,“我也沒想到何叔會是白城人,嘖嘖嘖,你這麽有身份的人,隨便出來一轉悠,氣場不是一般的強啊。”


    “……”


    何長見很無語,老臉一紅。


    可是下一秒,何長見就皺眉了,軍人那種獨特的氣息湧上來,冷眼掃向了林源,“剛才的話,你用用再問一遍。”


    “這……我……”


    林源可不是傻子,都特麽這時候了哪裏還會看不出來。


    他是耍了小聰明,打算借著何長見打壓一下汪四海等人,讓他們知道規矩,也順便裝個逼。


    誰知道,小聰明耍錯了,逼也裝漏了。


    “那我現在回答你,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古語有雲,將在外君令可不受,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要隨時的懂得變通,否則會死。”


    林源吞了吞口水,額頭冒汗。


    泥馬,有沒有搞錯。


    本以為何長見和老師的關係,會站出來幫他們說話,現在完全反過來了。


    “你中醫圈子有你的規矩,但不要輕易就將國家國術給搬出來,能不能發揚光大,那不是用嘴,而是看你的本事。”


    廖萬峰又上前來,陪笑道,“何兄弟,你看這事兒都是誤會,我也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是你的朋友。”


    “怎麽,廖會長的意思,不是我的朋友,你就可以行使你的中醫協會副會長的權利了?”


    何長見當即就反問,一句話將廖萬峰給堵死了。


    “這……”


    何長見又道,“那我問你,中醫協會什麽時候又能代表整個華夏中醫了?


    難道不是協會成員,就不能是醫者,就不能看病就醫,天下沒有這般道理吧。”


    “我……”


    何長見哼了一聲,“中醫協會是什麽性質的組織,你們心裏比我更清楚,是不是都需要得到你們的認可了才行,是不是都得看你們的臉色做人做事了?”


    “何兄弟……”


    何長見搖頭,“不用,我們並不是太熟。”


    此刻的廖萬峰,臉色非常難看。


    “我個人覺得,醫者就應該做醫者應該做的事,不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有他的優劣,隻為投機取巧,打壓別人,這並不是醫者應該做的。”


    廖萬峰額頭有了冷汗,珊珊而笑,“是……是這樣。”


    “你的學生被打,為什麽會被打,他可有打別人,唯獨就打了你的學生,廖會長難道不應該找一下自己的問題嗎?”


    聽著何長見這一席話,陳瀟愣了又愣。


    他所認識的何長見隻是魏老身邊一個忠實的警衛員,言語不多的一個老軍人,還真沒看出來有這麽縝密的心思,這麽好的口才。


    在陳瀟的認知裏,何長見應該實幹派而不是指導員。


    長見識了,的確長見識了。


    “你說的這位沒有資格的人,他曾經將魏老從死亡深淵裏拉了回來,而我這條命也是他的。


    我還告訴你,別說動手打了你學生,就算殺了你學生,那也是很平常的事。”


    何長見這輩子一路走過來,見過的太多了。


    他話不是太多,心裏卻有一本賬。


    清河縣的事他看在眼裏,雖說陳瀟沒怎麽動手,卻絕不是一個好惹的。


    一個年輕卻擁有本事的人,可以做很多別人不敢做的事。


    陰蝕花的恐怖,何長見也親眼見過。


    那種玄奇恐怖的鬼東西也被陳瀟給製服了,已經不難猜測出陳瀟是哪一類人。


    修士,超出了常規規則的束縛,有他們獨有的圈子,獨特的做事風格。


    就算是國家,對不同圈子也會保持不同的態度。


    陳瀟隻是動手打了人,沒有殺人已經算是留餘地了。


    魏老!


    汪四海幾個老家夥再次一驚。


    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大人物!


    難怪何長見會對陳瀟這麽恭敬,莊嚴的敬了一個軍禮,這個禮,陳瀟也受得起。


    “何兄……首長,這事兒是我做得不對,我悔過,我道歉。”廖萬峰急忙給林源兩人打著眼神,都這時候了,還不低頭那是找虐。


    魏老退下來了不假,威望卻還擺在哪裏,在華夏又有多少人敢去駁他老人家的麵子。


    此刻的廖萬峰是真的後悔了,誰會想到汪四海請來的人會有這麽大來頭。


    要是早一點知道,死皮賴臉也會湊上來迎接,哪裏會搞出這麽多事。


    “你要道歉的不是我。”何長見冷哼。


    正當廖萬峰看過來的時候,陳瀟伸手打住,“別,我隻是一個沒有資格的人,你貴為中醫協會的會長,等級都不一樣,我不敢接受。”


    汪四海等人在旁邊譏笑,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不作不死。


    如果廖萬峰真的是因為規則,因為中醫協會,因為整個華夏中醫的興衰,他們也認了。


    很遺憾,廖萬峰不是這樣一個人。


    什麽事都插一腳,就是因為私怨,看他們幾人不爽,不管任何事都想著破壞,其心可惡。


    “陳兄弟,還請大人大量。”


    尋思之後,廖萬峰恭敬的行了一禮,陳瀟不鬆口,他不敢起身。


    其他不說,單單魏老的能量,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何叔,相請不如偶遇,碰上了就一起喝一杯吧,你酒量應該不錯。”陳瀟看也沒看廖萬峰。


    道歉了,我就一定要原諒嗎?


    第456章 搶地盤的來了


    那要是我捅你一刀,再向你說一聲對不起,你同意嗎?


    雖說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卻是同一個道理。


    真有這種好事,那我就捅一刀道一句歉,再捅一刀,再到一句歉得了。


    道歉?


    為什麽抱歉?


    並不是因為廖萬峰意識到了自己做人有問題,而是害怕何長見的關係給他帶來麻煩。


    鞠躬那就鞠躬吧。


    “也好,上次沒機會,今晚咱們就好好喝一杯。”何長見笑道,然後衝身邊的人點頭,後者帶著其他人心領神會的離開。


    呈九十度彎腰鞠躬的廖萬峰心裏罵爹,可這關乎自己的未來,再不爽也隻能忍住。


    在旁邊的林源幹著急,事到如今他又能怎麽辦。


    酒桌上相互敬酒,彼此介紹,寒暄依舊。


    僅僅過去了十分鍾,廖萬峰就堅持不住了,栽倒在地上。


    至於張順強,突然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完全沒有正常人的樣子,臉上,身上,已經開始氣水泡,想去撓又不敢撓。


    那種痛苦,比死還難受。


    “順強。”


    廖萬峰師徒雙雙上前,將張順強給扶助。


    “老……老師,我忍不住了,太難受了,我求求你,去求求情,放我一馬。”


    張順強不斷的演著口水,感覺喉嚨在冒煙。


    水泡的出現,吸取了身體裏的水分,已經到了脫水狀態。


    再這麽下去,不說去撓了,真的有可能死人。


    縱然見識過各種疑難雜症,廖萬峰也沒有見過這種手段,短短一會兒功夫,將一個正常人給弄成了這幅模樣。


    醫術有限,他還能怎麽辦。


    況且明知道是陳瀟下的手,又沒有任何證據,張順強真的死了,那也就死了,找不了任何人。


    經過了強烈的思想掙紮,廖萬峰閉上了雙眼,身軀在顫抖,睜開眼睛的時候,終於做出了妥協,真正的妥協。


    走過來,走到了陳瀟的側麵,騰的一下跪下來,“陳大師,我懇求你救救張順強,任何錯都是我造成,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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