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了另一個空倉庫,溫迪用鑰匙打開了行李箱上拴的鎖鏈,拉開拉鏈時已經將金幣從空間轉移到了行李箱中。她當麵數出了500枚金幣交給葛朗台,他也發出了與銀行職員一樣的感歎:“這個箱子的質量真不錯,裝了這麽多金幣,看起來居然挺輕鬆的。”


    “它的質量是很好。”溫迪緊接著問,“對了,寇羅的葬禮是什麽時候?”


    “後天。”葛朗台非常坦率地回答道,“葬禮在上午10點舉行,你隻要在9點前到古董店裏來就行,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到9點,如果你不來我就不等了。要是你是被別的事情絆住,那自行趕往蒙公館也可以,我會繼續等你到10點,再往後不來,我可就沒辦法了。”


    “放心,我一定會準時趕到。”溫迪向他保證。


    這可是價值500個金幣的請帖!她絕對不會失約的。


    “對了,到了葬禮當天,你最好提前準備一束花帶去,這是我們紅樹林鎮的禮節。無論是參加婚禮還是葬禮,總之一旦是受邀進入某個儀式場合,都必須攜帶一束花。紅樹林鎮有很多花店,不過最好的花店還是絲緞路上那一家……她開店很早,哪怕你七點鍾去,她也是營業的,你可以先去預定一束花。”


    然後他問溫迪,知不知道花店的位置。


    “我知道,花店有兩位女老板,其中一位叫穆茜對吧?”溫迪說。


    一說到絲緞路上的花店,溫迪就馬上知道葛朗台講的是哪一個了,尤其是古董店和花店都與殺手組織有合作,既然葛朗台特意提前,那就不可能是別人。溫迪答應會去花店看看,然後與葛朗台道別,拖著行李箱離開了古董店。


    溫迪本來打算直接去蒙公館對麵的旅館,可是因為有了葛朗台這句話,她便鬼使神差轉去了絲緞路。故地重遊,絲緞路的花店和她上次來的時候還是一樣的景象,一群覬覦要看睡美人的男顧客大排長龍,即便已經到了傍晚,依然是生意興隆。溫迪看花店沒說後麵的人不要排了,就去隊伍後麵站著,排隊試試。


    如果今天就能把事情幹完,她明天可以輕鬆一些。


    她看了眼隊伍的長度,悄悄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莉酒,不動聲色地端出喝掉,那股涼風再次回到她身上,溫迪又找回了涼爽的感覺,這時她才有耐心繼續留在隊伍裏,跟著隊伍慢慢往前走。可能這些人真的是來買花的吧,不用在迷宮裏穿梭,所以來去很快,一個個進了店不久就抱著包裝好的花束出來,比上次去買毒藥的溫迪有效率多了。


    快輪到溫迪時,她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背後,謔,又是好長一條隊伍。


    ——真抱歉,到我了。


    溫迪走進花店,與穆茜打招呼。


    她看了眼櫃台,發現那位大美人老板竟然還趴在櫃台上睡覺,和上次一樣露出了臉,不會讓慕名而來的人失望。溫迪不敢喊她,因為她還記得這位大美人老板的脾氣很是差勁,所以她悄悄來到穆茜身邊,問她:“她怎麽每天都在睡覺,不醒嗎?”


    穆茜從容地解釋道:“她喜歡晚上玩。”


    “哦。”溫迪雖然好奇,但也並沒有那麽好奇,既然穆茜能解釋她就不追問了。


    她對穆茜說:“後天我要去參加某人的葬禮,你能為我設計一束花嗎?”


    穆茜堅持要她自己挑選。


    不過穆茜也不是不講道理的那種人,給溫迪圈定了一個範圍,都是白色的花朵,讓溫迪從這個色係裏挑選自己覺得順眼的。有了範圍那就舒服多了,溫迪很輕鬆地選出了幾十朵大大小小白色的鮮花,她隻需要用手指點,穆茜拿著本子在旁邊跟著,會記錄下來。因為既然要預定後天的花,那當然得後天再拿最新鮮的花朵來包裝。


    出於安全起見,溫迪挑選的包裝紙和係帶都是純黑無花紋的,免得花裏胡哨激怒了誰。她好不容易才獲得一個參加npc葬禮的機會,可不想為了一點小小的細節弄到得不償失。


    這次穆茜沒有堅持,安靜地記錄下溫迪的要求。


    “你還有什麽需要嗎?”穆茜問。


    溫迪想了想說:“有。”


    她來花店是為了預定後天的花,可是她覺得不能白來,既然來了這一趟,那不如再看看武器。她問穆茜,武器庫裏有沒有新到的貨,或是沒有拿出來展示的東西。跟穆茜朝武器庫走的時候,溫迪索性直截了當地問她:“有沒有什麽毒,能夠毒瞎人的眼睛?不會死,隻會導致失明……有沒有這種毒?”


    其實溫迪自己說了這種話以後都覺得她的要求有些奇葩,如果穆茜拒絕,她也完全能夠理解。


    沒想到穆茜的答案竟然是:“有啊。”


    “真的有?”溫迪驚訝地問,“這麽奇怪的毒也有?”


    “不過很貴。”穆茜說,“這種毒雖然少見但是用的人不多,所以賣價很貴。”


    溫迪理解,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嘛。


    不過她剛剛從寇羅那裏大賺了一筆,因此非常大方地說:“多貴都行,我有錢。”


    “哦?是嗎?”穆茜笑了,“失明藥是500金幣一瓶。”


    從她的笑容來看,溫迪深深懷疑穆茜是聽到她說她有錢的時候臨時起意又添了一筆。一瓶秒殺人的毒才10金幣一瓶,失明藥居然翻了50倍?這不是搶錢嗎?可是溫迪隻能被搶,因為她確實需要這種毒,而且她的錢也確實夠,就算穆茜明說要宰她她也隻能認了。


    “可以。”她同意了這個價格。


    於是穆茜去取來了瓶裝的失明藥,帶她回到櫃台。溫迪還拖著她的行李箱,剛要掏錢,就聽到穆茜說:“挑花。”


    溫迪怔住,她不是已經挑過花束了?怎麽還要挑?


    第792章


    “我已經預定了後天的花束,剛剛挑完了。”溫迪指著穆茜還捏在手裏的小本子,提醒道。


    她以為她忘了。


    雖然這可能性不大。


    “買一個武器就要附贈一束花,預定的不算。”穆茜笑眯眯地說。


    溫迪恍然大悟。


    怪不得穆茜問她還需要別的什麽,而且也不在乎她選純黑花束,因為穆茜本來就打著叫她再買一束花的主意。強買強賣,這不是黑店嗎?溫迪簡直無語。可是穆茜拎著本子笑眯眯地望著她,讓溫迪也沒法說什麽有骨氣的話。因為她真的很需要那瓶失明藥。


    “好吧。”溫迪迅速挑選了十幾朵花交給穆茜,然後選擇包裝紙和係帶。最後穆茜給她報出花束的價錢後,她也隻能認栽。這束花價值20個銀幣,預定後天來取的葬禮花束則需要40個銀幣,理由是係帶雖然是純黑色但兩邊的金絲都是真金,簡而言之就是貴而且貴得值得。


    溫迪目前情緒冷靜。


    隻要說服自己這裏是黑店,那就沒什麽是說不通的了。


    “一共502個金幣和10個銀幣。”金幣和銀幣之間的換算是一比二十五。


    “給你。”溫迪非常爽快地打開行李箱往外掏金幣,盡快交出了花和失明藥的錢。


    她怕再拖延下去穆茜又能想到什麽榨錢的辦法。


    “我走了。”溫迪飛快地拉上行李箱打算跑路。


    “你先等等。”穆茜叫住她,忽然笑了。


    溫迪警惕地回頭:“怎麽了?”


    “我還沒有寫好收據,你也沒拿,後天用什麽憑據來取花?”穆茜指了下旁邊的椅子,溫柔地叫她坐下,“你跑什麽呢?我又不吃人,等我寫好收據交給你,你把它收好再走,外麵排隊的人都不著急,你急什麽?”


    “哦。”溫迪不敢跟她頂嘴,乖乖走到椅子那坐下。


    穆茜雖然總是麵帶笑容,但越看越有種笑麵虎的感覺。


    至於傳聞中的凶巴巴大美人老板……她怎麽還沒醒?!溫迪下意識盯著那個趴在櫃台上睡覺的倩影看,看了很久,發現那位大美人基本一動不動,趴在那裏簡直像是死了一樣。不過,看穆茜的表情那麽從容,也許這位睡美人一直都是這種像死掉了一樣的睡法,沒什麽好值得大驚小怪的。


    穆茜一邊寫字一邊問她:“你喝茶嗎?”


    “……不用了,謝謝。”溫迪客氣地婉拒。


    在黑店裏待著必須做好一個覺悟:別接受黑店老板的一切“好意”,都是為了宰客!


    見她嚴陣以待,穆茜的笑容更深了。


    溫迪在焦灼中等到了自己的收據,她接過收據轉身就走。


    “等等,我有句話要告訴你。”穆茜叫住她。


    按理說她不應該聽,但溫迪卻本能地停下來,轉身等她說那句話。


    穆茜走到她麵前,壓低聲音笑道:“下次變魔術時,不要以為我看不見,就悄悄地混過去。”


    溫迪愣住。


    這句話是她沒想到的,什麽變魔術?她什麽時候變魔術了?


    “呃,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溫迪訕笑著說道。


    穆茜保持笑容,聲音壓得更低了:“……那些金幣絕對不是從箱子裏拿出來的。”


    溫迪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行李箱當然是空的,可是——她看見了?不,當時行李箱的開縫並不麵對著穆茜,從她的角度明明就應該什麽都,等,等等!溫迪赫然回頭,隻見側趴在櫃台上的睡美人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目光炯炯地凝望著她。這是溫迪第一次看到睡美人的眼睛,夢幻,虛無,冰冷……帶有無盡的引誘與傲慢。


    溫迪張張嘴,但還來不及說什麽,睡美人就重新將眼睛閉上了。


    “她……”


    “她不喜歡跟外人聊天,是一個很會保守秘密的人。”穆茜拍拍她的肩膀,“下次注意。”


    溫迪知道她是提醒自己不要以為對方看不見換金幣時就隨意拿取。


    可是,溫迪卻想不明白穆茜和睡美人是什麽時候交流的,剛剛有人說話嗎?


    “再見。”


    穆茜沒讓她站在店裏思考,引導她捧著花帶著收據走出花店,然後叫了下一個人進去。溫迪則迷茫地拖著她的空行李箱往外走,腦子裏還在回憶剛剛在店內的畫麵。花店的兩個老板,難道會心靈交流嗎?無論她如何回憶,都想不起穆茜和睡美人何時對話過,甚至想不起她們究竟何時對視過。


    沒有對話,沒有對視,睡美人是如何將自己看到的事告訴穆茜的?


    溫迪越想越奇怪,但又不能回去問穆茜,隻好暫時將這個疑惑存在心裏。


    她繼續往前走,穿過了紅石大道。在即將過馬路前,溫迪遠遠地看了一眼藤條旅館門口,發現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壓低帽簷在藤條旅館的門口附近遊蕩,看起來很可疑。是梅林派來蹲她的警探嗎?溫迪好奇地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完全不好奇地再多看一眼,拖著行李箱穿過了路口繼續往前走。


    直走再左轉,上砂糖大道走一段路後,她就看到了蒙公館。


    蒙公館的對麵,就是她昨晚住過的旅館。


    這次溫迪是拖著行李箱來的,在旅館裏遇到了老板。


    “租房。”溫迪掏出一個金幣拍在桌上,“租10天。”


    這間旅館的房租是1個銀幣1天,老板非常爽快地兌換了15個銀幣還給她。雖然比率擺在那裏,不過很少有人願意將銀幣換成金幣,但反過來就很簡單。溫迪不做生意,也不在乎自己留多少錢,不計較這些,所以經常把金幣換成銀幣來用。換完了錢,她又讓老板準備一頓晚餐送到房間裏去。


    “我昨晚住的那間還在吧?”她問。


    “在,還是空的,給你留著。”老板說。


    至於是真的特意留給她的還是根本沒租得出去了,溫迪就不問了,能用跟昨晚的同一間房反正她是挺樂意的。溫迪先拖著行李箱進了房間,將一直抱在懷中的花束放在了門邊的茶幾上,走到裏間的床躺下。昨晚她一直在窗簾後麵蹲著,還沒好好享受過房間裏的設施,雖然這個房間的房租便宜,但床的質量不差,床墊和被子都很柔軟,不比藤條旅館的差多少。


    可惜一個在蒙公館對麵,一個在白塔對麵,房租就差了十倍。


    “不對,得換衣服。”


    溫迪從空間裏抓了一大把衣服出來,其中一件是柔軟的睡衣,溫迪先換上這個,然後對著滿床的衣服犯了難。床上擺著的衣服都是深淺不一的純色裙子,少量有花紋的也僅僅是在裙擺或手肘部位有一些色係相近的線條勾勒出來的紋路。這些裙子的顏色大多由黑色或白色組成,沒錯,溫迪苦惱的就是後天她去參加蒙公館該穿什麽衣服。


    她糾結了很久,直到老板派人送來了晚餐,她都沒選好,不過既然晚飯都已經送到了房間裏她就不糾結衣服的事情了,總之先吃飯。飯錢加小費隻需要60個銅幣,其中飯錢隻有20個銅幣,但卻可以吃到牛排。普通旅館的物價和藤條旅館的物價差距簡直太大了。


    吃完飯,溫迪下樓去找老板,請他找一輛馬車把自己送到古董店。


    “你又去姑媽那住?”老板驚訝地問。


    “呃……我去送個東西,要是解決得早,我就回來睡。”


    “好吧。”老板扭頭把後院的車夫叫過來,還是昨晚送溫迪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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