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謝骨也隻是個草包, 根本就玩不過你, 既然如此, 為什麽要對他手下留情呢?」


    謝骨身體微微前傾, 靠近了師皓星一些,語氣卻莫名邪性:「對吧?」


    師皓星沒動, 但從他臉色的難看程度來說,師皓星也同樣認可這個邏輯。


    他咬著牙問道:「這是你在那些夢裏看到的?」


    謝骨沒否認:「算是吧。」


    要解釋什麽附身和任務, 太麻煩了。


    師皓星艱澀道:「你還是沒說,為什麽現在騙了我之後又告訴我真相。」


    他頓了頓, 繼續道:「雖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又發生了什麽, 但是我想你也沒什麽幫助我的必要,畢竟從各方麵來看,我都應該是個潛在的敵人吧?趁我還很弱的時候直接消滅掉不就好了嗎?那才是最省心省力的辦法。」


    「別小看自己, 」謝骨道,「自信點。」


    師皓星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亮——此時他都沒發現,他自己還在隱晦地尋求著謝骨的認同與讚賞。


    比如此刻,他就非常期待謝骨能說出什麽「我認為你作為朋友是相當值得的存在」一類的話語。


    可惜謝骨隻是和藹笑道:「我覺得你挺聰明的, 雖然離我的程度還差不少,但也還勉強可以看了,當小弟夠格的,既然能多一個小弟給我跑腿,為什麽要把你給幹掉呢?最後我還多了一堆事情要處理。」


    師皓星的表情管理徹底崩盤。


    謝骨最後又調出來逆襲進度,看了眼99%的進度條,決定最後再加一把火。


    「很崩潰嗎?很不可思議嗎?」謝骨臉上的微笑都顯得有些挑釁,「想打我吧?」


    此時窩在角落默默看戲的係統差點驚得再次亂碼——宿主這是要完成任務?難道不是在挑釁對方?


    雖然它自己也不太明白,這個世界的宿主對待主角簡直就是如春風般溫暖,但打臉的進度偏偏就一直在漲,等到現在係統已經習慣了這個模式,險些都以為自己轉型成了拯救主角係統的時候,宿主突然又像個抖m一樣地提出這種要求?


    是不是有點太變態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係統敏銳地發現打臉進度條又往前走了0.1%!


    謝骨稍微等了一下,果然沒等到師皓星暴起動手,表情登時得意起來,似是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所以,其實你心裏也並沒有什麽憎恨不是嗎?」


    師皓星沉默。


    謝骨卻一針見血道:「因為你並不再像之前那樣沉浸在痛苦和怨恨裏麵,你相信這個世界有著真正的光明之處,所以無論怎樣都不會絕望。」


    師皓星嘲諷地扯了扯唇角:「以前確實是這樣,但是現在我都知道了,那些所謂的拯救和光明,不都是你精心設計的騙局嗎?」從最開始的給自己解圍就是,後麵的懲治莊元朗也是,甚至現在把師博誌算計到警局裏依然是!


    「對,都是我做的,」謝骨毫不否認地頷首,「但是我的確幫助了你,的確讓害死了方昊亭的人受到了懲罰,師博誌的下場也全都是罪有應得,不是嗎?從結果上來看,拯救存在,光明也存在。」


    「就像是你認定了我在欺騙你,卻根本就恨不起來一樣,」謝骨臉上微笑不變,「有的時候黑暗和光明根本就沒那麽重要,因為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的正義,規則是強者製定的,路都是自己劈開的,你所說的我的欺騙,其實隻是我在遵循自己的利益做事,就像你並不生氣,也隻是因為我的行為遵從了你的利益。」


    他站起來拍了拍師皓星的肩膀道:「利己也是人的生存本能,其實沒必要去糾結是非對錯,不公平的咆哮隻是弱者無力反抗的粉飾之辭而已,道德和法律也不是為了束縛人的言行,而是為了讓強者獲得更大的自由,你要是夠強,沒人會說你半句話。」


    師皓星喉嚨幹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黑暗和光明根本就不重要?沒有絕對的正義?


    這其實並不是師皓星之前所認可的東西,因為自己的經歷,他總是習慣把自己束縛在道德的框架裏,就像是導師之前問他為什麽不選擇學術研究的方向一樣,師皓星其實喜歡學術,想要吸收更多的知識,隻是他總覺得謝骨需要自己的幫助。


    謝骨喜歡錢,他幫了自己,自己理應回報。


    但是在聽了謝骨這番話之後,師皓星不由沉思——為了所謂的幫忙,是否應該真的選擇一條自己不喜歡的路?


    如果從道德層麵上講,師皓星認為應該,但如果從謝骨的利己論出發……


    他突然感到之前一直束縛自己的東西在緩緩消散。


    與此同時,謝骨的腦海裏響起了係統的自動提示音:「恭喜宿主,任務進度達到100%,即將脫離該世界。」


    ……


    等眼前再次迎來黑暗的時候,謝骨也得到了上個世界的完整信息。


    事實上原軌跡跟謝骨的推測也差不多,原身又蠢又毒又囂張,最後被師皓星設計關進了監獄,沒兩年就在獄中的一次糾紛裏被活活打死了——當然,也有師皓星的暗示在推動。


    而師皓星在把原身幹掉以後就認祖歸宗,改了名叫謝皓星,師博誌和李芷當然也都被他用陰狠的手段設計走了每一分錢,同樣是不過幾年的時間就在互相的埋怨和折磨中爆發了矛盾動了手,師博誌力氣大,直接殺了李芷,不過還不等他想要逃亡,被師皓星派來盯梢他倆的人就先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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