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是賤的。


    明明溫迪一直都在給他畫大餅,他卻死心塌地往裏跳。


    一次又一次。


    人就不能有點尊嚴嗎?活命難道那麽重要嗎?


    “……所以我會定時給你送□□,隻要你把它們全部做成□□,我拿到貨就放你走。”


    “你這回說的是實話吧?”


    “當然是。”


    “最後一次?”


    “我保證,是我最後一個要求。”


    “好!”藍卦一咬牙,答應了。


    不過他馬上提出自己做□□需要的不光是□□還有零件。溫迪馬上笑了起來說這個簡單,她告訴藍卦,接下來她會將溫玄留在這裏給他幫忙,他把上回繪製的零件圖拿出來,讓溫玄照著做就行了,很簡單的。


    “行,隻要給我提供足夠的零件,我就能做好你需要的東西。”


    “不過醜話得說在前頭,我會隨即挑出幾個□□試用,如果它炸不動,那就別怪我毀約。”


    “這你放心。”藍卦自信地說,“我做的□□不會有問題。”


    “你有自信就好啊。”溫迪再次露出笑容。


    接著她先留下來給藍卦製作了一批零件使用,把一部分□□交給他後,便去旁邊的廚房尋找溫玄。她是掐著點來的,她走到餐廳的位置,就發現桌上已經擺好了幾個碗,都裝著熱騰騰剛出鍋的菜。


    “你來得正好!”溫玄端著湯轉過來,送到桌麵上輕輕放下,“來來來,坐下吃飯。”


    “好啊。”溫迪在他對麵坐下,接受了溫玄好意端來的湯碗,先填了一小碗湯。接著在吃飯時,她將自己安排給他的任務說了一遍。“其實要你做的事情也很簡單,除了做飯,就是按照他的需要給他捏好零件,你有經驗應該知道要怎麽做。如果你不會可以盡管問他,□□對我來說很重要,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我得在通關前趕工,這裏的事情就全部都交給你了。”


    溫玄一聽她的話,想都不想就馬上拍著胸脯答應,差點拍出滿桌子湯。


    “你先冷靜點。”溫迪笑笑,給他倒了一杯水。


    不過她傾斜水壺才發現倒出來的不是白開水而是茶,橙黃的茶水帶著淡淡香氣注入杯中。


    溫迪耐心倒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你最近也喜歡喝茶啊?”溫迪還以為隻有自己喜歡,平時都是燒白水喝,想喝另泡。


    “我覺得茶的味道也蠻不錯的。”


    “你喜歡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嘛!”


    “這是壞事嗎?”


    “好事。”溫迪搖頭,“絕對是好事。”


    溫玄笑得眉眼彎彎,既然是好事,那就更值得高興了。


    飯後,溫迪先去睡覺,溫玄則去小黑屋那邊送飯和給藍卦幫忙製作更多的零件。當然溫迪給他送去了鬧鍾,讓他記得在淩晨兩點前一定要回臥室裏休息,因為人得有充足的睡眠時間,不管是他還是藍卦,所以溫迪也不打算要逼著藍卦做極限工作。因為藍卦的本職是製作□□,這屬於精細的工作,如果因為睡不夠而出錯,那後果可是會很糟糕的。


    她嘛,則早早地去洗漱然後爬到床上去睡覺了,因為她明天還有別的事情要辦。


    睡前,溫迪低頭看了一眼裝石粉的行李箱,若有所思地倒在床上,再熄燈,緩緩閉上眼睛。


    這一箱東西,她一定要把它們全部消滅!


    溫迪懷著滿腔悲憤入睡,因此今晚這個覺,睡得很不安穩。


    但不管安不安穩,她都睡著了,而且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溫迪扭頭把鬧鍾抓過來一看,居然才五點多,她定的六點整鬧鍾還沒有響。溫迪索性把它關了,重新扭動調整到七點半,然後將鬧鍾放到了溫玄的床頭櫃上,她則去廚房做早飯。溫迪煮了粥,又給自己煮了一碗麵,吃完早飯後將熱粥從火上端下來,灶裏的火則打滅。裝粥的鍋留在桌上,等溫玄起床,熱一熱就能吃。


    接著她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灰色的外套,穿好後拉上拉鏈再出門。


    外麵嗖嗖地刮著冷風,跟刀子一樣,雖然看不到日曆,但溫迪懷疑冬天快來了。


    如果不是,那就意味著末世的天氣太反常了,接下來恐怕還會有更糟糕的變化。


    “以後該不會還有冰屬性這種東西吧?”溫迪突然冒出這麽個想法。


    不過,有沒有不都是看遊戲公司要怎麽添加嗎?它要是想打補丁,那這個世界可是一點沒轍。溫迪歎了口氣,她現在也隻能管自己,好好地完成這個遊戲,讓一切變得更糟糕前,從這個地方脫離。想到這,她馬上加快腳步,不再看周圍,拿出地圖找準目標,然後按照前往目的地的方向一路疾行。


    為了安全起見,溫迪並沒有開車,而是靠著自己兩條腿跑和飛過去的。


    清晨的地麵上和夜晚一樣,也沒有人,路邊最喧囂的就是風。


    “嗚~嗚~~嗚~”吵得要死。


    反正沒有人她就不管了,溫迪專心疾行,隻管自己有沒有走錯方向,其他風景全部不入她的眼。隻不過,隨著她往河邊走,時間也在往前走,從清晨進入正式的上午,那些熱愛掰頭的鬥雞也一個個都起床了,開始上班了,出來尋釁了,溫迪躲過了幾人的偷襲,好不容易才出了市中心趕到最近的一條河邊。


    沒想到河邊也有人在打架!兩條黑的和兩條白的正在撕逼,沒一會兒就見了紅。


    溫迪遠遠瞧見那邊的精彩戰況哪敢接近,偷偷摸摸地繞過他們,沿著河岸繼續找沒人的地。


    “這幫人真是夠能打的。”


    她繞著河岸走了半天,沒多遠就能看到一幫人在打架,她忍不住捋手腕看現在幾點鍾,才上午九點,剛吃完早飯就開始玩命?難道這個世界的設定是殺人能拿經驗值嗎?溫迪簡直是無語了,貓著腰繼續鬼鬼祟祟地走了半小時,才終於找到了一處附近無人的安全地點。她馬上順著河岸滑下去,落在水邊。剛剛她走路的地方是公路,有石磚鋪就的人行道,而順著河堤下來這塊就是純粹的水邊了,全是土,被水淹的地方都成了泥灘。


    不過她也不是很在乎幹淨不幹淨這事,反正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遠離人群的地方,水多也顧不上了。


    她開始觀察河流。


    河水看起來很深,但非常渾濁,溫迪丟了塊石頭,剛進水就看不見了。但附近也沒有什麽散落的樹枝,於是溫迪從空間裏拿出了幾根晾衣杆,用鐵絲纏繞連接在一起,接著將這根超長的晾不了衣杆伸進水中試探,全扔下去也沒觸底。於是溫迪懂了,這裏的河水確實很深,最起碼,能疊五個人,而且這五人還都得是標準在180cm的大長腿。


    “扔這條河裏我就不信你還淹不死。”


    溫迪一邊嘀咕一邊觀察四周,接著悄悄從空間裏拖出了行李箱。


    就是裝著盧貢的骨,不,石粉,的那個行李箱。


    溫迪再次站直了身體環顧周圍,非常擔心旁邊有人會發現她在這邊搞的小動作。然而她多心了,她挑選的這個地方實在太偏僻了,不管抬頭幾次都看不到有人,目光所及之處,立起來的東西就隻有電線杆子和樹。於是她放心地提起行李箱,盯著湍湍急流就預備將這個大行李箱甩進河裏。


    這就是溫迪想出來的辦法,把盧貢淹死。


    說得再詳細一點就是把他的骨灰淹死。


    沒錯她就直說吧,溫玄把人石像砸成了石粉,到現在看著這堆石末,說它不是骨灰都沒人信。而現在溫迪就打算很沒人性地把盧貢這廝的骨灰給他揚了,揚水裏,順著水流咕嚕嚕嚕看他還怎麽活。想到就幹,溫迪從空間裏拖出行李箱,連打開行李箱這個步驟都省略了,一鬆手就能把它撒水裏,然後跟行李箱和裏頭裝著的盧貢say拜拜。


    “拜拜~”


    溫迪提著行李箱已經把它甩起來了,就差個張開手掌的動作,結果溫迪一個利落地360°完美大旋轉,又回到了起始點。


    “呃,我要是把它扔進去,那萬一它淹不死,石粉反而從行李箱裏跑出來了怎麽辦?”這些石末如果混入了水中,那麽溫迪想要把這些石粉全部再撈回來可就不容易了。現在淹死盧貢的方法隻是她個人的猜測,如果是錯的,她也得給自己留下一個轉圜的機會呀!於是溫迪收了手,沒有把行李箱扔出去。


    她盯著旁邊的泥灘,突然有了主意。


    “溫——玄。”溫迪剛要叫人,突然想起來她已經給他安排了一個別的任務就是幫藍卦做□□,藍卦沒有火係屬性,無法製作精細零件,這個工作隻能由她或溫玄完成。可要是將溫玄叫出來喊他單獨待在外麵,她又不放心……想了半天,她還是放棄叫人了,不就是體力活嗎?她也是個二星火係,加了不少力量值,做點勞力完全沒問題。


    於是她沒驚動溫玄,隻悄悄從空間的貨倉裏拿出了一把鏟子,開始幹活。


    第645章


    溫迪很少會主動來做這種體力活,覺得有點新鮮。也許是因為這種能力是外來的,不是自己練出來的,她總是忘記自己吃火係晶石補充了不少力量的事,一般都想不到她能出力。等這回揮起鏟子開始挖土她才發現她幹這種活居然得心應手,在獲得力量加成後,站在泥灘裏挖坑這種事其實也沒她想的那麽累。


    她明白這都是遊戲數據帶來的,並不意味著她本人有這麽厲害。


    但是她確實很喜歡這種感覺,不由得想到也許等回到現實後她可以去找一家健身房辦卡練習力量,在健身房裏揮灑汗水獲得的肌肉那可就是屬於她自己的。溫迪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思路對,決定出去以後先給溫玄報班,再給自己報班,各自上課,不要浪費難得的一個月。


    雖然溫迪知道一個月的清閑時間有多幸福,但是她更知道她要利用這種時間來充實自己,這樣才能夠應對下一個世界的挑戰。


    “我在想什麽呢?”溫迪突然樂了,然後吐槽自己,“我連這個世界的麻煩都沒解決!”


    與其想那些沒影的事,還是先腳踏實地做好眼前的吧。


    也許抱怨能給予人力量,獲得加持後的溫迪很有效率,一個多小時就在泥灘裏挖出了一個巨大的坑,這個坑直徑在兩米,深度也在兩米,就算抓一個活人扔進去都能填平,扔一個相當於對折的行李箱更是容易。溫迪把行李箱丟進了泥坑裏,再將鏟子橫過來挖了一道溝渠,將旁邊的流水引入坑中。


    “咕嚕嚕……”


    湧入的河水霎時將泥坑填滿,將行李箱淹沒在水中。溫迪也一直盯著,等水即將灌滿泥坑時馬上將溝渠填上,免得讓這個泥坑真跟河流連成一條線。如果讓河水把泥坑衝垮,那她之前的準備工作就完全是白工,還不如把行李箱直接扔河裏。先切斷了泥坑——現在它已經變成水坑了——與河流的聯係,接著溫迪就守在它旁邊,警惕著周圍,保護著她的箱子。


    下麵的問題是,她要在這裏等多久。


    按照常理來說,一般情況下,一名健康的年輕人屏息時間能達到3分鍾左右,經過訓練後能夠堅持得更久。按照她所知的世界紀錄,一個最厲害的保持者其紀錄已達到22分鍾。所以理論上來說溫迪隻需要在泥灘邊站半小時足矣。問題是行李箱裏裝的不是別的東西,是一個被敲碎了還能主動聚攏成人形的變態實驗成品。


    盧貢在魏風基地的人體實驗中被做成了石像,溫迪將他敲碎,溫玄把他磨成粉,他還能以一種具有生命力但不知道能否思考的生物狀態,繼續活著。那麽,即便將他泡入水中,他也不一定會在半小時內停止呼吸。他還有這器官嗎?他以石粉人形“活著”的時候,甚至都不具備有心跳。


    總之這是個古怪的東西,她不能以常理來推斷他,這是武斷的行為。


    “半小時太短了。”溫迪想了想,琢磨出一個時限。


    24小時,也就是一整天。


    她從空間裏找出一個橡膠皮鴨子,吹起氣將它擺在泥坑邊,躺在上麵開始曬日光浴。雖然她已經決定在泥坑邊守一天,但那並不意味著她就必須得委屈著自己。單獨守24小時這種差事還沒法找人換班,所以當然得挑個舒服點方法。站泥灘裏是不可能的,坐著也擺不穩,索性搞了個遊泳用的橡膠鴨子,它能漂浮在水麵也能漂浮在淺淺的泥灘上,人往上一躺把它壓住反而能保持穩定。


    溫迪翹著腳還從空間拿出一把傘撐開舉著,舉累了就搭自己咯吱窩裏卡住。她不擔心自己會錯過危險,因為她選傘時挑的這把是透明的,雖然有點糊,但仍不影響她能觀察到外界。


    接下來就等唄。


    除了中午和傍晚回空間拿了一趟定時的飯,她就一直在外麵待著,哪也沒去。


    到了晚上又遭遇一個新的難題,那就是她已經撐了一個白天,需要睡覺,因為她明天的白天也需要一個清醒的頭腦來麵對變化。而一個24小時不睡覺的頭腦是沒可能保持清醒的。幸好溫玄在小黑屋那邊趕工的效率比較高,他做出了藍卦所需的兩倍零件,等於大個晚上不做事也不會讓藍卦停工,加上藍卦也需要休息,所以能把溫玄從小黑屋那邊征調回來了。


    這樣一來,溫玄就能幫她守夜,到早上再回空間睡覺,睡到下午也沒問題。


    溫迪給溫玄準備了一壺濃茶和一壺咖啡,讓他換著喝。


    這些食物都擺在河堤下,不會被泥灘弄髒,也能擺得穩。


    把溫玄這邊安排妥帖了,溫迪才回空間,一分鍾內解決完洗漱問題就趕緊換了衣服去睡覺。


    她困得要死,剛倒在床上就睡著了,醒來才發現自己被子都沒蓋。


    幸好空間裏沒有風,所以她沒著涼。


    溫迪匆忙地進廚房煮了兩碗麵,另一個大碗裏裝的麵留給溫玄,自己匆匆吃完就趕緊出去跟溫玄換班。她催促溫玄一定要吃完麵才能睡,溫玄迷迷糊糊地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摸索著爬進光門,先栽倒在沙發上打了個瞌睡才迷茫地爬向餐桌。溫迪人出了空間意識卻還留了一半在裏麵,見他去吃早飯了,才放心地出來繼續看管她的泥坑。


    她盯著被水淹沒的泥坑,望著渾濁汙水中若隱若現的紅色行李箱,嘴裏嘀咕個不停。


    要是這玩意還不能弄死,她真的會詛咒它到明年。


    沒見過命這麽硬的boss!真麻煩。


    “要是連淹死也沒用,那我可就沒辦法啦。”溫迪歎了口氣,“……萬一連淹死也沒用……”


    她和溫玄不會真的困死在這個該死的遊戲裏吧?


    原來沒攻略玩單機是這麽痛苦的一件事!此刻,溫迪總算理解了開荒玩家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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