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城市會取這麽古怪的名字?


    張月理直氣壯地反問道:“未知市怎麽了?”


    “真有這個地方?”


    “你過糊塗了吧?就在隔壁呀。”張月說,“坐飛機,半小時就能到。”


    “還要坐飛機?!”溫迪揚高了音調。


    “你吼那麽大聲幹嘛?”張月撓了撓耳朵說,“嚇我一跳。”


    溫迪撓著臉,滿臉寫著苦惱。


    她現在哪能坐飛機啊?本來溫迪想要親自去見這個叫陶升的人,現在看來好像沒她想的那麽簡單。當然溫迪有嚐試掙紮一下,問張月要是沒有身份證能不能搭飛機?張月非常從容地建議她去補辦。對啊,丟了身份證就去補辦,多大點事?可溫迪根本不知道她在遊戲裏這個身份見不見得人啊!


    如果她的身份沒有問題,為什麽沒有身份證?她要怎麽證明她是她?公寓裏所有的抽屜她都已經翻遍了,根本沒有任何具體的能夠證明她身份的文件,連一張照片都沒有,更別說戶口本了。她根本就是空降到公寓裏來的。至於開場時送給她的所謂房屋轉讓協議,估計就是遊戲提示,提醒她她是公寓的主人。那張協議就跟張月草擬的合同一樣不靠譜,就是一張紙,沒有任何具體的身份信息。


    “煩人啊。”溫迪是真的覺得很煩,她沒有身份證,不能搭飛機,怎麽去這個未知市?


    她問張月能不能坐火車或是開車?“出租車應該能走長途吧?”她問。


    張月忍不住笑出聲:“你在說什麽?”


    “我可以給錢。”


    “你給錢車也不能飛啊。”張月無奈地笑道,“你讓他們開海上?太為難車了吧?”


    “海上?”溫迪瞪大了眼睛。


    隨後張月告訴她,現在他們兩個人所在的城市其實位於一座巨大的島嶼,如果要去未知市就得離開這座島,目前最快捷的辦法就是坐飛機,隻要半個小時就能飛到——可是她又沒有身份證!溫迪瘋了,狠狠抓亂了自己的頭發,難以置信地問,“……島?我們在島上?”


    “對啊。”張月疑惑地看著她,“你……真的不用看醫生嗎?”


    溫迪能理解他懷疑自己有病,誰會不知道自己出生的地方在島上?可她真的是周一才來的!


    “不是,我,我最近是太緊張了。”溫迪不得不解釋一下。


    反正推鍋給精神問題就對了。


    溫迪悄悄瞄了張月一眼,看他的表情應該是信了。


    畢竟她之前聯係張月的時候連有鬼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她要麽是真的見到鬼要麽是病得不輕,總之精神出問題是妥妥的。張月也不敢催她,安靜地坐在旁邊等她自己想通。然後溫迪還真想通了,她買過船票,比起飛機票要簡單一些,可以不用身份證。於是她提出問題,問他能不能替她弄兩張船票?


    “錢我出。”她補充道。


    “可以啊。”張月非常痛快地答應,“你要什麽價位的?”


    “有票就行!從最高檔往下拿。”溫迪說。


    “可以。”


    “那你什麽時候能給我弄到票?我什麽時候能出發?”溫迪激動地問,“明天行嗎?”


    “哪有那麽早!”張月說,“得下個月才會有船來。”


    “下個月?!”溫迪誇張地發出海豚音。


    張月再次捂了下耳朵——他真的覺得自己瀕臨變聾子。


    溫迪快炸了。她沒有身份證不能坐飛機,而她的遊戲區域居然位於一座島嶼內,還有什麽?哦,除了飛機還可以坐船走,但是最近的一艘船得等到下個月!現在溫迪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可能這個遊戲的根本目的就是不允許她出這座城,所以陶升所在的城市連取名都那麽隨意:未知市,取這麽個名字的時候過了腦子沒?


    不想讓她去就不想讓她去,這麽還拐彎抹角搞這麽多事!


    溫迪炸完又開始哀愁,她不能去見陶升還怎麽買法器?不能買法器靠著一把桃木刀該怎麽對抗公寓裏的厲鬼們……她剛剛從喪失世界帶來的狂妄自信感徹底消失殆盡,失去了超能力還要打超自然的玩意,這簡直就是《逃生》,除了跑路別無他法。不對,把她仍在孤島上不給身份證,簡直是連逃都不讓她逃。


    她鬱悶地坐在沙發上,臉上改寫了一個慘字。


    張月看不下去了,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她為什麽要板著臉。


    “因為我慘。”溫迪順口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啊?”


    “沒什麽。”溫迪鬱悶地說,“除了飛機和船,沒有別的辦法能離開這裏嗎?”


    “嗯。”


    於是溫迪起身決定回去先哭一場。


    可是張月叫住她,問:“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沒辦法離開這裏?”


    “對啊。”溫迪說,“我沒身份證你信嗎?”


    “得了。”張月擺擺手,“別跟我開玩笑,我跟你說認真的。”


    “我也是跟你說認真的。”溫迪想了想,問他,“你能幫我偷渡嗎?我想走。”


    “違法的事情我不幹。”張月迅速說道。


    溫迪鬱悶了:“那你叫我幹嘛?”


    張月無奈地說:“我是想問,你要是沒辦法去找陶升,為什麽不打他電話讓他把東西郵寄給你呢?你不能出去,貨物還是照樣能送進來啊,船是下個月才有一班,但飛機每天都會來。”


    “是嗎?”溫迪驚訝了,然後她想起來自己的網購收獲。


    對哦!她傻了。


    張月拿出手機,撥通了陶升的電話遞給她:“你自己跟他聯絡吧。”


    溫迪緊張地接過電話,她還記得張月說過陶升的脾氣不是很好。沒想到電話一接通,對麵的聲音居然和聲細氣的:“喂,張月。”


    “您好,我不是張月,我叫溫迪。”她拘謹地說。


    “誰?”陶升的語氣立馬變得粗聲粗氣的,“張月呢?”


    “她就是我要給你介紹的客戶!”張月在旁邊大聲喊道,“你給我好好招待!”


    電話那頭咕噥了兩句,然後陶升的聲音變得不冷不熱的,不熱情,但也不凶悍。


    第692章


    陶升切換了語氣,問溫迪要什麽。


    溫迪簡單講述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當然隱瞞了已經死人的事情,就是強調厲鬼有攻擊性,數量頗多,會鬼打牆等技能,能夠與人接觸,曾經把她抓出去……反正除了公寓裏的鬼已經殺了三個人這件事外,溫迪基本全都交代了。當然,她很認真地告訴陶升公寓厲鬼已經有攻擊性,差點殺了她,如果再不反擊,她真的會被殺。


    張月全程聽得皺眉,顯然已經把她當成了真正的精神病人。


    溫迪現在專心致誌地跟陶升探討,已經顧不上張月是用什麽表情來看待她了。


    “就這些?”電話那頭的陶升問。


    就、這、些?!


    溫迪瞪大了眼睛,她震驚了,氣的,她現在怕得要死,怎麽在陶升嘴裏還是小事?


    “我有針對這種東西的一套法器,你要嗎?”陶升報了個數字,六位數。


    溫迪一口答應。


    陶升都詫異了,驚訝地說:“你不用再想一想?”


    想什麽!命比較珍貴吧?


    不過她現在卡裏沒有錢,隻有現金,所以問陶升她能不能把現金支付給張月,再由張月轉賬給他?當然張月作為一名幫忙把現金轉成賬號裏的錢的人她也會支付一筆中介費的。陶升一聽就點頭:“行,這些事你就交給張月吧他是專業的,你讓他把你的地址發給我,我會馬上把法器郵寄過來,加急。”


    “謝謝!”溫迪感激萬分地掛斷電話,然後告訴張月她會把現金交給他,回頭他再把錢打給陶升就行,加上中介費,她說了個數字。獲得張月的同意後,溫迪就打開行李箱——這時候她已經把需要的錢從空間裏轉出來塞進行李箱了,一打開裏麵就裝著滿滿的紅票,全部都已經用寬紙條紮好,一遝一遝的。


    張月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好了。


    “你就拖著現金滿大街跑?”張月疑惑地問,“為什麽不存銀行?”


    溫迪沒法解釋,索性說:“癖好,我喜歡這樣。”


    不管是任何事情,隻要搬出了這個借口,通常對方都隻能無話可說。所以張月也沒有話說了,他對溫迪解釋了一句,暫時離開,回來的時候帶來個會計和幾台驗鈔機。會計解釋:“這麽多錢得數很久,一台驗鈔機會要等一陣,不夠用的。”


    “那行。”溫迪現在最怕的就是耗時間,張月這邊願意主動幫她節省時間她道謝還來不及呢。


    雖然這些錢是她親眼看著數好的,一遝錢就是一萬,但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何況她跟張月認識還不足一周。所以張月這邊是肯定要把錢數完的,這些錢還得進賬,不能弄錯。張月讓人給她倒了一杯茶,然後把她請回旁邊的沙發等待,他跟會計忙數錢和算賬的事。


    溫迪邊喝茶邊等,沒有手機玩隻能看著張月他們數錢。


    其實數錢真的是很賞心悅目的畫麵,尤其是數的還是她自己的錢。問題是她隻要一想到自己即將回到有鬼的公寓,就沒辦法笑,尤其是她總忍不住抬頭看表——已經很晚了,馬上就要天黑了。她不能在天黑以後回家!雖然大門到101室隻有短短幾步路,但在鬼打牆的威力下簡直就像是……


    “好了!”張月一嗓子把溫迪從沉思中驚醒。


    張月把錢按照一萬一遝重新整理好,重新疊好七十九遝放在桌上:“算完了,正好79萬。”


    法器的費用加上中介費,剛剛好79萬元。


    “那行,我把錢放在這裏,等他把東西郵過來你通知我或是給我送過來行嗎?”溫迪問。她知道電子轉賬是有上限的,如果想要轉一大筆資金就需要跑一趟銀行,尤其是把現金換成賬號裏的數字會更麻煩,而她現在沒有時間盯著張月搞這個。


    她急著走了。


    張月驚了:“你就這麽放心直接錢放在我這?”


    “我相信你。”溫迪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跑了,連行李箱也不要了。


    “誒!”


    張月好像在背後叫她,不過溫迪假裝沒有聽見,因為她現在真的不可以停下來!等溫迪從中介所裏跑出去,太陽已經開始西斜,天邊出現了橙色的光與紅霞。溫迪在路邊等了半天才找到一台出租車,好說歹說拿出三張紅票司機才答應開車把她送到半塔街的公寓門口。


    下車的時候溫迪實在是忍不住問他為什麽不願意來這裏?


    “你不知道嗎?”他陰著臉說,“半塔街很邪門……你住在這?別住了,早點搬家吧!”


    溫迪很想跟他說這間公寓都是她的……但又擔心說了會被踢下車,於是決定下車再說。沒想到她錢給早了,因為是上車就給了錢,所以等她下車以後剛習慣性地把門反手關上,司機就一腳油門飛了出去,5秒鍾隻給溫迪剩一個車屁股看。


    “喂!”溫迪站在原地跳腳也喊不進司機耳朵裏了。


    被單方麵嘲諷了,還不能還嘴!這種憋屈就像是錯失了一個億。


    不過溫迪看了眼變紅的天想起正事,趕緊一路狂奔衝進公寓,飛快打開門回到101室,“呼哧呼哧”地喘氣。這個100米短途衝刺還挺考驗肺活量,她接過溫玄送來的涼水,灌了一大杯才算是緩過氣來:“呼……”


    “拋掉了?”溫玄問。


    “埋掉了。”


    兩個人都沒有說出那個詞,但兩個人都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我今天做的事情還不少呢。”溫迪回到了沙發上坐下,開始講她後來帶著金條去換錢然後去中介所找張月的事情。溫玄點點頭:“怪不得,我在家裏待了一下午都沒接到他的電話,早知道你會去找張月,那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對啊!”溫迪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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