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理解。


    溫迪摸摸下巴,吐出一句:“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有抖s傾向,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是嗎?”黑毛疑問,“可你不想知道裏麵有什麽嗎?”


    “想。”溫迪被說服了。


    她拿出錘子,對準了蚌狠狠一錘捶了下去。


    隻聽得“哢嚓”一響,整個巨大的蚌立刻被砸得四分五裂。


    黑毛先蹲下來把飛濺到地上的幾塊碎貝殼撿起來,溫迪這才確信他是真覺得這蚌好看。


    她不管,又砸一下把蚌再砸碎些,然後手伸進去將蚌裏的蚌肉翻檢了一通。


    “有嗎?”


    “沒有。”溫迪遺憾地歎了口氣。


    這蚌大,但卻沒珍珠,實在是在溫迪的意料之外。


    她對蚌嘀咕:“你怎麽這麽懶呢?長得這麽大,偏偏就不肯磨沙子,怎麽一顆珍珠也沒有?”


    “你怎麽還說起蚌的壞話了?”黑毛無語,“沒有就沒有吧,蚌肉也好吃。”


    “我去處理一下,當零食吃也不錯。”溫迪走了。


    黑毛在她背後說:“那剩下的蚌殼我拿去洗幹淨!”


    “行行行,都交給你處理,你找個碗把它們裝起來,想收你床上還是放儲藏室,隨便。”


    “嗯!”黑毛一聽貝殼能交給他自覺,立馬就開心了,將所有的蚌殼收拾好,去找水。


    溫迪進儲藏室,拿了一捧香菇,一個杏鮑菇,一塊豆腐。


    拿回料理台,正好被剛洗完蚌殼的黑毛看見。


    一見到豆腐,黑毛就露出宛如有深仇大恨般的嫌棄目光:“怎麽又是豆腐啊?”


    “一塊你都吃不得?”


    “老吃。”


    “老吃怎麽了,我做得不好吃嗎?”溫迪喋喋不休,“你又想嫌棄我的手藝?”


    黑毛低頭看看自己捧著的碗,再看看碗裏的碎蚌殼,頓時就心虛了。


    他搖頭:“沒有,我就是……好奇問一句。”


    溫迪瞪他:“下回不許問。”


    “哦。”黑毛捧著一碗蚌殼走了,回到火炕邊欣賞他的寶貝。


    他走了,溫迪終於能夠清清靜靜地做她的美食。


    首先處理豆腐。


    將豆腐的棱角外皮全部切除,隻取用中間最嫩的部分。隨後,將豆腐切成一根指頭般長寬高的細長條,往盤子裏一放,軟嫩的豆腐便顫顫巍巍地發抖。香菇泡水裏,泡脹後取出,連著菇蓋一並切成細絲,杏鮑菇也要做成細絲,但不能是刀切的,得用手撕。這是考驗人工夫,溫迪以前去西安吃過羊肉泡饃,那裏的“饃”是老板給你一塊餅,你自己個撕成小塊,要的是比米粒大不了多少,撕得不夠小,有的講究老板還不肯給你煮。溫迪撕饃撕久了,撕什麽都有經驗,極快地將一個杏鮑菇撕成了三根頭發絲並攏的粗細。


    海蚌肉則簡單了,去殼,去腸,切成小塊。


    隨後燒半石碗清水,燒開後先下豆腐,香菇絲和杏鮑菇絲,每回沸騰都加一點點水給它降溫,讓這碗水多沸騰幾次。滾幾滾後,再下海蚌肉,不能煮太久否則肉質會變老。一下海蚌肉,立刻調一點澱粉水,淋到湯中給勾個薄芡,隨後端離火灶,在餐桌上擺一塊四四方方的矮木板,再將石碗直接上桌。


    這碗湯裏,一點蠔油和鹽都不放,整碗湯中隻有蚌本身的鮮甜。


    溫迪先舀一勺湯在自己碗裏,試了一口,滿意地點頭。


    她都不必叫黑毛吃飯,隻要做好這碗海蚌燉豆腐,一端上桌,黑毛就聞著味來了。


    上桌他先舀了半碗的湯,然後悶著頭吃,絕口不提湯裏的豆腐。


    不提,但吃還是要吃的。


    溫迪捂著嘴竊笑一聲,不戳穿他,安靜地喝著湯。


    她又琢磨了,過年,一般還要玩什麽?


    如果要回憶的話,最近幾次,除了看春晚,走親戚,她好像大部分時間都在玩手機。


    這對荒島生活完全沒有參考性。


    至於回溯童年,那就太遠了,滾鐵環,踩高蹺,說起來有意思,真要她玩,她還真覺得沒勁。再說了,她現在在山洞裏哪都去不了,就算真做出一個鐵環,一個高蹺,又怎麽樣呢?這山洞的頂可不夠高,一跳起來,先掀了自己的天靈蓋。


    大過年的,沒必要吧?


    想不著,溫迪就很鬱悶,拿了杯酒出來,要和黑毛幹杯。


    黑毛想了想,撓頭問道:“你不會開始酗酒吧?”


    溫迪一琢磨,搖頭:“我可沒那傾向,酒能解悶消愁,你不懂。”


    “……這就是酗酒的人酗酒的理由啊。”


    “烏鴉給你灌輸的知識量可夠偏門的,該懂的你不懂,不該懂的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溫迪說完就一個暴栗敲他腦門上。


    黑毛點頭:“哎,酗酒的典型表現就是你現在這樣,暴力。”


    溫迪深呼吸:“……我懶得理你。”側頭準備無視他。


    黑毛一臉說中的自信表情:“冷暴力。”


    溫迪懷疑烏鴉給黑毛灌的是3000gb德雲社。


    第199章 第199日


    “我想到了。”溫迪大清早又出沒在大廳中央的火灶邊。


    邊烤火邊一臉看透世事的自信。


    她旁邊就是一座香案,“香爐”還沒有撤去,它仍然和雪堆一裏一外共同堵著山洞的洞口。


    溫迪很快樂。


    她不光自己快樂,還要找人分享這份快樂。


    黑毛自覺地爬起來,不用她抓著耳朵把自己叫醒。


    “我起床了。”他飛快地穿好衣服,穿鞋,然後站在火炕邊原地待命。


    “你這種熱情的態度,很讓我滿意。”溫迪快樂地點頭,請他來自己對麵坐下。


    “你想到了什麽?”他像一位盡職盡責的捧哏,完成自己的使命。


    溫迪不答話,閉著嘴指指火堆。


    黑毛盯著火焰琢磨半天,問:“你是說,你想到了用火焰融化雪堆的辦法,離開山洞?”


    “堵著挺暖和的,離開幹嘛呀。”溫迪說,“我叫你餓了就扒拉,裏麵有烤紅薯。”


    “怪不得我聞著挺香呢。”黑毛趕緊拿木棍扒拉火灶,翻出一個烤得焦黑的紅薯。


    它外皮黑沒關係,撕開了,裏麵的紅薯肉,金黃色,泛著甜蜜的味道。


    溫迪自己也扒拉一個,不過她沒黑毛這麽耐燙,隻能先讓這個倒黴紅薯在地上躺著。


    她繼續說:“我跟你講,我一直覺得我們缺了一樣東西。”


    “是什麽?”


    “音樂。”


    “嗯?”黑毛的頭頂慢慢飄起一個問號。


    溫迪見他疑惑,不以為然,高興地解釋:“音樂能夠紓解人的憂愁,比酒管用。”


    黑毛沒懂但很同意這句話:“我也覺得。”反正能讓她放棄酗酒,都是好玩意。


    他接著問:“你說的這個音樂……怎麽弄啊?”


    “我們需要一個樂器。”


    “樂器。”黑毛重複了一遍,“是長笛短笛還是豎笛,圓號小號還是長號?大號?”


    “你嘴皮子真利索,烏鴉真的給你灌相聲了吧?”溫迪點,“有沒有中國的?”


    “那你說的是笛子還是蕭?排簫還是塤?笙還是蘆笙?巴烏還是管子?嗩呐還是柳琴?琵琶還是阮?月琴還是古琴?箏還是箜篌?三弦?東不拉?還是熱瓦甫?揚琴,堂鼓,碰鈴?定音缸鼓、銅鼓、大小鑼?小鼓還是排鼓或……”


    “沒完了是吧?你有本事給我背個地理圖。”


    “我請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燒雛雞燒花鴨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鬆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


    “那是報菜名。”


    “奔北大關,走河北大街,大紅橋,楊村、蔡村、河西務,安平,馬頭,張家灣,奔通州八裏橋,進北京齊化門,出北京德勝門。”


    “你還真會。”溫迪點頭。


    “走清河,沙河,昌平縣,南口,青龍橋……”


    “你有完沒完啦?我聽你來背地理圖噠?”


    “是你點的。”黑毛委屈。


    “我剛才那是嘲諷,理解嗎?”


    “……哦!”黑毛恍然大悟。


    “……回歸正題。”溫迪強行把正題扯回來,“我們需要一個樂器。”


    “是長笛短……”


    “閉嘴!”溫迪伸手捂住他的臉,“我要做一個風鈴!”


    黑毛拚死掙紮搶回發言權:“風鈴算什麽樂器?”


    溫迪給了一個100%眼白的白眼:“我說是就是,它響不響?”


    “響。”


    “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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