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相視一眼,顯然是沒能想到她也會說外邦語言,猶豫一番,那裏麵最的人出聲。


    【剛才那人說過,不讓你過去。】


    衛長遙沒有理會,逕直往那邊而去,才走過幾步,便被那人抓住衣領提在空中。


    她何時曾被人這樣帶過,眼看著崔爻都要被帶走了她卻什麽也做不了,急得眼眶都紅了起來。


    當即也記不起之前想得要同他保持距離,不再看他一眼的話,隻一味地衝他喊,想要他不去那邊兒。


    “崔爻!別去!!!”


    她被提溜在空中,雙手圍城喇叭狀衝著崔爻喊,目光緊緊追隨著遠處的清俊身影。


    等到他聽見聲音回頭時,心中一鬆,氣息漸漸平緩下來,可下一秒,便又見他轉身離開。


    周圍幾個高大身影見狀都哈哈大笑起來,有的背過身有的彎下腰,她氣得臉頰通紅,卻是倔強地看著崔爻離開的方向。


    【小姑娘,那是你的誰啊,看你如此在意他他都不理會你。】


    【他是想將你留在這兒,自己跑了。】


    【怎麽,怕嗎?】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忘記了(狗頭)


    第105章 、


    說話間,那大名大漢便已經將衛長遙平穩放在了地上。


    她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身影越來越遠的崔爻,心中愈發焦急,落地便找準機會想要跑過去,隻是還未動作,便被攔住方向。


    【那人是你什麽人,你說了我便放你過去。】


    話音剛落,便見先前笑得痛快的幾人紛紛收住笑容,漸漸收攏。


    幾個人圍成圈站在衛長遙麵前,猶如一座座小山峰一般,將頭頂的烈陽遮了個精光,投下了一片片蔭翳,見狀,她抿了抿唇,雙手緊緊握住。


    抬起目光狠狠地盯著幾人,倔強得不肯認輸。


    幾人看著她這樣,倒是笑開,話語間滿是逗弄。


    【你再不講,他可就回不來了。】


    聽著這話,衛長遙透過幾人身體的間隙望了過去,隻見原本在那處的微小身影早已不見蹤影。


    人不見了……


    她蹙了蹙眉,身體微僵。


    過了一瞬之後才抬頭對上了其中一個人的視線,道:“他是我兄長。”


    “可以讓開了嗎?”


    說罷,不等那幾人反應過來,便已經低下頭穿過了幾人身體間的縫隙,提起了裙擺往崔爻消失的方向跑去。


    身旁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夾雜著清單馨雅的花香,可她卻絲毫未覺,隻曉得往前跑,不斷跑。


    她呼吸急促,等到了小丘上時已經快要喘不上氣了,胸腔中一陣又一陣的撕裂痛感,喉間燒灼。


    睜開酸澀的眼睛往下望去,隻見曠野中一片祥和平靜,而遠處亦是隻有那個身形高壯的人,而崔爻的身影則是不知所蹤。


    隨著那人漸漸接近,她亦是看清楚了那人臉上還有衣物上的鮮血。


    她眼睛睜得更大了些,一顆心緊緊提起,連呼吸都忘記,隻記得愣愣地看著。


    胸膛中的燥意隨著血液流至心脈,耳中一陣尖銳聲響過後,她眼中沒了色彩。


    崔爻呢?


    他受著重傷,去哪了?


    抿了抿唇,她恍惚地想到,他定是不會丟下自己一個人在這的,方才與那人離開是去做什麽了?


    他是想說服那人讓他們留在這兒,可他拿什麽換呢?


    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她不敢再想下去。


    而一轉眼的功夫,那人已經走了上來。


    衛長遙看著對方,呼吸微微顫抖,對方上來便細細打量了她一眼,之後才漫不經心道:“他贏了,你可以留在這兒。”


    她眸子微微睜大,腦子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一瞬間的震蕩疼痛讓她不自覺地咬了咬唇。


    甚至都沒來得及細思那人為何會講漢話,隻是愣愣地看著對方,良久後才慌神問道:“他呢?”


    果然他是同他約定了什麽,才會過去的,如今看來,他們約定的事情已經顯而易見了。


    思及,她心中更加慌亂,且其中還夾雜著未細思的一些情感。


    “你把他怎麽了?!”她雙手放在身側緊緊攥住,雙眸通紅,像是一隻紅了眼隨時要發狂要咬人的兔子,此刻更是惡狠狠地質問著對方。


    對方見她如此模樣,挑了挑眉才,輕笑一聲才轉頭對著一低窪處努了努嘴,道:“喏,人就在那兒,離死還遠著呢。”


    衛長遙被嚇住,等他離開後還是那般愣著,一陣冷風吹過,她打了個冷顫之後才回過神。


    垂著眸子自言自語。


    “……還活著。”


    下一瞬,她便直直抬起了頭往那人所指的那處跑去。


    越過青翠欲滴的嬌嫩牧草,映入眼前的是墨色的衣衫,順著袖口往上看去,她眼中的憂鬱之色少了些,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草地中,玄色衣衫的青年睜著眸子看著天空,目光清澈,極為放鬆,冰涼糕一樣的唇瓣輕輕彎著,麵若白玉細膩,一雙眸子像是墨玉一般剔透。


    看著猝不及防出現的衛長遙,他平日中幽深黑沉的眸子愣了愣,隨後才想起來似的立馬便要爬起來。


    可他忘記了自己的狀況,一時不察便扯動了身後的傷口,直直向下倒去。


    繡著暗紋的衣料上光華閃過,隨後便裹著鴉黑的發絲往下墜去,青年一雙總是沉著冷靜的眼睛此時卻是微微睜大了些。


    衛長遙的心咯登一聲,隨即立馬出手扶住他的肩膀。


    青年沒想過她會這般,一時忘了眼下處境。


    “……阿遙?”穠豔多情的黯淡眉眼在對上懷中女子淡漠的猶如水墨一般的眼尾時亮了亮,想也沒想地便叫出了那個在心頭舌尖滾了無數次的名字。


    衛長遙挨著他的肩膀緩緩將他扶了起來,頭頂有時會擦過他的下頜,此時耳邊全是他沙啞的小心翼翼的聲音,不知為何,心尖顫了顫,連觸著他肩膀指尖都生出一股熱意來。


    惱人的熱意一直自指尖傳至心尖,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冷淡地轉身,率先往來時的方向走回去。


    崔爻看著她的背影,眸光沉了沉,喉間滾動幾下,之後又提步趕了上去。


    “這裏的人性格粗獷,為了不讓他們對阿遙你如何,我對他們說你是我的……”


    衛長遙腳下的動作慢慢停住,等到他跟上來之後才轉頭道:“我已經和那夥人說了你是我的兄長了。”


    崔爻麵色未變,隻是頓了頓,隨後才低聲道:“我已說了您是我……的妻子。”


    ”……”


    看著她愣住的麵容,他繼續解釋道:“殿下尊貴,崔爻若不這麽講,他們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們這兒的人,看中了女子是直接搶回家的。”


    “……所以為了裝得像一些,我才會叫您阿遙。”


    衛長遙一時無語,抬著眸子看著說謊連眉頭都不動的他,良久後才說:“那你還是考慮得有夠周全,自昨晚便開始叫我阿遙了。”


    說完,便也不再等他,快著步子便離開了。


    崔爻:“……”


    斂了斂睫羽,他複又追了上去,喉結滾動兩下才顫著鴉黑長睫走到她身後,想也不想地便拉住她的手腕,聲音斷斷續續道:“殿、阿遙,我說的是實話。”


    衛長遙腳下的步子愈發快,心中更是認定了他是個騙子,淡漠道:“你又如何知曉?”


    崔爻聞言默了一瞬,隨後才淡淡開口:“我曾來過這兒。”


    衛長遙眸子轉了轉,反駁說:“說起來你長得更好些,他們要搶也該是搶你才對。”想也沒想,她便講出了這句話。


    隻是話音剛落,便再也沒聽見身後人的聲音,她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連手腕都沒記得抽回。


    “……被搶過,被方才那人搶走過一次。後來他發現了我是男子,便放了我。”


    衛長遙:“……”


    她一時無言,隻定定地看著麵容沉靜的他,等了一會才複又聽見他飄忽猶豫的聲音。


    “他們若是知曉殿下是我的……妻子,便不會再有什麽事端了。”


    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的她沉了沉眉眼,冷聲說了句:“……我知曉了。”


    隨即便抽出了手腕,繼續往前走。


    “阿遙……”崔爻顫著手繼續拉住她,看著她的眼睛他先是一愣,沉默一會兒,才垂下眸子,輕聲說:“別生氣。”


    聽著他的話,衛長遙冷笑一聲,轉過身子正對著他,麵無表情地一步一步將他逼得退後。


    她提著嘴角諷刺道:“我不生氣?你對我動手動腳、輕薄我、甚至毀我清譽,你還要我不生氣。”


    “你不過是欺負我,欺負我不在京城,不是那個大雍三公主。此時我隻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一切全都須得仰仗你,所以你才這般無所顧忌地算計欺負我。”


    “崔爻,我告訴你,你最好讓我永遠不要回到大雍。”


    說罷,她便毫無留戀地轉身離去。


    崔爻站在原地閉了閉眼,喉結滾了滾,才聲音低啞地自言自語:“若是真的讓你不回大雍才好,可我做不到。”


    他即便是死也會帶她回去,她是大雍公主,本該是尊貴的,不曾受過磨難和委屈的,而不是這般隨著他東躲西藏。


    喘了口氣,他沉著眸子跟了上去。


    衛長遙說完那些話便後悔了,可也不願再去多說些什麽。


    若不是他,自己此時應當已經被衛語棠送去了月氏了。


    可同時,的的確確是他欺負自己,她雖不能也不會對他刀劍相向,可讓她給他一些好臉色,那是做不到的。


    誰讓他那樣會騙人,從前騙,之後騙,到現在還在騙自己,口中沒一句實話。


    更過分的是他現在一點都不再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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