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什,什麽遊戲?”  楚休冷著臉時很能唬人,他本該滿意於自己取得的成效,但他看著對方臉上的驚恐表情,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因此,他手中的槍並沒有放下。  不,不對……  從自己的觀察來看,對方非常謹慎,很多細節能看出他是個相當冷靜的人。  他不應該這麽快就恐慌的。  楚休麵上的一絲疑慮沒有逃脫陸言禮的眼睛。  就在這個想法剛冒出的一瞬間,對麵的年輕男人突然極快地側過頭躲開槍口,隨後抬手用力扣住了他的手腕,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肘重重擊在楚休腹部。  猝不及防下,楚休腹部一疼,他卻像是沒有感知到似的,另一隻沒有握槍的手用力在對方頸部一砍。但對方的反應太快,身子一偏,楚休的手刀砍在了肩胛骨處,剛要抬腿就被對方用力撲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地麵。  楚休手中的槍順勢甩了出去,“啪”一聲,掉落在門前。  “你究竟是誰?想幹什麽?”陸言禮這才鬆了口氣,扣住對方雙手不讓他掙紮。他這時才發現,似乎因為剛才的一撞,對方昏迷了過去。  陸言禮呼吸一滯,現在胸口還在劇烈起伏,他將對方轉過身來。在此期間他始終小心翼翼沒有鬆開扣住對方腕部的手。然而,對方始終沒有醒。  麵對這種情況,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在對方脖頸處又來了一下,這才鬆開桎梏,起身要去撿槍。  就在陸言禮站起身往門口走去時,腦後一疼。  楚休手裏握著另一把槍,槍托砸在對方後腦勺,然後接住了昏迷過去的男人。  果然……他的懷疑沒有錯,這是個警惕心很強的男人。  接著,楚休蹲下去撿起槍,帶著被砸暈的男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第37章   陸言禮再度睜眼時,麵對著四個人,三男一女。  那四人見他醒來,一齊笑了笑,隻是在警惕的陸言禮眼中,這個笑容和匪徒沒有什麽區別。  “你們想做什麽?”陸言禮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幹脆放棄掙紮,語氣平和地問,“如果是為了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們……”  “不不不,我們不要錢。”聶允真打斷了他的話,“隻要你陪我們玩一場遊戲就好。”  “還沒有相互介紹,你叫陸言禮,對吧?我們從酒店前台看到的。”  陸言禮垂下眼睛,又抬起頭,直視楚休:“你們想玩什麽遊戲?”  在四人看來,就是他早早辨認出了楚休才是四人首腦。  楚休放下手中的刀,和他對視:“很簡單,時燕,你解釋規則吧。”  說罷,他繼續低頭削蘋果。  時燕便簡單地介紹了一番遊戲規則,而當她說完以後,不出意料地看見男人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  如果隻是朋友之間玩,他可能還覺得無所謂,這樣把人綁架過來逼著他玩,豈不是明擺著告訴他有問題?  “你不同意呢,也無所謂,反正酒店裏那麽多人,我們隻是圖個方便。”時燕不軟不硬地說了句威脅,又補充道,“再說了,這個遊戲其實沒什麽危險,你玩完了,我們也要試試,不信你看?”  的確,他們四個人都拿了把刀在削蘋果,垃圾簍裏堆滿了長條的蘋果皮,還有一堆時間過長氧化了的去皮蘋果。  時燕就看見陸言禮臉上閃過一絲掙紮,他問:“我玩過這個遊戲後,你們就放我走,對嗎?”  “當然。”時燕臉上的笑容真誠極了。  於是,坐在一起練習削蘋果的變成了五個人。  五個人都不知道的是,門外,一道道蒼白身影匯聚到了門口。無一例外,全部都是今天因為電梯事件而喪生的人們,但沒有人會知道他們已經死去。因為一旦被發現,就意味著發現者也要死了。  蒼白身影越來越多,他們都是從各個樓層各個房間趕來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那扇門,顯而易見帶著野獸遇見獵物時的貪婪與殘忍。  然而,這五個人並不知道,也沒人有出門的打算。因此,他們維持著這個姿勢站了很久很久,隨著時間流逝,慘白發青的麵孔表情愈發猙獰怨毒,已完全不算得一個人了。  午夜零點將至,陰冷的風吹了進來。  “奇怪,明明關了窗戶啊。”葉盛科走到窗邊,不禁疑惑,轉身又坐了回去。  如果他能拉開窗戶,向下探出頭去,他將會看到一個扒在酒店外牆上的穿著血跡斑斑校服裙的女孩子,正慢慢往窗戶上爬,然而他並沒有這麽做,錯過了這個機會。  莫名出現的冷風?  任何不自然的細節都有可能是線索,楚休當機立斷,站起身:“陸先生,現在我們需要轉移地點了。就去你的房間吧。”  陸言禮嘴角撇了撇,勉強答應下來。  以他為首,五個人依次轉移到對方房間裏,而當他們打開那扇門時,門外走廊靜悄悄一片,隻有地燈散發出昏暗暖光。陸言禮順從地打開自己的房門。  由不得他不順從,楚休就跟在他身後,槍口抵著他的後腰,進入室內後,那把槍才收回去。時燕和葉盛科進入衛生間不知鼓搗了什麽,很快又出來。  “好了,現在你一個人完成吧,我們會在隔壁等著你,鏡子前有監控,你不要想耍花招。”  說罷,聶允真遞給陸言禮一個蘋果和一把水果刀,他意味不明地笑笑:“等會兒見。”  這句話怎麽聽都很像是在說希望等會兒還能有機會見到你沒事一樣,讓人很不舒服。陸言禮沒說什麽,平靜地接過物品,進入洗手間。  那四人帶上門出去了。  說起來,要不是為了防止不知誰被鬼掉包的情況,他們也不必要四人同進同出。  而守在一邊等陸言禮?  開什麽玩笑!  酒店房間內,一台電腦屏幕上放出黑暗中的監控畫麵。  男人坐在鏡子麵前,四周僅有從門縫裏偷渡而來的源於走廊地燈的一丁點兒微光,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臉在鏡子裏顯得格外蒼白。  他按照遊戲規則,點燃了那根放在鏡子前的白色蠟燭。  一點兒火苗躥起,燭光幽幽,鏡子裏的影像逐漸模糊,看不清楚。  陸言禮隻看了一眼鏡子,就拿起蘋果和小刀,低下頭,一點一點地削去蘋果皮,長長的果皮一圈圈兒繞彎落下去,堆成了小山。  他看起來很恐懼,一點也不敢看鏡子裏的自己,隻低著頭一個勁兒轉刀。  蘋果皮越來越長,鏡子裏的影像也……越來越清晰。  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正對著鏡子削蘋果的男人罷了。  終於,他完成了。  果皮從頭到尾都沒有斷,一片昏暗中,並沒有什麽異樣,就連鏡子裏的影像都很正常,並沒有像他們所想象的那樣跳出一個血肉模糊的什麽東西來。  那個叫陸言禮的男人明顯鬆了口氣,很快從洗手間裏退出,來到走廊上敲門。  房間裏的四人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不過,沒有招來厲鬼總要好些,真的招來了,他們還不知道該怎麽辦。  “看來,今天的遊戲或許不會有太大風險。”說完這句話,時燕自己都笑了出來。  敲門聲響起,葉盛科起身過去開門。  門外,陸言禮冷冷地說:“我按照你們的要求完成了,現在可以把房卡還給我了吧?”  “不急。”房卡在楚休手中翻轉,“我們這兒還有四個人。”  陸言禮沒多說話,抿抿唇後,幹脆也進屋坐了下來,目送時燕離開。  隨機決定順序,第二人是時燕。  監控畫麵裏一片漆黑,出現了她的身影,她帶上門,坐在鏡子前,同樣點燃了那根蠟燭。  燭光亮起的那一瞬間,她想起了什麽,頓時身體一僵,渾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  剛才陸言禮結束遊戲以後,並沒有吹滅蠟燭。  那麽,這支蠟燭,是誰把它吹熄的?  一想到房裏可能有什麽東西存在,或許它就在某個角落死死地注視著自己,時燕就忍不住身體發冷。  但……任務不能不完成。  她伸手,拿起那個鮮紅的蘋果。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些顫抖,險些連刀都拿不穩。  沒事的……剛才陸言禮不是也平安出來了嗎?  時燕竭力定神,給自己打氣,竭力遏製住心頭沒來由的那股恐懼感。她確定了一下蠟燭不會熄滅後,這才將水果刀刀刃抵在蘋果表皮,斜向下輕輕一壓,開始削起來。  蘋果皮一點點變長,往下墜落,打成一個個圈兒,鏡子裏的人像同樣越來越清晰。  隨著蘋果皮一點點削落,她突然打了個寒顫。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身體感知到不斷下降的溫度。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麽冷?  她不敢多想,隻能僵直著坐在原地,忍不住加快速度。  快點……不要弄斷了……  再快點……  要是繼續在這個房間裏待下去,一定會出現什麽無法預料的恐怖後果!  時燕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般如此相信自己的直覺。  終於,時燕也有驚無險地削完了那個蘋果,她長舒一口氣,飛速拉開門,確定無恙後轉身回房。  在她出門的一刹那,擺在鏡子前的白蠟燭瞬間熄滅!  回到房間後,出乎時燕意料的是,其他四人都有些沉默。  “怎麽了,剛剛監控裏有什麽東西嗎?”  葉盛科白著一張臉,指指電腦屏幕:“學姐……剛剛你在削蘋果的時候,有一個白衣女人,她、她一直在對著你的脖子上吹氣。”  說著,他操作鼠標,將監控畫麵後退了一點。  屏幕上黑暗的畫麵中,她身後赫然是一個白色的長發身影,站在鏡子前,長發遮住的臉孔上,一雙眼從亂發中死死的盯著鏡子裏的女人。  頓時,時燕的麵孔同樣一片慘白!  她真的……把什麽東西給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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