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把蜂巢放進木盆裏,用刀將它切割成一個個小塊,使蜂蜜湧出。


    然後,再準備一個木盆,拿來一張野豬皮,先搓洗幹淨,再用針紮皮子,紮出一個個小洞,接著把野豬皮套在這個幹淨的新木盆上,有皮毛的一麵朝下。隨後,把裝滿蜂巢碎塊和蜂蜜的混合液體倒上去,讓蜂蜜通過這些小洞,流到底下的新木盆裏,過濾完一次後,將剩餘的蜂巢碎塊放回原本的木盆中。


    新木盆裏裝著的,就全是蜂蜜了,接下來再用絲巾過濾一次,將蜂蜜濾到石壇裏,完工。


    溫迪留了一小碗蜂蜜在外頭,剩下的全落在石壇裏,蓋好,送去儲藏室。


    接下來就得處理剩下的蜂巢碎塊了,這玩意可不是垃圾,它還有用。


    這叫蜂蠟,蠟是蠟燭的蠟。


    不過蜂巢碎塊不能直接當蠟用,這裏頭還有不少真“垃圾”,得先除去。溫迪先將蜂巢碎塊再次粉碎,接著放入水鍋中加熱,將其熔化。熔化後,除去蜂巢內上層的繭衣,少數不知何故沒被熏出蜂巢又不出來蜇人的蜜蜂屍體,以及部分泡沫等雜質,趁熱將餘下溶液過濾。這個過濾和之前一樣,先過一層穿洞的野豬皮,再過一層絲巾,接著將過濾後的淨液放冷。


    這些幹淨的蜂蠟即凝結成塊,浮於水麵,取出,即是帶著較濃鬱蜂蜜香味的黃蠟。


    常見的白蠟燭並非蜂蠟本色,得將黃蠟再經熬煉和脫色等加工過程,才能做成白蠟。


    白蠟相比於黃蠟,氣味更淡,顏色更純。


    但溫迪還挺喜歡黃蠟這味道的,因此沒有再想辦法改變它,而是將黃蠟收集起來。她先切下一塊,用模具加線做成了幾根蠟燭。一根單線燒不久,溫迪用七根線卷起來,融入蠟塊模具中,先將黃蠟燒融,再放涼等它凝固,這樣一根蠟燭就做好了。蠟燭是極易做的,隻要底下有個容器,還能回收一點,經得用。


    做好了黃蠟,溫迪先把它收起來,再進冰窖,拿出了兩份豬肉,泡進水裏解凍。


    解凍豬肉時,她再進儲藏室裏拿各種香料,製作叉燒醬。


    蜂蜜都有了,要不製作一份蜜汁叉燒可不合適!


    要做叉燒醬,需要用到的材料不少:魚露、蠔油、酒、白糖、蜂蜜、鹽、腐乳、五香粉。


    五香粉就是將超過五種香料研磨成粉狀混合在一起,基本成分是磨成粉的花椒、肉桂、八角、丁香和小茴香籽。除此之外,再按照自家習慣,可以再添加一些其他的香料,當然必須都磨製成粉狀,混合起來基本就看不出也聞不出它裏頭有什麽呢,但加入食物中能夠提供很好的味道。


    溫迪就將從儲藏室裏拿出來的這些材料混合到碗裏,拌勻,就是半碗叉燒醬。


    等豬肉解凍了,用幹布抹去它表麵的水分,隨後切成長條,再取三塊老薑去皮切片。準備一個容器,溫迪選用的是一個木盆。她先把切成條的豬肉放進木盆裏,再放入切片的老薑,最後倒入叉燒醬,將肉條和叉燒醬抹在一起,保證肉條的前後左右上下全部都裹上甜甜的叉燒醬。最後,倒入酒,再用筷子攪拌,讓肉全部浸在醬汁裏。


    為了使它能夠吸收所有的味道,這個醃製的時間不能短。


    至少得12個小時。


    溫迪也擔心它變味,所以將裝著醃製肉條的木盆,送到了冰庫外,貼著點冷氣,有一種“冷藏”的效果。然後她就不管這盆肉條了,她還有很多別的重要的事情做呢。


    別的重要的事情是什麽?


    溫迪還真有準備,她剛剛做叉燒醬的時候就一直在琢磨,想到了,她的黃蠟庫存還是太少。


    誠然,黃蠟做的蠟燭裝在容器裏,融化後會剩餘一下,倒流回容器,能回收一部分。


    但是,溫迪收集到的蜂蜜和黃蠟的分量其實並不算多,它再經得用,也撐不過多少天。因此,溫迪和黑毛又去了一趟熊山,一番操作,又搗回兩個蜂巢。再做一番處理,將它們拆分成蜂巢碎塊和蜂蜜,再次過濾、燒融等等一套程序,收集蜂蜜,製成黃蠟,再用黃蠟製作蠟燭。溫迪可喜歡用蠟燭了,點燃一根後她就能感覺到,這玩意真是比油燈要亮得多,香味也好聞。


    她真的蠻喜歡的……


    所以溫迪真的覺得她會很費蠟燭。


    蠟燭經得用和她費蠟燭扯不上關係,因此她才特意又去搗了兩個蜂巢,收集了足夠多的黃蠟,這才能撐到結束呢。做好了蠟燭,溫迪又開始做桌子,高桌子,矮桌子。高桌子放牆角,矮桌子放床邊,當床頭櫃,這些桌子都是用來放蠟燭的,溫迪打算把整個山洞搞得亮堂堂的,隻要是蓋上樹藤簾子的時候,這裏頭都漆黑一片,點上油燈,也隻有小小的光,還是暗。


    有了蠟燭就不一樣了,蠟燭的光可亮堂得多,她估計過幾天就可以考慮著手製作燈籠了。蠟燭加燈籠,光芒又能再放大。不過紙是一個問題,要是沒有紙,燈籠就做不成了。


    可是以她現在的技術水平,想要做紙,倒是真不容易……


    溫迪很苦惱,她還挺想做燈籠的,要說有多想,就像沒黃蠟之前想擁有蠟燭那麽想。


    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缺了最重要的材料,很多事情就沒法做了。


    她做桌子的時候,黑毛在旁邊做石壇,做了四個,跟溫迪說,總算能夠用了。


    加上之前已經都用上的四個石壇,一共八個。


    黑毛這回給石壇的存貨量直接翻了個倍,可不就有資格說這句話嗎?


    他抖起來了,溫迪無以為報,說:“那我晚上請你吃新菜吧?”


    “就那個醃肉?”


    “不要用醃肉這麽簡單的名字稱呼它,你真是,什麽都不懂。”溫迪嘖了一聲,“過來學學。”


    她現在有意識地將黑毛帶在身邊,她做菜的時候,會順便教他這些材料是什麽,怎麽用,在菜裏起到什麽效果,為什麽要用它而不是別的。關於最後一個問題,溫迪大部分時間給出的答案是:因為別無選擇。


    這種賣慘還挺有用的,黑毛一聽就說,等天氣好了,要再出去曆曆險,給她找新的菜。


    溫迪恨不得拍著他肩膀大聲誇他有孝心。


    聽多了相聲的人和說相聲的有一樣的毛病,不抄便宜會死。她差點就抄到黑毛身上了。


    但轉念一想,這裏也沒有觀眾,就她倆人,抄到便宜也沒好處,光她能get到笑點,樂瘋了估計黑毛也還是一臉淡然表示不解,那這便宜不就白抄了?於是體麵地單方麵了斷了這份母子情。


    還是教他做叉燒吧。


    溫迪把醃製好的肉條取出,準備一個鐵網,架在火灶上,將肉條放在鐵網上烤。一般做蜜汁叉燒教的都是烤箱製法,溫迪有烤箱,偏偏不用,改明火烤製,硬核叉燒。溫迪先讓這些肉條放在鐵網上晾一段時間,底下隻留著少許的火炭,過一段時間,等肉條上的醃料醬汁都滴落後,再給火灶裏添木頭,加火,加溫,燥起來。


    烤一段時間後,在肉條表麵刷上醃製時的醬料,即泡過老薑的叉燒醬混酒。等醬料微幹後,再刷上一層厚厚的蜂蜜。等到肉塊表麵收幹了水,將肉條翻過來,再一次醃製醬料,隨後再刷一層蜂蜜。接下來重複這個操作兩次,直到用完所有的醃製醬料和蜂蜜。


    這時,一股非常濃鬱的甜香味占據了整個山洞,蜜汁叉燒的魔力令黑毛垂涎欲滴。


    溫迪吃蜜汁叉燒吃得比較多,聞慣不怪了,還比較淡定,問他:“學會沒?”


    黑毛剛才每個步驟都認真地盯著,沒漏掉一點,一聽這句立馬點頭:“學會了!”


    “那就好,下回我再想吃,可就要麻煩你做了。”


    “嗯……嗯!”黑毛不太有自信,但看到溫迪鼓勵的笑容,把心一橫,點頭答應了。


    下麵溫迪又讓他去煮湯,一碗豬骨頭燉白菜,清淡又可口,配濃味的蜜汁叉燒很適合。


    溫迪將叉燒切成片,碼在盤子裏端上桌,用它下白米飯,特別合適。


    她又煎了四個雞蛋,一人分倆,這下蜜汁叉燒飯臥蛋,齊全了。


    最後的贏家是黑毛,他吭哧吭哧吃得最開心。


    吃完了,黑毛負責收拾,溫迪回床上睡覺,不過她其實也沒真睡著,抱著本子還在思考。


    主要是想計劃。


    她剛剛解開了一個巨大的謎團,要說不激動是不可能的,但要說一直激動,也不符合溫迪自己的性格。更貼近她思維的是,她想要爭取去探索下一個謎團。現在她糾結的是,她是先去探索謎團,還是先做眼下對自己更有幫助的小事?


    第252章 第252日


    今天的早餐吃的是紅薯粉,湯底料是提前燉在火上的豬骨頭,用小火熬滿一夜,第二天切碎一顆大白菜扔進去,泡好了紅薯粉放進去一起煮軟,再加一點點鹽,鮮味十足,又飽肚子。吃完後,再煎兩個雞蛋,提供營養,一人一個。溫迪先吃完飯,開始捏飯團,餡料是三樣,一份烤肉,一份煎火腿,一份辣白菜,她做菜的時候總是喜歡考慮多方麵,在能做到的情況下,葷素都不能缺。


    既然要做便當,當然事出有因,溫迪和黑毛今天就要遠行,去的地方還不近,竹林。


    為什麽要去竹林呢?


    溫迪說,因為做燈籠需要,所以要去竹林砍竹子。


    黑毛也問啦,我們又不是沒竹子,怎麽還得去竹林砍竹子?


    “老竹子不好用,新竹子好用。”溫迪一句話就給他堵回來了。


    按照溫迪的邏輯,老竹子可以用來做竹筒,做竹竿,但她現在打算做燈籠,就不得不考慮一下材料的新鮮度。為了保證製作的順利進行,溫迪就非得動用新的材料,也就是,去竹林尋找新長出來的竹子,把它砍斷帶回來用。


    乍一聽還真是無法反駁。


    再說就是跑一趟竹林的事,也不麻煩,黑毛問了一句話,得到解答,也就沒疑惑了。


    兩人收拾好行李,前往闊別了好幾個月的竹林。


    來到竹林,溫迪先去了一趟竹屋,果然,竹屋已經被大雪壓塌了,現在雪已經融化,留下一個非常狼狽的竹屋廢墟。但是,好在地基還在,完好無損,受損的是屋頂和牆麵。溫迪倒不稀罕這些東西,指揮黑毛把這些損壞的屋頂和牆麵全部搬走,再前往竹林砍竹子,砍下竹子,帶回竹屋附近,再次利用泥潭裏的水混合泥土,製作竹芯的“土牆”和“土屋頂”。


    按照上次建造竹屋的方式,將竹屋還原後,時間剛剛過了中午。


    竹屋還有些濕,溫迪就沒進去,和黑毛在外麵挑了一個地方坐下,把帶來的便當拿出來吃。


    “這個挺好吃的,之前是不是沒做過?”黑毛好奇地舉著一個咬了一口的飯團說。


    “是火腿啊,你沒吃過?”溫迪看了一眼餡。


    “火腿?”黑毛有些驚訝,“跟我之前吃的味道怎麽不太一樣……”


    “哦,是蜂蜜,我放了蜂蜜。”溫迪說。


    說完她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爆笑,滿腦子——是洋蔥,我放了洋蔥。


    然而這個笑點沒辦法與黑毛分享,就算分享了估計他也照樣聽不懂笑點在哪。


    她總不能給他把《食神》講一遍吧?


    問題是這個電影的笑點也不是靠嘴巴講就能說出來的,還得看演員的演繹。


    溫迪有時候就很苦惱這一點,遇到好笑的事情,就她一個人懂笑點,沒法跟人分享的感覺還真挺鬱悶的。尤其是旁邊的人也不是木頭,見她笑得開心,黑毛就一臉好奇地問:“什麽事情好笑?”黑毛也有情緒,他當然也想知道她為什麽高興,更想和她一起擁有這種高興。


    “呃,我想到一句台詞……但你應該沒看過那部電影。”溫迪說。


    “……哦。”黑毛這句倒是聽明白了,垂頭喪氣地說,“知道了。”


    “你別不開心啊——”“我沒不開心。”


    兩個人異口同聲,溫迪略先。


    溫迪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是不是經常說那句話?”


    要不他怎麽會早有準備地丟出後麵那句?


    黑毛搖頭:“也不是經常說,我猜你會以為我不開心,我自己想的。”


    “那你真厲害。”溫迪尬誇。


    “……”


    “呃,不如你再接著吃?火腿加一點點蜂蜜以後的微甜味道真的挺不錯的。”溫迪說。


    “是。”黑毛同意,“這種味道很好吃,我本來以為甜的食物不下飯,沒想到……”


    “沒想到還挺好吃是吧?”溫迪很高興,“我還擔心你會不喜歡呢。”


    所以她特意在火腿飯團上用海苔點出了特別的標記,要是他不愛吃這個,她就自己吃火腿。


    好在,這次黑毛的味癖和她一致了。


    “那我下次多做點這個,怎麽樣?我都沒想到你還喜歡吃甜口的。”


    “好吃就行,火腿好吃,加了蜂蜜沒想到也不影響它下飯,但也不用專門做甜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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