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不想賺錢,但溫迪明明掏了兩天房錢卻在姑媽家休息這件事真的讓他感到費解。


    溫迪解釋道:“我出來旅遊的,當然還是住外麵比較自在,不過每次去她都留我,沒辦法。”


    “確實。”老板深有體會,“老人家的留客技巧都是一流的。”


    他要是能學會,旅館的生意起碼還能翻一番。


    兩個人在一樓聊了會兒天,溫迪索性拿菜單點了午飯,吃完聊完再上樓。等她結束應酬,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一點左右。麵條、麵包、湯……溫迪記不清自己中午吃了多少種類的食物,反正是吃撐了,回到熱氣騰騰的房間裏隻覺得腦子裏嗡嗡的,又熱又困。溫迪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莉酒,一口悶掉才感到舒服。


    “要是沒這玩意我就慘了。”溫迪真心實意的說。


    房間裏沒有空調,熱得要死……怎麽會這麽熱?她第一天來的時候根本沒這麽熱。


    她可真是趕上“好時候”。


    溫迪往床上一躺,換成睡衣呼呼大睡。不過睡覺之前,她設置了一個鬧鍾,因為溫迪隻打算睡幾個小時,暫時休息一下。她昨晚睡在目標家,睡得不是很安穩,加上下午又熱又困所以需要補眠,但是晚上還有時間睡覺所以她不著急,下午4點左右她還得出去一趟,去看看情況。


    睡到三點多時,鬧鍾響了,溫迪慢慢爬起來,洗漱完畢後換衣服出門。


    老板還在一樓,這次是搬了一盆花放在桌上,正在給它剪枝。


    看到溫迪下樓,老板猶豫地問:“你……又要去你姑媽家嗎?”


    “不是。”溫迪笑著說,“我去白塔玩一下。”


    “那你千萬要回來啊。”老板說,“不然我總覺得白收你的房費,這個錢拿得很燙手。”


    “哈哈哈。”溫迪笑了起來,“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白拿錢也不樂意的老板。”


    “心虛嘛。”老板也笑了兩聲,“那再見?”


    “再見。”溫迪對他點點頭,正了正戴在頭上的太陽帽,大踏步從旅館走了出去。


    溫迪的目的地是佩琪家。


    不過現在白莉酒留下的餘韻還在,她一點都不熱,所以幹脆步行過去了。不過等溫迪感到佩琪家時,發現豪宅裏非常安靜,並沒有她想象裏人來人往的樣子。難道是佩琪還在白旗公館,沒有回來?溫迪在附近找了個能喝下午茶的地方,要了一杯紅茶加馬卡龍,然後坐在窗邊端著望遠鏡往佩琪家看。


    這次她終於看到佩琪躺在一張床上,蓋著被子,眼睛被一塊黑布蒙住,一個貴婦坐在床邊低頭啜泣。一個男人則站在床邊,偶爾開口安慰貴婦幾句,旁邊還有幾名醫生,一會兒聚在一起商量一會兒對那個男人說話。男人和貴婦應該就是佩琪的父母了,溫迪端著望遠鏡把整個房間掃了一遍,沒看到白羅嵐。


    經過他的確認,佩琪果然是失明了,現在她的珠寶商父親應該正找人治療她。不過現在溫迪不能去湊熱鬧,她得等到這個消息傳開,在此之前她得保持鎮靜和沉默。


    “我怎麽感覺我就像是個反派一樣……”溫迪感歎道。


    不過,這就是玩家嘛,混亂邪惡,很正常,她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她唯一一次有壓力就是做那個勒死瑪娃的任務時,太真實了,就像真的要殺人——雖然之前也殺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在她眼裏就是普通的npc,直到試圖勒死瑪娃時,她第一次有自己正在謀殺活生生的人類的心理實感,哪怕理智知道那就是個npc,但溫迪卻無法下手。


    然後她就回旅館了,也沒有去見威爾森,而是直接回到砂糖大道休息。


    進旅館前她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傍晚了,蒙公館裏卻還是人來人往,鬧得不行,一群人圍在一起她根本看不出誰是女主人。不過明天她就能跟著葛朗台去葬禮現場見識一下,也不用急著在這個時候認人,她回到旅館,在旅館吃了晚飯,然後回房間去睡覺了。


    第二天。


    溫迪下樓的時候跟老板撞照麵——他是不是住在一樓?溫迪不免冒出這種疑惑。


    每次她來一樓都能見到老板,不管是清晨還是深夜,這個老板好像24小時都在上班。


    “早上好!”老板很高興地擺擺手,跟她打招呼。


    “你好。”


    “你終於在我們這住了一晚上!”老板笑著說,“這下我房費就收得不燙手了。”


    “祝賀你。”溫迪笑著走到桌邊坐下,“早上一般吃什麽?”


    “我個人推薦魚排。”老板說,“昨晚新送來一條海魚,剛宰的很新鮮。”


    “那就魚排。”溫迪快速地結束了點餐,隨後繼續跟老板聊天。


    老板主動說起了對麵的事情:“你知道住在旅館對麵是誰嗎?”


    溫迪朝打開的大門看了一眼。


    她下樓的時候就在想為什麽大門要完全打開,原來是為了供老板方便看熱鬧。她當即點點頭說道:“我知道啊,那裏是蒙公館,住在那裏的人是寇羅老爺對嗎?他是這一片的老大。我聽說他前不久好像去世了,現在是他夫人在主持葬禮,對吧?”


    “你還真知道!”老板有些失望,他本來還打算給溫迪這個外鄉人好好介紹一下的。


    溫迪微笑著喝茶。


    她當然知道老板在想什麽,但是她現在沒空聽,而且等下要跟著葛朗台回來參加葬禮,難免會跟旅館老板打照麵,所以她沒有裝傻,免得之後要用更多謊言來圓,萬一搞得自己戳穿自己那該有多尷尬?所以幹脆說了實話,她知道蒙公館是什麽也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直接斷絕這個話題。


    但老板還是不肯放棄:“可是你肯定不知道,寇羅老爺是被人謀殺的……有人說是情殺。”


    “哦?”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溫迪回頭看了一眼,確認附近沒人,然後她才開口問道:“這種話也有人說?”


    “據說他是死在別的女人床上。”老板小聲說。


    “啊?”溫迪嘴上震驚,腦內想的卻是那晚“蘿絲”給寇羅端的水,看樣子,那個被溫迪誤以為是蘿絲的女人給她背了黑鍋。不過沒想到事情傳揚出去後,會被傳成那個樣子,她聽老板說情殺的時候,還以為是蘿絲給寇羅戴了綠帽,沒想到說的是反過來。


    第798章


    寇羅死了,許多人都在傳聞是情殺,連死在床上有其他女人在這種細節都知道,那麽估計所有人都知道他對蘿絲不忠的事實。在這種情況下,籌備著亡夫的葬禮的蘿絲現在是什麽心情呢?溫迪是真的很好奇了。


    等到早餐端上來,溫迪一邊吃魚排一邊聽老板嘮叨一些陳年舊事,畢竟是遊戲,指不定npc的哪句話會派上用場,所以,不管老板說的故事有多無聊或是多麽不可思議,她都認真地聽進耳朵裏,不時點點頭用動作表示感興趣,讓他繼續說。


    直到她吃完早餐。


    “謝謝。”她拿出銀幣結賬,跟老板道別,“我跟人約好了,下次再跟你聊。”


    “好吧。”老板雖然遺憾,也隻能暫時放她走了。


    “對了,車夫上班了嗎?”溫迪問他,“我需要用馬車。”


    “我去叫他。”老板說。


    旅館裏的馬車隨叫隨到,隻要給夠車費,車夫絕對會有好臉色。溫迪沒等多久就聽到了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很快一輛馬車停在了旅館門口,車夫騎在車架上,跟她打招呼。這時溫迪才算是跟老板正式道別,上馬車後,先請他趕車到花店。溫迪進入花店,從穆茜手裏接走了葬禮用花,一句廢話都沒敢多說就落荒而逃。


    等他出來,車夫好奇地問她:“裏麵那個女老板,長得有多漂亮?”


    “你沒見過?”溫迪問,“你不是紅樹林鎮的人?”


    “花店裏的花賣得多貴啊,花那麽多錢就為了看看她長什麽樣子?我好虧,不幹。”車夫說。


    溫迪慫恿他:“那你為什麽不悄悄蹲在花店外麵等呢?老板晚上總會出門吧?”


    “我每天都要做事,哪有空蹲花店?”車夫屬於務實派,“我才不信她長得值我花幾個銀幣去看一眼呢。”


    溫迪回想了一下睡美人老板的臉,搖搖頭說:“那是因為你沒見過。”


    如果見過,車夫說不定也會成為排隊大軍的一員。


    “是嗎?真的有那麽好看?”車夫嘴上回應,但看表情還是很不服氣的樣子。


    “算了,別管她了,現在去古董店。”溫迪催促他快走。


    到了古董店,溫迪拿出30個銅幣遞給車夫。


    車夫沒接:“20個銅幣就夠了。”


    “你在花店還等我了呢。”溫迪說,“下次還得多麻煩你。”


    她都這樣講了,車夫當然不客氣,高高興興地把錢接了。


    他看時間早,又問了一句:“那等下要不要約個時間,我到時候過來接你?”


    “不用啦謝謝。”溫迪說,“到時候他會找車。”


    “哦,好。”車夫沒有再追問,點點頭,趕著馬車回去了。


    溫迪則拔腿踏入了古董店。


    一進門她就向老板道早安:“早上好,葛朗台先生,你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葛朗台從櫃台後麵走出來,手裏捧著一個紅絲絨的方盒。


    不用說,這裏麵裝的一定是溫迪預定的鑽石胸針。


    “你來得真準時。”葛朗台看了下立式鍾,打開方盒讓溫迪看裏麵的東西。


    果然是鑽石胸針。


    溫迪一手抱著葬禮花束,一手從口袋裏取出葛朗台寫的保證書交給他,用保證書換回了包裝好的鑽石胸針。


    “走吧,我們現在出發。”葛朗台沒什麽好收拾的,就是專門在等她,她來了就可以走了。


    “啊,那我剛剛把載我來的馬車叫走。”溫迪問,“你約了馬車嗎?”


    “我叫人就行。”葛朗台對後麵喊了一聲,不久,有一輛馬車從後院繞到了門口,等葛朗台把古董店關門鎖上,馬車也差不多掐準時間到了這邊。然後他就直接招呼溫迪上車。車夫很熱情,從車上拿來一個小樓梯,墊在地上讓溫迪踩著上去,就不用抱著花和禮物狼狽地爬上爬下了。


    她先上車,隨後是葛朗台,等到兩人坐穩,馬車才開始緩緩前進。


    葛朗台雇傭的車夫開車特別穩,不過實在是太穩了,溫迪覺得她好像已經在車裏待了很久,結果掀開車簾往外一看發現馬車居然還在銀河大道上。現在溫迪懂了,為什麽葬禮是10點葛朗台跟她約9點出發,因為他是真的需要1個小時用來趕路。


    這也太慢了……


    溫迪扯了兩次車簾發現還沒上菏蘭路,終於忍不住扭頭對葛朗台說:“你很惜命啊?”


    “你是覺得太慢了?”葛朗台反問道。


    “嗯。”溫迪以為她這樣說葛朗台就會讓車夫加速,沒想到葛朗台僅僅是點點頭,就不動了。


    ——那你問什麽?


    溫迪簡直覺得無語。


    不過現在時間來得及,她也懶得直說讓車夫加速了,索性往後一倒,靠著車廂休息。


    車夫慢騰騰地趕著馬車,到九點半左右才把兩人送到蒙公館門口。


    這次是葛朗台先下車,隨後才是溫迪。


    車夫將馬車趕到了院子裏去休息,那裏停著許多的馬車和汽車,客人們帶來的司機和車夫會有專人安排到旁邊等待。然後一名穿黑西裝的“竹竿”走到了溫迪和葛朗台麵前,迎接他們進入蒙公館。他似乎認得葛朗台的臉,不等葛朗台取出邀請函,就請他們進去了。


    他帶領兩人登上二樓。


    這是溫迪第一次來蒙公館,雖然她已經從外麵看過許多次,但還是第一次看到裏麵的景象。蒙公館的麵積比她想象的還要大,它本身是正方形的,和紅樹林鎮許多建築都不同,所以實際麵積比溫迪從單麵看到所想的還要再大一倍。她好奇地打量著周圍,進入了寇羅生前的臥室——有個穿白色長裙的女人坐在床上垂淚,緊緊捏著一塊手帕,不時拭去流出眼眶的淚水。


    聽到聲音,她抬起頭,露出了一張秀麗的麵龐。


    “夫人。”竹竿對那女人喊道,“葛朗台先生帶他的朋友來看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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