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下一秒死去,也得做些什麽!  想到這兒,沈竹眼裏閃過一絲毅然,帶著隊伍悄悄潛入了警察局。  “現在大家就去找資料室吧,找到了資料以後記得通知其他人,然後大家要拍照存檔。”沈竹分配下任務,“重點在於關於近些年發生的失蹤案件,死亡案件等等。一定要把照片拍下。”  關於陸言禮,他們就吃虧在不知道對方的長相。  任務者們紛紛答應下來,各自分開。  不一會兒,一個任務者就找到了資料室。  老實說,經曆過多次任務的人大多都會些開鎖的手段,他們很輕鬆就把鎖給撬開了,潛入進去。  “卷宗也太多了吧,這得找到什麽時候啊?”  “按照時間順序慢慢看吧,總覺得如果要找失蹤的人的話,時間應該不會太久?”  “我也覺得,很有可能就是今年或者去年的,要不然鎮上那些居民不可能反應這麽大,如果時間久遠的話,他們總會忘記的。大家找一下今年的卷宗。”  其中一人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讚同,任務者們很快找到了近兩年的卷宗,攤在桌上,慢慢翻看。  資料室的門不知不覺間關上了,他們卻沒有察覺,繼續查看。  “太奇怪了,這個鎮子。”  “別說失蹤案,死亡案件都一大堆,靈媒小鎮……真的不太正常吧?”  ……  卷宗上記載各種奇奇怪怪的失蹤死亡案件令他們大開眼界,如果這些放到他們那個世界,早就引起了軒然大波,而靈媒小鎮上的人們居然也不覺得恐懼,還能繼續住下去?  就在他們繼續翻找的時候,資料室的燈光,開始忽明忽暗起來,發出輕微的滋啦聲響。  一道扭曲的黑影,慢慢浮現出來。第99章   那道扭曲的身影站在門外,死死地注視著屋內忙碌的一群人。  “大家小心一點!查完了馬上走!”做過那麽多次任務,他們哪能不知道這是詭異事件來臨前的征兆?  “快點,動作快點!”  幾人動作加快不少,卷宗翻得嘩啦啦響。坐在電腦前的人同樣加快了進度,鍵盤上指尖飛舞。  快……  再快一點!  陰冷的風吹入,一摞放在高處積了厚厚灰塵的卷宗毫無預兆地摔在地麵,發出一聲響,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沈竹手裏同樣翻著一遝檔案,渾身繃緊了弦。  她知道,這群人中,最危險的就是自己。誰讓她答應了一個鬼呢?一想到這兒她就坐立不安,本就緊繃的心態被突然一嚇,她立刻扭頭看過去,見隻是一摞書掉下來,放鬆了些,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文件上。  忽明忽暗燈光閃爍中,她手裏拿著的那一份檔案上的照片突然變成了嚴皓月的臉,那張臉衝她一笑。  “啪嗒”一聲。  沈竹手裏的文件摔落在地,再次引起眾人注意。  “沈竹姐,怎麽了?”  沈竹知道自己的行為容易引起注意,立刻搖搖頭:“沒事,手滑了一下。”說罷,也不管其他人信不信,伸出腳尖把那遝文件封麵蓋回去,遮住了要被風吹露出的照片。  燈光閃爍的更加厲害,絲毫不懷疑下一秒它就會熄滅。  “快!快走!以後再來找吧。”  為了避免出現門被關上所有人出不去的情況,小組有個成員守在門口抵住門,他剛衝門裏喊了一句,閃爍的燈光瞬間暗下,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這下大家誰也不敢再多待,拚命向門口跑去,沈竹夾在人群中,同樣往外跑。  她的頭頂隱隱作痛,又感覺不出什麽來。  一本又一本書嘩啦啦從架子上掉下,書架搖晃,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拚命晃動書架。這隻讓大家更加確定,警察局裏,有鬼!  跑在沈竹前麵的那人順利跨出門,他順手抓住堵在門口那人:“快!趕緊跑吧。”  剛才他發出了預警,怎麽現在反而自己一動不動?  他拽住那人的手一鬆,一隻胳膊被他拽了下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人就像被切掉了所有的關節一般,在沈竹麵前碎成一堆殘肢,散落一地。  濃稠腥熱的血漿迸濺,劈頭蓋臉灑了全身。沈竹顧不得擦,徑直衝出門。  整條走廊的燈都壞了,打不開。明明隻是傍晚而已,夜色卻深到難以看清近距離同伴的臉,唯一能感知到的,幾個朦朦朧朧的影子跑來跑去,還有雜亂的腳步聲。  這樣,我算是來警察局找過嚴皓月了吧?沈竹心想。  白日裏提前踩點過,明明隻是簡單的長廊和拐彎,現在卻仿佛成了迷宮,無論怎麽走都走不到邊。沈竹心中越來越恐慌,她想要強行讓自己鎮靜下來,心卻跳得越來越快,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有什麽東西……正在跟著她!  不會錯的,一定是嚴皓月,自己答應過了要來找她,是她來找自己了嗎?  沈竹繼續跟著前麵的人往外跑,她沒有留意到,前方那道身影……也僅僅隻是一個影子而已。  她就這樣跟在幾道影子身後,往空間深處跑去。  至於這片空間究竟是不是警察局,誰知道呢?  為什麽?  為什麽跑了這麽久還是沒有出去?  大門到底在哪裏?等等,前麵這幾個人到底是誰?他們真的是自己來時的同伴嗎?  剛冒出這個念頭,沈竹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前麵幾道影子在她眼裏開始不對勁起來。  怎麽看,都不像是認識的人。  怎麽辦?她這是在往哪個方向跑?  按理來說,她跑了這麽久,都足夠往警察局和住處走一個來回了,現在卻還困在這裏……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如果她冷靜下來,就會發現此刻她心緒亂得不正常。但她此刻幾乎被長久黑暗磨得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立刻說:“皓月是你嗎?我的確來找你了。我沒有不遵守承諾,你放過我好不好?”  無數次任務者都強調過,包括她自己也和新人說過:鬼,是沒有感情沒有邏輯可言的,人不可能和鬼談判,也無法和鬼魂溝通。  遇到了鬼魂,隻有跑!跑得快些。還能爭取到一線生機,什麽求饒談判打感情牌都沒有用。當然,如果能摸索到任務的規律,或許還能夠將鬼魂反殺。  因為,任務不僅僅是他們要做,鬼魂們也要完成。  可惜,沈竹太慌亂了,加上頭部傳來的疼痛,讓她忘了這一點鐵律,在漆黑的空間中苦苦哀求。  “我真的來找你了,我現在想回去,你別再找我了,好不好?”  她不想死,她想活著……  “求求你了!放過我吧,看在我們曾經那麽要好的份上放過我吧。”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後,走廊上方一個吊著的燈泡似乎閃過電流,緊接著,它亮了起來。  像是按下了什麽開關,之前黑暗中察覺到的陰冷的風、細細喁喁人聲、暗影瞳瞳全都不見了,隻有一枚老舊燈泡散發出昏黃燈光。  沈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停下腳步,發現自己仍舊站在走廊中央,隻不過其他人已經跑光了,走廊也好,左右兩邊打開門的房間裏也好,都是空空蕩蕩的。  “謝謝你,謝謝你皓月,我回去以後一定給你上香燒紙錢,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的。”沈竹一刻都不想多待,飛快向門口跑去。  直到衝出大門的那一刻,沐浴在月光下,她才真正放下心來。  她竟然活下來了?  嚴皓月放過她了?  *  “確定她真的是叛徒嗎?”方荼抓住林初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扯,見林初痛苦地嗚咽一聲,伸手拍拍她的臉,“你自己老實交代,還是我來讓你開口?”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卻讓其他任務者齊齊抖了抖,默契地離他再遠幾步。  縱使從多次任務中活下來的人基本不會再對其他人懷著慈悲心腸,手裏多少沾了幾條人命。但……殘忍如方荼的人還是少見。他似乎天生不知恐懼為何物,從小就對鮮血、骨頭之類的東西感興趣,卻做不成醫生,迫於法律,隻能苦苦壓抑著自己的愛好。  直到他成為了一名任務者。  幾乎每一次,他都會用一些npc來進行活體解剖,絲毫不避諱人。有一次甚至直接把一個新人嚇瘋了,他也不在乎,瘋了的隊友和npc沒什麽區別,又順手把對方給處理掉。  這是少數幾個從他手中幸存下來的隊友發布的消息。這樣的性格,大多數人害怕,可也有些人認為,能夠將他收為己用。  如現在,需要審訊時,派他上場最合適不過。  林初坐在客廳中央,手腳都被綁住,她哭著搖頭,眼淚飛濺:“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叛徒……我圖什麽啊,完不成任務我也要死的啊……”  她容貌可愛,一臉恐懼哭起來的模樣就像個毫不顧忌的小孩。  西門遠環著手臂,冷冷地注視著她:“是啊,你圖什麽呢?”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我絕對不多看那些npc一眼了……我真的就是覺得他長得好看……”林初再度哇一聲哭出來,滿臉淚水。  “噓,不要吵。”方荼手中多了把刀,刀尖從林初臉頰上輕輕劃過,冰冷的涼氣令她哆哆嗦嗦不敢再動,僵著脖子,恐懼地看著他。  “雖然你在哭,但為什麽……我總是覺得你在騙我呢?”  林初忍住恐懼努力往後縮脖子:“我沒有……求你了我真的沒有……”  於懷堯忍不住站出來:“我也覺得不是她,她沒有理由要妨礙我們的任務。”  方荼一頓,回過頭來,陰森的眼神移到於懷堯身上,饒有興致地上下遊移,似乎在觀察,哪一個地方更好下刀。  “於懷堯是吧?我們處理事情,你個新人最好少插手。”淩桐不客氣地趕他走。  兩個任務者會意上去,要拉他離開。  於懷堯不肯走,固執地站在原地。他常年修複文物,經常下工地,力氣倒也挺大,那兩人一時沒拖走他。  “她都說了,她根本沒有背叛的必要。大家接的任務都是一樣的,她完不成,也一樣要死。”於懷堯掙紮著替她辯解,“初初隻是個新人,她這次的確是警惕性不夠強,但你們不能因為這樣就把她打成叛徒吧?”  “初初?叫的可真好聽,你們什麽關係?”方荼收回目光,輕佻地往林初發間深嗅口氣。  林初繼續嗚嗚咽咽地哭,她也在納悶於懷堯為什麽要幫自己,其他人也就算了,於懷堯可是親眼見證過她把安儒打傷的,他有什麽目的?  於懷堯說:“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我就是見不得你們這樣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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