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煙猝不及防被甩開,直接往地上摔去,旁邊封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沒有看書了, 正好衝過來把李含煙拉住, 小孩子的憤怒比之那婦人更明顯:「你幹什麽!」


    那婦人也有點尷尬地頓了頓,然後理直氣壯道:「不是你們先欺負宣宣的嗎!」


    李含煙「呸」了一聲:「我沒有!是冉文宣先來搶我的東西的!」


    冉文宣這時也從他媽身後露了個腦袋出來:「是你先罵我笨蛋的!」


    李含煙扮了個鬼臉:「你就是笨蛋!!兩位數的加減法都做不好!就是笨蛋!」


    冉文宣臉脹紅起來:「你就做利索了嗎?!全班明明就隻有謝骨和封安會算!」


    李含煙道:「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也是聰明人!」


    眼見兩個小朋友又有打起來的趨勢, 謝懷朝趕緊站了出來:「那個,呃,我是謝骨的家長。宣宣是吧?你這樣欺負女孩子不是紳士的行為哦,另外含煙,你也不應該罵同學是笨蛋啊。」


    李含煙看了眼謝懷朝,「哼」了一聲,有些傲嬌道:「我今天就給謝叔叔這個麵子!冉文宣你要是給我道個歉,我就不跟你繼續吵了!」


    冉文宣道:「憑什麽要我道歉?明明就是你先笑我花了冤枉錢買了一大堆不用的東西!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嘛!你說說,你扯了多少個珠花?還彩虹仙子呢!那就是謝骨騙你們這些小女生的!」


    李含煙怒道:「就是彩虹仙子!我扯了10個珠花你管得著嗎?我家一大堆!你呢?你不是把你媽的鑽石手鍊和那一小樽玉觀音給謝骨了嗎?換了什麽?哦,他用自己舊床單改的超人披風?」


    旁邊冉文宣媽媽的尖叫聲幾乎衝破天際:「什麽?!」


    謝懷朝感到一陣禿然——這把火終於要燒到自己身上了嗎?


    冉文宣聽見他媽的尖叫聲顯然也有些驚慌,立刻狡辯道:「那是你騙我花錢的!!」


    「對!」他仿佛找到了什麽有力的支撐,「就是你騙我的!」


    李含煙冷笑道:「得了吧,我就哇了兩聲,然後扯了個珠花,我騙你什麽了?」


    冉文宣的媽媽卻似乎找到了什麽支撐,有些不善地看向李含煙:「小姑娘,你這樣做怕是不對吧?」


    李含煙一臉莫名其妙,奈何李家來的是管家,在冉文宣的母親前完全沒有說話的份兒,於是謝懷朝不得已又站了出來:「我說冉太太啊……」


    冉文宣母親卻跟著轉了話題:「哦,您就是謝骨的爸爸吧?這事兒我也得跟您說道說道,謝骨這孩子太叛逆了,你們是怎麽教育的?好多次我們宣宣回來都跟我說被謝骨欺負了,還有這次,都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您就是這麽教導小孩子騙錢的?」


    謝懷朝覺得自己更禿了:「謝骨欺負你們家小子?沒有吧?再說這我教孩子騙錢可是無稽之談了,我雖然不知道您家孩子給了多少東西出去,但我想以謝氏集團的財力應該還不至於貪墨這些。」


    冉文宣母親卻道:「這欺負沒欺負是謝董您一句話就能斷定的嗎?您是全程看著兩個小孩子的相處嗎?還是隻憑了您兒子的一麵之詞?我也不跟您多說這個了,但宣宣給出去的東西讓謝骨還回來並不過分吧?」


    謝懷朝也有點生氣了——他隻是平時性子好,又不是真的包子:「冉太太要這麽說的話我可就不服氣了,是,謝骨在幼兒園是怎樣的情況我肯定不可能全不知道,但您要是斷定了我兒子欺負了您家的孩子,難道不也是聽的一麵之詞?您為什麽不問問幼兒園老師?他們是孩子的老師,總不可能不知道孩子們在幼兒園的表現吧?或者,我記得幼兒園的教室也是有監控的?」


    兩三句話就把冉文宣他媽給懟了遍,甚至還把幼兒園老師給扯上了同一條船——要是幼兒園老師說不知道的話,那可不就是他們的失職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謝懷朝真的相信謝骨沒有欺負過冉文宣。


    事實上冉文宣母親也有些尷尬,她當然沒聽冉文宣說過謝骨到底欺負沒欺負過人,之前那麽掰扯一通純粹就是為了最後要錢的時候給鋪墊一圈,沒想到謝懷朝還跟她槓上了。


    而且看謝懷朝這麽硬氣的樣子,她還真就不敢繼續問了——萬一最後證明沒有,這不是自打臉嗎?


    她訕訕道:「唉,算了,反正都是小打小鬧,也沒什麽關係。」


    謝懷朝卻不依不饒了:「您別這麽說,孩子的事都不是小事,這萬一發展到以後成了校園暴力什麽的,那可就是咱們的罪過了,還是問一問老師的好。」


    林思思默默退了一步,開始努力回想兩個孩子的表現,猶猶豫豫道:「謝骨沒有欺負過冉文宣,這孩子挺聰明的,兩位家長要是不信,園裏也有監控,可以看的。」


    她說的很委婉,實際上真實的情況是每次都冉文宣要挑事,結果被謝骨反殺到氣哭,他們這些幼兒園老師每次都得去哄氣哭的小朋友,所以也有專門了解過原委,印象特別深刻。


    但在冉文宣這看起來更不講理的媽媽麵前,林思思哪裏敢完全說真話?


    林思思都親口認證還同意看監控了,冉文宣他媽也沒了發揮的餘地,隻是強撐著道:「……好吧,但謝骨也不該這麽騙小孩子的錢啊!一條床單改的披風,總不值那麽多錢吧?」


    這個謝懷朝無話可說,他沉吟半晌,正要說點什麽,謝骨稚嫩又自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們都是自願交易!我有逼迫冉文宣給我錢嗎?我有說這披風不是舊床單改的嗎?既然是他自願給的,那這就是可以被認可的交易,憑什麽要我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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