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唯疑惑:“特殊原因?” 袁哲:“我查過他的成績,算得上優秀,但絕不是出類拔萃,平日裏也就年紀三四十名,按理說交換生的名額輪不到他,但是他那一年終極考居然意外拿到了前三。這中間我想是有人為因素存在。” 薑斯言深思了一會兒,問:“你剛剛說林郝和他媽媽很少回國?” 袁哲:“是,自從林郝出國讀書後,他媽媽就出國陪讀。後來林郝直接在國外讀了大學,平日裏隻有寒暑假回來。” 薑斯言看向韓唯:“你知道這些嗎?” 韓唯:“我知道不多,不過我當時聽我爸提起過,說林叔家出了一個學習好的孩子,考到了國外去,還拿了全額獎學金。” 袁哲:“應該不是。” 韓唯:“什麽?” 袁哲:“他就讀的學校也曾是我向往的學校,想拿到全額獎學金那必然是尖子中的尖子,除了學習還要有一技之長,而這個特長是要有大獎證明的。據我的調查,林郝並沒有什麽突出的特長,所以所謂的全獎估計是假的。” 韓唯微微怔住,忽然間他感覺自己認識的林銘一直都是一個虛假的軀殼。過去到現在,他對林銘的大多數認知都是從別人的口中得到的,而這些說辭很多又都是林銘自己對外所述。 薑斯言見韓唯沉默,主動問道:“還有其他的嗎?” 袁哲:“另外,我懷疑林銘的家人應該已經有了海外居住的身份,可能是綠卡,也可能入籍。” 薑斯言:“怎麽說?” 袁哲:“按照時間推算,林郝已經畢業多年,普通工簽隻有一兩年,但是他已經多呆了好幾年,我想必然是有了合適的身份。綠卡還好說,但是國籍就不好辦了。現在很多雙國籍的人由於不主動申請注銷國籍,所以國家都並不知情,依然保留了他們的本國國籍。” 雙重國籍正是這兩年國家嚴查的,目的就是減少那些已經是他國人而依然享受本國待遇的利己主義者。 若林銘的家人真是雙重國籍身份,公職人員家屬知法犯法,那可真叫諷刺。 沉默許久的韓唯再度開口問道:“還有嗎?” 袁哲:“還有雖然林家人很謹慎,但是我從林郝國外朋友的社交賬號裏,發現了一些端倪。林郝的生活並不是看起來那麽簡樸,反而很奢華,經常去高級場所玩耍,還有不少的名表。” 韓唯:“我知道了,你把資料匯總一份交給我。” 袁哲:“好的。” 薑斯言陪韓唯走回座位旁,關心道:“還好嗎?” 韓唯:“嗯,沒事。隻是袁哲今天說的多少讓我有些震驚。” 薑斯言:“知人知麵不知心,何況你們也不是像我們這樣朝夕相處的關係。” 一句話把韓唯逗笑了。 薑斯言:“你有沒有想過林銘現在在哪兒?” 韓唯一愣:“他?” 薑斯言:“警方已經對外公布了他的信息,他想要出境基本不可能,鐵路飛機也不可能。那他能去哪兒呢?” 韓唯:“你有什麽想法?” 薑斯言:“你不覺得他和白博興的情況有些類似嗎?同樣受到各種限製,但是偏偏找不到。” 韓唯:“有人在保他們。” 薑斯言:“是,或許他們在同一個地方也不一定。” * 外麵已是黑夜,屋內亮著白光,一個中年男子獨自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忽然門開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男人轉過身,開口道:“你來了。” 女人淡定走到其身邊,笑著說:“我們林局長看起來很從容啊!” 林銘無奈一笑:“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跟著的人反饋回的消息,兩人一直在一起,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還問我一定要是那個矮的嗎?” “是他最好,若是不行,那就換目標。二選一,必須做掉一個人,我們才有繼續的可能。” “那孩子可是你看著長大的。” “到現在顧不了那麽多了。”林銘沒想對韓唯下手,隻是現在他別無選擇。 “你就這麽確定他們查到什麽了?”女人好奇道。 “具體他們查到了什麽,我也不清楚。特案組這次案件調查不允許任何人過問,我幾次找人打聽都被拒絕了,保密工作做得相當到位。加上韓唯最近的態度我不得不防備。還有省廳那邊的暗線告知我,陸易韜打了電話,還說可能會有紀檢委下來。這無疑是要查高官的信號。” 林銘知道自己的事情大概率暴露了,隻不過對方還沒有證據。所以他索性借著老天給的機會,來了一出瞞天過海,想要借此打亂特案組的查案。隻不過這招會不會被識破他也沒有把握。 事已至此,林銘當務之急隻能先自保,再想其他後路,“韓唯和薑斯言那邊要盡快。” “我知道了。我已經有計劃了。” “計劃?你想要怎麽做?” “放心,不會牽扯到你。我已經找到願意賣命的人了。” “你是想同歸於盡?” “反正他早晚都得死,為我死還能賺一筆金錢給家人,互惠互利。” 林銘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祈禱你一擊即中,不然他不會給你二次機會。” 女人笑了:“我知道。你早點休息吧!過兩天我會安排你離開的。”說完轉身離開。 門一打開,林銘忽然叫住了對方名字:“汪靜楓。” 汪靜楓回過頭:“還有事?” 林銘:“不準動我的家人。” 汪靜楓眼神一下變得犀利:“你說什麽?” 林銘:“我知道你聽見了。當年你想對陶立的妻兒做什麽我很清楚,但我不允許你把這心思放到我家人的身上,不然魚死網破。” 汪靜楓:“你在威脅我?” 林銘:“怎麽說我也是個警察,為了自保有些東西我還是有所保留的。隻要你放我們一家三口安全離開,我保證這些資料不會被警方拿到,否則,你知道的。” 汪靜楓唇角一揚:“我知道了,隻是我有些意外。” 林銘不解:“意外?” 汪靜楓笑著嘲諷道:“你還記得自己是警察啊?配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2123:58:15~2021-07-2317:50: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免費星期八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青圭裏9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247章 無血幹屍二十七 無血幹屍二十七 門關了,林銘的手腳冰涼,整個人已經麻木。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是百年身。這話正是他這些年活著的寫照。為了彌補一個錯誤而不斷的犯下錯誤,最終墮入深淵無法自拔。 十年前,林銘的兒子和一個未滿14歲少女發生關係,還迫使對方懷孕。這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當林銘想要和對方和解時卻發現一切都隻是一個圈套。他做夢也沒想到這件事的目標根本不是他兒子,而是他。 幕後之人策劃這一係列的事情無非是讓林銘成為他們的同伴,替他們做事。林銘並不願與這些人同流合汙,可是扭不過兒子的苦苦哀求和妻子的以死相逼,他最終熄滅了心中的正義,成為了罪犯的一員。 之後的事情,更遠遠超過他的預期,原來幕後之人正是他處理的無血幹屍案的真凶,這才是找上他的根本原因。事情已經發生,林銘無路可退,隻能越陷越深。他配合著對方,一次次放出內部消息,最終又將罪名扣在了與他並肩作戰的朋友頭上。 然而,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停不下來。這之後他又被要求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甚至還要幫忙提供部分警員信息,方便幕後之人拉攏到自己的陣營裏。這十年,陸陸續續有不少警員都成了這個組織的一員,而對方顯然不滿足於海城市這一個城市,更將手伸到了省廳,以及其他省份。 密密麻麻的關係網,不知籠絡了多少人士,有些已經不在林銘的控製內,而他知道自己正逐漸邊緣化,地位搖搖欲墜,隨時都將被人替代。曾經的光明正義泯滅,變成了灰黑地帶。林銘為此感到痛心,但也清楚他才是這一切的開端,是他的背叛讓警局陷入了這樣被動中,說他是罪魁禍首也不足為過。 林銘承認自己是罪人,隻是卻沒有承擔這份罪責的勇氣。慢慢地,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初的自責愧疚漸漸磨平,失去了當警察的初心,更覺得理應如此。最終,他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 現在想來,習慣真的可以將人變得麵目全非。 他後悔了,卻晚了。為今之計,這條荊棘的道路,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淩晨的特案組又一次開始集中會議。 龐賓講述這兩日和韋洋一起的調查結果,“我們按照韓唯所說的排查了天橋附近幾條路的監控。好在當晚同一時間段經過的車輛不多,有一輛麵包車很值得懷疑。它中途有段路線正好是在民生醫院後門附近,但是因為找不到記錄,無法中途確定是否停車。不過民生醫院後門的監控卻在當晚壞了。” 齊佳:“這過分巧合吧?” 龐賓:“是。不過這也沒辦法,我們拿不出證據證明民生醫院有問題,所以無法對其搜查。另外法醫那邊鑒定結果也出來了,證明車上檢測到的血跡是林銘的,但是因為被雨水浸泡無法確定出血量,不能斷定林銘的身體狀況。” 薑斯言:“不重要。” 龐賓:“什麽?” 薑斯言:“出血量可以偽造。之前不是有過騙保案例,多次抽血偽造失血過多死亡的案例嗎?所以出血量再多也無法斷定林銘的生死。我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龐賓:“另外一件事。” 薑斯言:“你們這次調查應該已經驚動了民生醫院。林銘應該已經知道了消息,恐怕會馬上轉移。” 韋洋:“你說的情況我們當時考慮過,可是為了確定還是決定去民生調查了。” 韓唯:“無妨。這起車禍他必然是受了點傷,需要時間來修養。而且以目前全城收緊的情況來看他還出不了海城。” 韋洋:“你的意思是他是躲在某處。” 韓唯:“林銘是一名老警察,他懂得我們警方查案的程序,更清楚知道現在轉移自己暴露的風險會很高,所以他必然也在等待時機。” 杜勳:“可是什麽時機才是最佳的呢?” 羅祥錦:“一般來說都是風聲過了。具體時間誰也無法預測。” 杜勳:“那豈不是沒有辦法了。” 韓唯:“林銘既然有意將自己藏起來,必然是藏在一個我們找不到的地方。不過從龐賓和韋洋調查情況來看,民生醫院有刻意隱瞞的嫌疑,那林銘還活著的可能就很大。順著這條路繼續查下去。老羅這邊對民生的調查有什麽新發現嗎?” 羅祥錦:“新發現沒有,隻是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民生醫院一直都有些私人服務,加上民生和國外醫生有合作,很多有錢人都會來民生問診。最關鍵的是在保密這一項是非常嚴格的,尤其是vip資料根本不可能輕易拿到。所以如果我們想查民生醫院到底哪些人進行過哪些手術,除非有證據證明民生醫院有問題,否則是拿不到的。甚至我覺得為了保證自身的安全,有些違法的手術是不會直接記錄的,可能以別的方式記錄也不一定。” 韓唯:“明白了,下一個。” 齊佳:“到我了。我們找到了幾個完美容顏鑽石級的vip客戶。” 韓唯:“怎麽找到的?” 袁哲:“利用社交軟件,有人上傳了一群人出去度假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