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扭頭看向自己的背,這才發現剛剛“範若楠”那一爪子真**去了,不僅劃開了她的外套,還將她的背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痕。隻不過剛才她要麵對兩隻鬼實在是太緊張了所以沒發現,後來又因為太興奮而忽略了自己的背後,直到溫玄提醒她才發現自己背上竟然有這麽深的一道傷口!


    她尖叫一聲,重新趴倒,然後睜開眼睛。


    “我怎麽沒痛昏過去?”溫迪先是無奈,然後無語,緊接著就是憤怒,“我抗性這麽強了?”


    抗性強是怎麽來的?還不就是因為天天被打天天受驚,搞到現在都有抵抗力了!


    “你先看看我的傷怎麽樣吧……我覺得好痛啊!它到底給我劃了多長?”溫迪趴著問。


    於是溫玄在她身邊坐下,開始檢查。


    溫迪從空間裏取出一把剪刀遞給他,溫玄握著剪刀將溫迪的衣服剪開,露出了血淋淋的背部,他隔空比劃了一下,不忍地說出答案:“大概從右肩這裏開始往左下方走,到腰的位置。”他沒說的是傷痕看起來非常可怖,肉已經卷起來了,伴隨著溫迪呼吸的起伏,不時有鮮血從傷口中湧出。


    “今晚沒辦法了,先挨著吧……”


    溫迪倒是有葫蘆酒,喝了就能痊愈,但是在這個世界裏她可不敢把溫玄放著不管自己去昏迷24小時。這裏是有鬼的!而且那些鬼物居然會騙人,奸詐得不行,連她清醒時都會受騙,何況是溫玄?所以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否則她不會喝葫蘆酒。


    “光挨著?”溫玄不同意,“你的傷很深,不管的話你會死的!”


    “這麽慘嗎?”溫迪趴著想了想,“可我現在不能出去,打120也沒用。”


    “你上次不是在藥店買了一些藥嗎?拿出來扛一扛?”


    “都是些感冒藥,消炎藥……啊,還真有止血的。”溫迪想了想從空間裏拿出兩塊片狀物交給溫玄。她接著說,“我不記得這個東西叫什麽名字了,但是止血還蠻有用的,拿這兩塊片片摩擦,讓粉蓋住傷口可以止血。”她小時候經常用到這個,去藥店買藥的時候看見了就順便一起拿給老板買單,沒有問它該怎麽稱呼。


    不過有次她切菜大出血,外婆就是磨這個骨片用粉蓋住傷口,再蒙上繃帶,比起完全不管還是稍微管用一點。再說溫玄把她的傷口講得那麽恐怖,溫迪也不敢讓它暴露在空氣中一夜,還是得處理一下才好,最起碼得防止感染呀。她老老實實地趴著,溫玄摩擦兩塊骨片,很快掉下許多淡色的粉末,粉末落在傷口上將紅色蓋住,很快形成了一條厚厚的粉堆。


    溫玄拆了幾包紗布片蓋住傷口,再用繃帶把溫迪纏成半身木乃伊。


    “我覺得我可以把衣服幹脆脫了。”溫迪說。


    “啊?可是……”


    “重新綁吧。”溫迪伸手抓起剪刀把繃帶剪掉,固執地脫掉了礙事的外套和內衣。這下趴著可舒服多了。然後她招呼溫玄重新纏繃帶,但背後卻半天沒聲音。她扭過頭去看,才發現溫玄支支吾吾,眼睛還一直瞟天花板。溫迪見狀,頓時嚇了一跳:“天花板上有什麽?!”


    “什麽也沒有!”溫玄紅著臉低下頭重新拿起繃帶給她綁好,蝴蝶結係在她背後。


    溫迪在空間裏又摸出一個u型枕。


    這個一般是車上睡覺用的,但是也有別的用法,她把u型枕的係帶綁緊,中間就會有一個固定的軟坑,這個時候就能把臉埋進去了,因為係帶的位置比較矮所以不會卡脖子。趴著睡有兩個壞處,一是扭脖子,而是五官朝下難以呼吸,如果歪著頭睡一夜醒來脖子就可以不要了,如果用手臂墊著睡一夜醒來兩條手臂也可以不要了。


    利用u型枕的特性就可以給鼻子和嘴留出呼吸的空間,尤其是她還睡在沙發上,把u型枕稍微往邊緣推一點,有空氣流通後呼吸就更流暢了。


    調整好姿勢以後溫迪提醒溫玄,“等天亮以後你一定要去二樓把204室的門關掉。”


    “放心。”溫玄伸手想安慰地摸摸她結果低頭一看全是白花花的肉放哪都不合適,隻能尷尬地把手縮回去,改用口頭安慰,“我今天晚上就算是不睡覺也不會錯過關門的時間。”


    “那倒不必。”溫迪說,“明天我還用你陪我去醫院看醫生呢。”她這個傷勢真的太嚴重了,光靠她自己一個人去醫院她還真不放心。不過她想多了,其實不光她不放心,溫玄也不放心,他就是怕溫迪非要逞強,幸好這次溫迪主動要他陪伴,那他自然是高興地一口答應。


    “嗯,明天我陪你去。”


    “鬧鍾。”溫迪從空間裏拿出兩個,一個扭到5點,一個扭到5點半,“好了,睡覺!”


    今晚她都沒法去內衛漱口洗臉了,隻能用漱口水隨便漱漱口,但是溫玄倒了一盆熱水,擰毛巾給她抹了臉,所以還是挺舒服的,不用油乎乎地睡去。擦幹淨臉,溫迪把u型枕拿過來埋進去,右手抬起來輕輕揮動。下一刻,從u型枕裏發出一個悶悶的聲音:“晚安。”


    “晚安!”溫玄笑盈盈地關上燈。


    玄關外的大門還在被厲鬼拍響,然而溫迪和溫玄都非常默契地忽略了那個聲音。


    就當是睡在ktv了。


    睡到鬧鍾響起來,溫迪快瘋了,她本能地轉身要去抓鬧鍾,下一刻:“啊!”


    “怎麽了怎麽了!”溫玄聽到她的尖叫聲比聽到鬧鍾還管用,嗖地就從旁邊的沙發滾下來。


    “嗚嗚嗚……”溫迪趴在沙發上痛哭。


    是真痛哭,剛剛滾那一下,略微結痂的疤戳進傷口裏,現在她感覺背上潮潮的,不知道是不是又滲血了。溫迪手舞足蹈地翻了身又趴回去,然後呼喚溫玄叫他趕緊揭開紗布看看裏麵是什麽情況。溫玄不敢遲疑,開了燈後就馬上跑過來剪開繃帶查看傷口的情況。他小心翼翼地揭開所有蓋在傷口上的紗布,再用幹淨的小刷子輕輕掃開藥粉。


    然後陷入沉默。


    “你……還是先把葫蘆酒拿出來吧。”溫玄不安地說。


    溫迪警惕地問:“我背上怎麽了?”


    “呃……”溫玄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


    “拿這個拍給我看。”溫迪從空間裏取出相機交給溫玄,讓他用相機拍攝她的背。


    溫迪用的是拍立得,等溫玄拍好照片,甩成像後立刻交給溫迪。


    拍立得出的照片帶一點濾鏡,但還是能看得清大概的景象。在溫迪的背上有一條非常醜陋且粗的傷痕,目前已經結痂,但中間有幾節像是截斷一樣裂開,新鮮的血液滲出,將藥粉染紅,蔓延開來。除此之外傷疤上有幾處還是黃白色的,看起來相當惡心,像粘液。“這些地方是……流膿了?”


    “應該是。”溫玄一字一頓地回答道。


    “那昨晚有嗎?”


    “昨晚比現在好。”溫玄補充道,“跟你翻身沒關係,應該是過程**現的。”


    “那沒事。”溫迪鬆了口氣,拿來鬧鍾看了眼時間,“才5點多,忍幾小時也沒問題。”


    溫玄坐在沙發上,眼睛卻盯著餐廳的監控屏幕,急切地想出去。


    “要有耐心。”溫迪安慰他。


    “嗯。”溫玄隨口呼應,但還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於是溫迪決定給他找點事情做,讓他去廚房做早飯,點名要吃魚粥。得去刺,得片魚肉,這些都是非常考驗耐心的細活,而且特別消磨時間。溫玄找到了事情幹,總算不再嘀咕了。等他把魚粥煮好,就端過來親自喂溫迪,一勺一口,吹冷了再送進她嘴裏。


    他光專心喂溫迪了,自己卻一口沒吃。


    “你別喂我了,我夠了,你先吃吧再不吃就冷了。”溫迪催他。


    “嗯。”溫玄乖乖地答應,端起碗開始喝粥。他這次特別專心,把魚肉片得很薄,再開水裏汆燙後馬上取出,混進粥裏繼續熬,魚肉又香又嫩,幾乎不用咀嚼,抿著吃都能在口中碎掉,在舌麵融化,順著粥米一起下肚,喝下去暖洋洋的。溫玄喝到一半時突然起身往外走,他匆匆告訴溫迪:“天亮了。”


    屏幕上門廊外已經有了陽光,可以出去關門了。


    “等等!”


    溫迪握著鬧鍾,看著表盤上的數字疑惑,現在還不到6點,天亮了?她把溫玄叫回來,不讓他出去,逼迫他繼續喝粥,到了7點整才鬆口允許他出門。溫玄獲得赦令,趕緊跑了出去,不久,他從外麵回來,臉慘白慘白地坐到溫迪對麵,告訴她:“我關門了。”


    “哦,那你這個臉色是怎麽回事?”


    “……我出去的時候,打開大門看了眼院子,外麵太陽才剛剛升起。”


    “太陽才剛剛升起?”


    “嗯。”溫玄一想到自己差點提前跑出去,就感到一陣心驚。


    溫迪鬆了口氣,隨後回憶起溫玄差點5點多就跑出去,又忍不住罵道:“老銀幣。”


    誰說人心比鬼更恐怖,會騙人的鬼才叫真恐怖!


    第699章


    剛剛不到6點的時候,溫玄看到餐廳監控發現院子裏已經有陽光,以為是太陽已經升起,就準備去二樓關上204室的門。是溫迪要求他呆在家裏,不許出去,到了7點才放人,如果不是溫迪心存懷疑而是粗神經地直接放人,那溫玄就等於在天黑時段離開安全點,進入鬧鬼的公寓危險區域。


    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溫玄該有多危險!


    結果等溫玄7點出門才發現太陽是剛剛升起的,對,現在是九月,本來就是晝短夜長,才5點多怎麽就會天亮?明明是有古怪。令溫迪感到恐怖的是,鬼不僅能騙人,還能用監控探頭拍到的畫麵來騙人!連她用自己眼睛看到的畫麵都有可能是假的,還有什麽能信?


    昨晚鬼物冒充成“朱饒”和“範若楠”,今早又偽裝出天亮的效果,一環套一換簡直是防不勝防。而且溫迪最擔心的是,如果連天亮都可以作假,那她怎麽知道監控屏幕裏顯示的天亮和天黑究竟是不是真的?怪不得這個公寓的裝修這麽古怪,根本沒有窗戶!如果她想知道外麵究竟有沒有天亮,那就隻能打開門。


    “這個設定也太惡心了吧……”溫迪頭疼,“我這是地獄模式開局嗎?”


    溫玄還在努力幫她想辦法:“我們能不能雇傭一個外麵的人幫我們看時間?比如,問張月?”


    “聯絡外麵的人沒有問題,但我們哪知道電話對麵是不是真正的張月呢?”溫迪反問道。


    昨晚她不是剛跟假的朱饒和範若楠打過電話嗎?要不是鬼物冒充他倆假裝大門打開了,溫迪也不會急得直接開門跑出去阻攔,結果著了道。溫迪越想越氣,明明她才是玩家,她才是應該各種騷操作把npc和敵人玩得團團轉的玩家,怎麽現在反而是她被小怪玩得團團轉?溫迪趴在沙發上決定她必須要抓回主動權。


    當然,先得把背負傷這個問題解決。


    “還是先去醫院吧。”溫迪慢吞吞拿起座機,剛想撥打120突然又愣住。


    在這個世界裏,醫院急救電話還是120這個號碼嗎?


    “這是遊戲啊。”溫玄提醒她。


    “哦對。”溫迪無奈地笑,“我都當真的了。”明明是遊戲世界,至少一些基本設定還是不會輕易改變的。然而溫迪撥打120後,電話裏卻提示這是空號。她驚訝地看著溫玄,“遊戲公司還真搞出一個自成世界了?”不過她說這句話其實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她更願意相信遊戲公司之所以改掉電話是為了不聯係真實世界,為了過審。


    沒有辦法,溫迪隻好打電話給張月了。


    雖然是7點多騷擾人家,不過今天反正是周一嘛!對不起就對不起咯,她都快死了。


    “喂?”


    沒想到等溫迪把電話打過去後發現張月居然還挺精神的,她趕緊問救護車電話是多少。


    “救護車?”張月驚訝地問,“你怎麽了?”


    “呃,出了點事。”溫迪尷尬地說。


    雖然她已經找了張月的朋友買法器,但幾次三番說有鬼還說自己被鬼抓,聽起來就很假。如果是張月那個朋友陶升問她,她可能就說了,但現在是張月,所以溫迪決定糊弄過去。好在張月也沒有深究,她慘叫得大聲了一點他就趕緊把號碼報給她,然後催促她一定要趕緊打電話去醫院。


    “是生病還是受傷?很嚴重嗎?”


    “大概是需要打救護車電話的水平。”溫迪小聲說,“我就一個座機,先掛電話了,謝謝。”


    “嗯,你趕緊叫救護車!”張月說完就主動掛斷了電話。


    溫迪重新拿起座機撥打救護車號碼,這裏的救護車號碼也是三位數,但卻是奇怪的“666”,她不明白為什麽是這個數字,意思是救護車很厲害嗎?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撥打了電話,對麵接了,問了地址後答應會在十分鍾內趕到,聽到“半塔街006號”這個地址也沒有表露出反感,很平和地結束通話。


    “拿包。”溫迪指了下臥室,“我先放點現金進去。”


    溫玄把包拿過來,溫迪則從空間裏取出現金,直接把包包塞滿。她想了想覺得還缺了什麽,然後就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光著的。於是趕緊拿出了一件圓領短袖套在身上,怕受凍又讓溫玄帶了一件外套,要是覺得冷可以披上或反過來穿,穿好衣服後她就繼續趴著等救護車趕到。接線員報的時間還真沒出錯,才九分鍾,救護車就已經到達公寓外,醫護人員帶著擔架來敲門。


    溫玄看到屏幕裏拍到的場景,不太敢信,但既然已經天亮了他還是跑出去開門。


    幸好這次也是真的,他趕緊將人迎接進來。


    醫生把溫迪原樣抬上擔架,帶著她往外走,溫玄拎著包跟在旁邊。


    就是出公寓的時候他問了一句:“大門要不要關?”


    “還是關上吧。”溫迪說,“反正裏麵的人要出來也可以自己開門。”


    “行。”溫玄聽話地關上門,陪著溫迪一起上了救護車。


    到了醫院以後溫迪被送去治療,溫玄去交錢,等溫玄那邊弄完去找溫迪溫迪叫他去辦理出院。護士勸說她留在醫院裏住院觀察,被溫迪堅持拒絕。“謝謝,不過我有點認床,必須要回家才能休息。”她說。


    “要不是還是留在醫院裏住一晚吧?”溫迪看了眼她的背,有點擔心。


    “沒關係,醫生已經幫我處理好了,隻要我不亂動,很快就能痊愈。”溫迪反握住他的手腕,輕輕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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