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作者:何暮楚


    文案:


    程謂的工作室接了一項委托,任務是摘取薛尋野的腺體,委托方給出了六千萬的酬金。


    薛尋野反手就把程謂按在牆上,堅硬的槍支抵住他的後腰:“程先生,我給你更高的酬金,你向我服軟一晚上好不好?”


    薛尋野x程謂


    瘋批狼狗攻擊力強alphax冷血禁欲精英omega


    年下/強強/1v1/he


    第1章 抱我一下


    “怎樣才能預防家暴?”


    麵前的omega蜷腿縮在高腳椅上,駝色毛衣裹住他嬌小的身軀,寬鬆的袖子底下露出十個白皙圓潤的指頭,正捧著一杯25度的雞尾酒小口啜飲。


    雞尾酒名稱叫死亡午後,他的alpha丈夫於今天下午被刺殺,死狀甚是慘烈,子彈從左臀斜穿進腹部,躺在他身下的情婦嚇得當場尿濕一片床單。


    今晚點這杯死亡午後意在於祭奠,或者說是慶祝,畢竟丈夫的死亡在他的計劃之中,他所雇傭的殺手正與他麵對麵交談。


    程謂搭著吧台勾唇笑笑,低頭時清俊的臉龐被大片陰影覆蓋,夜店跳動的斑斕燈光一束束描摹他的側臉輪廓,金絲眼鏡腿掛著的防滑鏈隨著他的動作在肩膀上輕微滑動。


    單從優越的外形和文雅的氣質來看,程謂都與殺手二字完全沾不上邊,更像是下班後來這裏短暫放鬆一下的年輕金領,小酌一杯後便要回家換上柔軟的睡袍靠在床頭或書房的皮椅上加班至深夜。


    除了出軌丈夫剛逝世的委托人,沒人能猜到程謂的煙灰大衣下還藏著一把勃朗寧m1935手槍,今天他僅僅是花費了一顆子彈,就完成了一項酬金兩百萬的委托。


    吧台後的alpha調酒師鍥而不舍地勸服這位戴著抑製項圈的冷臉omega賞臉品嚐自己精心為他調製的b52轟炸機,程謂按捺住一絲不耐煩,偏頭第三次打斷調酒師的滔滔不絕:“抱歉,我現在隻想喝牛奶。”


    調酒師訕訕地把雞尾酒收回去,轉身為這位客人盛上一杯純白的甜牛奶。


    委托人還在巴巴地望著自己等待回答,額角和臉側都貼著印有小熊圖案的創可貼,但程謂見過他衣服底下纏滿四肢和腹部的白繃帶。


    與家暴相關的問題對沒結過婚甚至是沒談過戀愛的程謂來說不易回答,他更願意和誌同道合的人探討如何布下天羅大網蠶食花重金投資的企業。


    但委托人與他同屬一類花香味信息素,他可以看在這份上多花幾秒鍾解答對方的困惑。


    “兩個選擇,要麽不結婚,要麽變強,”程謂修長的手指在玻璃杯上敲了敲,覆著薄繭的指腹感受著熱牛奶透過杯子傳達給他的溫度,“當然,從你找上我的那一刻起,你已經在變強的選項上邁了一步。”


    委托人貓兒似的眼睛彎了起來,今夜他終於能睡個好覺,不必擔心幹完情婦回家的丈夫興致高漲地把他從床上拖到客廳冷硬的地板上拳打腳踢。


    “謝謝。”他摸出一個銀行卡推給程謂,“這是尾款,在原來的基礎上我多加了五萬。”


    程謂毫不客氣地將酬金收入囊中,作為回禮,他把一遝洗好的照片塞進委托人兩條並著的大腿中間:“這是你丈夫死亡瞬間的現場照片,希望你今晚做個好夢。”


    omega揣著照片輕快地跳下高腳椅跟他告別,程謂拿起杯子把餘下的半杯牛奶喝光,剛警覺到溜過舌麵的酒精味時他已大意地咽下了最後一口牛奶。


    他倏地抬起眼瞼,調酒師正耍著調酒壺扭頭衝他笑:“怎麽樣,味道不錯吧。”


    杯子底部淺淺地塗了一層金酒,隻有喝到最後一口才會發覺這杯不是單純的甜牛奶。


    臨近晚上十點,來夜店尋求刺激和放縱的顧客已然進入一個瘋魔狀態,舞的舞醉的醉,程謂環顧四周,猛地起身撐住吧台翻身躍過去,快得僅讓調酒師看見一抹擦過的黑影,隨即就被他剛才調戲的冷臉omega掐著脖子按在地麵,冰冷的槍口頂上了他的胸口。


    清冷的雪絨花香從程謂的抑製項圈下擠出來,調酒師作為alpha竟受到來自omega的壓迫而不敢動彈,微張著嘴期期艾艾地解釋,唯恐那把無情的槍支了結了自己的性命:“我隻是想讓您嚐嚐……”


    “我提醒了三遍,不需要加酒。”鏡片後的狹長雙眼垂下半分,程謂用拇指微微扣動扳機,“還放了其它東西麽?”


    任何人在被槍支抵住要害時都隻能做到束手就擒,何況是攻擊能力極弱的低等級alpha,調酒師雙手舉過頭頂做投降狀,咬字都不甚清晰:“先生……我發誓隻放了點酒。”


    殺這個人沒有一分酬金,尤其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解決這位對自己造成不了威脅的低等級alpha,程謂大度地收槍別到腰後,手背在調酒師臉上拍了拍:“下不為例。”


    起身離去時他做工精致的樂途仕皮鞋碾過調酒師垂在地板上的手,一聲慘叫淹沒在夜店振聾發聵的音樂中,掌骨碎裂對於一位靠雙手生存的調酒師來說已是致命的打擊。


    程謂按著後頸快速離開了嘈雜的夜店。


    手機在兜裏振動,他摸出來接聽,工作室的檔案員在下班前向他確認:“老大,今天的委托方把尾款結了嗎?”


    “剛結清,檔案能裝袋密封了,拿去給邢囂簽字。”程謂頓了頓,軀體內突然躥起的一絲麻癢在五髒六腑衝撞,無法收斂的信息素從項圈底下散發出來,他暴躁地踹了一腳牆根,朝電話那端吩咐,“讓他簽完字來一趟詭爵夜店,五分鍾。”


    掛了電話,程謂摸了根煙叼嘴邊點燃,吞雲吐霧中解開鎖屏查看備忘錄裏的待辦事件以分散注意力,位列第一打了著重符號的赫然是前天剛接下來的委托。


    委托方是國內最大腺體交易協會的總會長鄭恢弘,也是腺體研究中心的副主任,出價五百萬委托程謂捕捉薛尋野並摘取其腺體,遭程謂屢次拒絕還三番四次親自登門拜訪提高酬金以請求援助。


    因為在所有備選受托人當中,隻有程謂不在乎委托是否難度過高,而是委托酬金是否達到理想值。


    最後鄭恢弘把價格提高到六千萬,程謂才勉強將委托接下來,但有一個條件,長達一年的任務時間裏鄭恢弘不能有任何形式上的催促,更不能另外派人打亂他的狩獵計劃。


    五分鍾過去了,程謂掐滅煙頭,右手伸進兜裏捏緊抑製劑又鬆開,手機屏亮了,他咬著牙關接通來電,檔案員小心翼翼地說:“老大,邢先生說家裏的情兒omega發情了,他趕著回去安撫……”


    “……”程謂差點把防滑鏈扯斷。


    “他還說,讓老大您也趕緊找個合適的alpha嫁了……”


    程謂當機立斷把電話給掐了,銳利的目光掃過街上一張張陌生的臉,盡管知道是徒勞無功但也並非不能一試。


    幾分鍾後他放棄搜尋了,街上來往的行人中beta占了75%,其餘的都是些於他而言毫無用處的低等級alpha和omega,現在返回夜店的話或許還能碰運氣抓到個高等級alpha解決自己的需求。


    然而他現在更想把那個不聽話的調酒師給一槍斃命。


    剛邁出腳步,肩膀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程謂下意識就往腰後摸,抬頭發現對方正停下側身盯著他看。


    那人長得極高,程謂淨身高一米八,站在他麵前也得微微抬高點視線,打量他黑白裂變的揭麵頭盔下露出的一雙具有侵略性的眼睛,敏銳地辨識出這是位他苦苦尋找的高等級alpha,目測至少在ss級或以上。


    如果他們相遇在殺戮基地,這位alpha大概能成為一位很棒的對手。


    鼻腔闖入濃鬱的烈焰氣息,程謂依稀在哪裏聞到過,後頸腺體開始隱隱作痛。


    他的手離開手槍握柄,alpha低聲對他說了句抱歉,轉過身就要繼續往前走,程謂一把拽住alpha的手臂,隔著衣服布料感受到了對方結實的肌肉。


    在alpha不解的注視下,程謂挑了挑眉梢,食指托著滑下鼻梁的鏡架往上輕抬,當慣了上位者,說話時與其說是請求,倒不如說像命令:“抱我一下。”


    程謂的弱點——易被酒精誘導假性發情,抑製劑不管用,要高等級alpha抱抱才會好。


    第2章 高匹配度


    alpha留意到彌散在夜空下的一縷清幽的雪絨花氣息,即使冷漠的高嶺之花已努力控製,求歡的信息素仍然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來。


    和每月一次的固定發情期不同,被酒精誘導的假性發情是程謂唯一不可控的範圍,平日工作應酬不得不沾酒的情況下都由搭檔邢囂當工具人替他解決困境,今天臨時出狀況,隻能在逮到的陌生alpha麵前丟一下臉。


    alpha似乎在笑,程謂看到他頭盔推開的遮陽鏡片下露出的雙眼翹起了眼尾,隨即他被alpha攥住肩膀狠推到牆上,腰身被對方有力的胳膊緊緊箍住——


    “身上帶槍了?”alpha含著笑意問,環在他腰間的手摸到了槍支的形狀,隻稍作判斷便知曉懷裏主動提出要抱抱卻依舊眼帶防備的omega絕非常人。


    他強硬而克製,騰出一隻手按住omega偷偷摸槍的手,同時大方地為高嶺之花釋放出大量安撫信息素,烈焰般的氣息灼熱地將omega包圍,企圖壓製對方從而向自己臣服。


    仿佛熊熊燃燒的火焰爬遍了全身,程謂被假性發情折磨的痛苦緩緩減輕,意識清明時才驚異地察覺到一些剛剛被自己忽略的東西。


    雙方腺體在距離小於十公分時能探測出彼此信息素的大致匹配度,程謂能在短時間內被這位不明身份的alpha治愈假性發情,更大的因素在於他們倆的信息素竟然達到了95%以上的高匹配度。


    他和邢囂的匹配度充其量隻有77%,況且邢囂的信息素是伏特加,他找邢囂當工具人時還要集中精力抵抗對方侵襲而來的濃烈酒香,以免在舒緩痛苦時反而讓假性發情愈演愈烈。


    顯然對方也注意到了,鬆開攬住他腰身的手,挑起他脖子上的抑製項圈勾下來一點,讓自己的烈焰信息素更放肆地灌入omega的腺體內,試探著融化對方眼裏的霜雪。


    過度汲取高匹配度alpha的安撫信息素容易對對方產生依賴心理,程謂見好就收,不打算與alpha牽扯更多的關係,抬手擋開alpha越線的動作:“夠了,謝謝。”


    空氣中雪絨花香的求歡信息素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源於ss級omega身上的壓迫信息素,放在平時哪怕是s級的alpha也要極力抵抗,眼前的這位卻不為所動,壓著他的身子不讓他掙紮:“這就夠了嗎,隔街就是帕爾納酒店,我有固定的套房。”


    話音剛落,一把尖銳的匕首就橫在他脖子上,omega凜冽的眼神透過幹淨的鏡片掃向他:“把你放在我腰後的手撤開。”


    alpha乖乖鬆開雙手,和他分開距離時眼中盡是不舍。


    程謂收起匕首,從兜裏摸出幾張大額鈔票卷起來塞入alpha的夾克口袋當作安撫信息素的謝禮,攏緊大衣邁開筆直的雙腿,按著被混蛋alpha扯歪的項圈,快走幾步在路口處拐了彎。


    開始入冬時沐浴便成了享受,水流衝刷著冷香型的泡沫在身上蜿蜒,順著兩條長腿爬下來積聚在淋浴間的地麵,逐一親吻過omega白淨的腳背後才爭先恐後地湧入下水道。


    程謂關掉水閥,披上浴袍從蒸氣彌漫的淋浴間走出來,在踩腳毯上把水蹭幹淨趿上棉拖,隨手將髒衣簍裏沾染血腥味的衣服撈起來扔進洗衣機。


    吹頭發時梳洗台上的手機亮起屏幕,來電顯示“邢囂”,程謂頂著頭半濕的頭發回臥室接通,對麵不知死活地問他邊上是不是躺著alpha。


    “你下個月工資沒了。”程謂寒聲警告。


    邢囂不吃他這套:“那你下次應酬別喊我。”


    程謂不作聲了,隨手拿下個貼著標簽的藍色文件夾靠在床頭翻看,邢囂等了半分鍾沒聽見他吱聲兒,又追問道:“你今晚怎麽解決?”


    “街上隨便撿了個alpha應付。”程謂說。


    邢囂笑了:“用槍指著人家的腦門兒威脅?”


    “不然還要我跪著求嗎?”程謂反問。


    兩人沒在這話題上停留太久,邢囂知道程謂這人正經不愛被戲弄,一笑而過後就談起了正事:“薛尋野的資料你過目沒有?”


    “在看。”程謂凝眉,視線緩慢遊過信息素這一欄,拿筆圈起“烈焰”二字,“不是說這人行蹤不定麽,有沒有他的定位範圍?”


    “就是來給你說這事的,我收到消息說目標來東口市了,暫時投宿在帕爾納酒店。”邢囂被剛出浴的情兒纏上來,omega趴在他胸膛前踮著腳親他下巴,刹那的分神導致他忽略了電話那端鋼筆掉落在文件上時發出的輕響,“具體明天到工作室再談,或者……你需不需要我稍晚點到你那兒幫你安撫安撫?”


    程謂嗬了聲,聽覺捕捉到聽筒裏有omega甜膩的嬌嗔,估摸著是被邢囂那禽獸掐了屁股:“不用,忙你的吧。”


    將手機扔到一旁,程謂撿起筆在資料上重新勾畫重點,此前他對薛尋野僅有過隻言片語的了解,一個被各大組織及腺體黑市所覬覦的26歲高等級男性alpha,在殺戮基地參與搏殺訓練時腺體細胞分化成稀有的sss級。


    sss級屬於腺體細胞分化的極限級,隻在極少數alpha群體中產生,對力量和速度等方麵的掌控能力永無止境,多少科研人員渴望克隆一副sss級的腺體用以研究,多少富人願意砸錢買下腺體移植在自己身上以獲取至高無上的權力。


    程謂翻到下一頁,照片上薛尋野穿一身顯身材的黑色迷彩服,手扛ef88突擊步槍,蹬著戰術皮靴的腳下踩著一截不知道哪個可憐兒身上掉下來的流血手臂,眼神倨傲地望著遠方,等待下一個不要命送上門的獵物。


    一個小時前程謂就遇見了這雙眼睛。


    他居然命令一個sss級的alpha抱抱他。


    草率了,他應該把薛尋野敲暈拖回自己的住處囚禁起來。


    臨睡前程謂不經意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那裏仍是留有一串兒被火焰撩過的灼熱感,似乎在很久之前他就經曆過這樣的感覺,腦海深處卻打撈不起任何回憶,印象中他和薛尋野在殺戮基地應該沒有碰過麵。


    隔日去工作室前程謂先把寄放在維修店的車子給提了回來,上周出任務時不慎在路上遭遇了追尾事故,後來坐邢囂的豪車上癮了一直不願記起自己原來有車,直到昨天邢囂說他前晚和情兒omega在車上搞過一發。


    “看什麽?”邢囂上班遲到了兩分鍾,一來就往程謂身旁湊,不太在乎人臉打卡後係統從工資裏自動扣除的兩百塊罰款。


    程謂正蹺著腿靠在沙發上,墨藍色的西裝褲下露出一截被黑色豎紋襪束縛的纖細腳腕,工作室裏無論男女或ao都會偷偷打量他,這位年輕的老大若非過於心狠手辣,絕對會成為他們大部分人的暗戀對象。


    他垂眼刷著購物平台,在挑選出來的幾種材質犬籠中猶豫不決:“在看狗籠子。鐵籠興許會更牢靠?”


    “養狗了?”邢囂問。


    程謂回想一下薛尋野踩著的血腥斷臂,頷首應道:“嗯,是條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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