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彥靈忽然開口問:“你們找到凶手了嗎?”  薑斯言搖搖頭:“還沒有,但是我們找到了你說的房子,裏麵很幹淨應該是被人打掃過,而且我們還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孔彥靈:“什麽奇怪的地方?”  薑斯言:“你應該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孔彥靈聽完,陷入回憶中,忽然想起了一些事,開口道:“難怪那個人說你們這種人都該死。”  “你們這種人?”薑斯言費解,“什麽意思?你們這種人是哪種人?”  孔彥靈:“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快不行了,隻是隱約中聽到,所以第一次你問我的時候,我完全沒想起來,直到剛才你說我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我才想起來他說過的話。”  薑斯言覺得這句話很有深意,可能就是凶手選擇受害人的原因,“你還能想起別的嗎?”  孔彥靈想了想搖了搖頭:“暫時想不起來。”  薑斯言知道這種事勉強不來,不能操之過急,“如果你想起來的話可以來特案組找我,在這幢樓的三樓。”  孔彥靈點頭:“好。”  另一邊韓唯向陸局匯報完工作,轉頭來到法醫室,敲了敲門。  “進。”聽到聲後,韓唯推門而入,發現屋內隻有熊強一人,薑斯言並沒有在,“熊哥。”  熊強意外:“你怎麽來了?”  韓唯:“來找人,薑斯言沒來嗎?”  熊強聽到薑斯言的名字,剛剛平息的心緒又起了波瀾,沒好氣地說:“來了,又走了。”  韓唯詫異:“走了?”  熊強:“帶著孔彥靈一起走的,說要給人燒件衣服。”  韓唯微微點頭:“哦。”  “你不驚訝嗎?”熊強意外韓唯這平淡的態度。  “還好,習慣了。”韓唯如實說道,“接受了他能看到鬼的事情後,這些事都能理解。”  熊強哼了一聲,原來還是他大驚小怪了,“我實在好奇你是怎麽受得了他這朵奇葩的?”  韓唯笑了,連他自己也說不明白。起初他也不能接受薑斯言這種毛病多到數不清的人,不懂為什麽這樣的人會被選入特案組,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試著去了解薑斯言這個人,發現此人並非一無是處,也有閃光的地方。  後來他又無意得知了薑斯言的過去,知道薑斯言身上的很多問題都是生活所迫。韓唯漸漸地妥協,放棄了自己原本堅守的原則,學會理解薑斯言,接受薑斯言,到現在相信薑斯言。  所有的轉變都是潛移默化完成的。  熊強見韓唯不說話,轉頭一想特案組的人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說道:“難為老林搜羅了一群怪咖,煞費苦心把你們這群人齊聚在一起。”  韓唯想了想,他們特案的人還真與普通人不一樣,每個人都有所長,笑著說:“還真是。”  兩人正說著話,薑斯言從外麵回來了。他來開門,停頓了幾秒後,才走進辦公室,一抬頭看到韓唯和熊強都在,疑惑道:“你怎麽來了?”  韓唯:“過來看看你這邊的情況。有什麽新發現嗎?”  薑斯言:“算是吧,我們回去說。”  “好。”韓唯點頭,轉頭對熊強說:“熊哥我們先走了。”  熊強擺擺手,頗有趕人的意思,“走吧,走吧!”  薑斯言臨走前囑咐道:“大熊,孔彥靈的魂我已經送回來了,你就讓她呆在你房間裏吧,她不會打擾你的。”  熊強:“...我謝謝你提醒我。”  薑斯言笑笑:“不客氣。”  回特案組的路上,韓唯開口問道:“你剛才是故意的吧?”  薑斯言點頭:“還不明顯嗎?”  韓唯:“為什麽要這麽做?”  薑斯言想了想:“大概是太無聊了,我覺得逗逗大熊也挺有意思的。每次看他恨不得掐死我又無從下手的隱忍表情就覺得很興奮。”  “惡趣味。”韓唯點評道。  “有點兒,我已經有幾年沒有這樣的趣味了,遇到大熊又讓我重新有了捉弄的興趣。”  薑斯言所說的話裏有話。  韓唯:“什麽叫幾年沒有?以前有過?”  “嗯。”薑斯言道,“以前有個朋友也是這樣,本來也不怕鬼,偏偏被我說完就會氣到跳腳,他那時候想殺了我的心都有,不過他太愛我下不去手。”薑斯言笑著說出這番話,可語氣卻雜著一丟丟傷感的餘味。  “他現在人在哪呢?”  “死了。”薑斯言歎口氣道。  這個結果韓唯大致猜到了。  “怎麽死的?”  薑斯言撕開了貼住往事的傷疤的創可貼,說道:“那時候還沒進刑偵隊,我還是個民警,有一次出任務,在抓搶劫犯的時候被對方一刀到了大動脈,整個人大出血來不及搶救人就沒了。我還記得他靈魂和肉身分離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什麽?”韓唯問道。  “原來你沒騙我,你真的能看見鬼。”薑斯言努力地擠出一笑,眼眶中微微泛紅,“他是我人生中第一個相信我能看見鬼的人,隻不過是以死亡的方式。”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沉重了許多。眾人皆以為薑斯言是沒心沒肺,整天沒個正形把鬼怪掛嘴邊,殊不知這其中還有他心底的一段傷痛。  所謂的相信需要付出生命為代價,那這種相信薑斯言寧願不要,所以直到今天他依然會誠實的說出他能看見鬼,但是從來不會強求別人相信他的話,哪怕是被人當作瘋子。  韓唯感受到薑斯言話中的無奈,態度誠懇地說道:“我相信你。”  薑斯言笑了:“你不用安慰我。這種事換作別人我也很難相信。”  韓唯搖頭:“不是安慰,也不是敷衍。我真的信你,無條件相信。”  共同經曆過幾個案子,韓唯親眼目睹過薑斯言異於常人的舉動,他相信薑斯言所說的一切。  薑斯言從韓唯眼裏讀出了真誠:“謝謝。”  韓唯抬手按住了薑斯言的發頂,輕輕揉搓了一番,“別怕。”  這句“別怕”意味深長,既是告訴對方別怕我不信,也是告訴對方別怕我會死。說完這句話,韓唯邁開步子朝著特案組辦公室的大門走去,而薑斯言則呆楞在原地。  恍惚間,時間倒退,光影重疊。薑斯言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也曾有個人這樣摸著他的頭發,對他說:“別怕。”  隻是那個人他找不到,而韓唯卻是無法忽視的存在。一個心止不住亂跳,薑斯言  韓唯走到門口停下腳步,發現薑斯言沒有跟上來,“怎麽了?還不過來?”  薑斯言回過神,呼出一口氣,“沒什麽。”說完連忙跟了上來。  門一開,韓唯開口道:“收拾東西準備開會。”  幾人紛紛起身拿好東西隨著韓唯和薑斯言進了會議室。  薑斯言將自己得到的最新情報轉述給特案組的其他成員:“據我了解到的情況,孔彥靈並非第一個受害人,在此之前應該還有一到兩個女性被殘害,但是屍體尚不知蹤跡。”  田一海棠:“可是孔彥靈是第一集 ,其他兩個如果在她之前的話,凶手是如何處理的呢?”   薑斯言:“暫時不知道。可能是凶手臨時起意,也可能是凶手經曆了的什麽改變了作案手法。”  韓唯:“這種情況通常可以看作是凶手不滿足現狀,僅僅是殺人已經滿足不了他的欲望,想要尋求更刺激的方式,比如讓更多的人參與他的犯罪過程,讓人恐懼,但也有人崇拜,有些凶手享受這種被人關注的感覺。此案的凶手已經不僅是想要關注,更是向警方發起挑戰。這說明凶手的欲望會越來越大,很可能會有驚人之舉。我們必須在他指控前找到他。”  杜勳:“那我們現在要怎麽做?”  韓唯:“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找出另外兩個受害者,確定他們的身份。凶手選擇受害者必然是有一定的原因,我們要從孔彥靈的特性下手,尋找失蹤的女性。”  齊佳腦子裏迅速過了一遍案情的進展,說:“應該尋找近半個月以內失蹤的女性。”  田一海棠:“為什麽是半個月?”  齊佳:“我記憶中最近一次下雨是在半個月前,而技術部在室外的石頭上檢查到了血液,如果下雨了這些必然留存不下來,所以三名受害者被綁架的時間應該是在那場雨之後。”  海城市地處江海交接,典型的亞熱帶季風性氣候,再冷的天也很難見到雪,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下著冬雨。而這半個月來海城一直晴天,沒有降雨,倒是幫了警方一個小忙。  韓唯:“袁哲還沒回來嗎?”  田一海棠:“沒有,他還在ux總部查凶手上傳的ip地址。”  韓唯點頭後,深思片刻,說道:“杜勳和齊佳兩人負責查一下最近十天內係統裏報過的失蹤案。”  齊佳:“是。我馬上調取。”  幾分鍾後,齊佳開口道:“查到一個。應雲,19歲,海城工程學院的大二學生,她的輔導員前幾日報了失蹤案。”  韓唯看了眼時間,“明天你和杜勳去一趟學校了解一下情況。”  齊佳:“沒問題。”  韓唯轉頭問田一海棠:“小田這邊聯係到孔彥靈的父母了嗎?”  田一海棠:“明天兩人就會過來。”  韓唯:“好,你負責接待。”  田一海棠:“明白。”  安排完明日所有的工作,韓唯開口道:“今天就到這吧,大家回去休息,明天各司其職。”  “是。”  一天的工作就這樣結束了,薑斯言覺得自己什麽都沒幹,都是其他人在忙碌,不禁感到懊惱自己的無力。  眾人走後,韓唯也準備回家:“走吧,我送你回家。”  薑斯言無精打采地起身:“好。”  回程的一路,薑斯言都沒有說話,隻是呆呆地看著窗外的風景,思緒早已不知飄香何處。等他反應過來時,車子已經停在了大樓下。  韓唯:“到了。”  薑斯言:“謝謝。”  韓唯還沒來得及囑咐幾句,薑斯言人已經下了車,走進了大樓,獨留下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他感覺得到薑斯言的狀態不對,可是卻也不知道如何幫對方。  人多有無助,韓唯不覺歎口氣,剛準備開車離開,忽然他注意到一群戴著安全帽的工人和薑斯言進了同一個大門。  薑斯言走進單元大門後,乘上電梯,發現電梯公告裏貼著裝修提醒,一看樓號,人差點沒背過氣去。  好事一個不來,壞事趕著一塊兒來。  裝修的房子正好在他家樓上。再看裝修時間,早8點到晚6點,為期兩個月。這個時間對他這個早上起不來的人太不友好,加上最近的案子,他怕是徹底不用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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