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啊?”溫迪朝外麵看了一眼,外麵仍然在下大雪,肯定是不能出門的。


    想了想,溫迪又有了那種濕黏黏的觸感,她走了好久,從外麵回來渾身發熱,又出一身汗。


    她提議:“先洗個澡吧。”


    “然後遊泳嗎?”


    “也可以,不過今天還沒燒水吧?”


    “我等下就去點火!”黑毛高興地說。


    “嗯。”


    溫迪進了浴室,洗完澡,出來看計劃書,換黑毛進去。


    可黑毛沒幾分鍾也從浴室裏麵跑出來了。


    溫迪瞥他一眼:“你是去洗澡呢還是去淋水啊?”


    “我洗好了!”


    “用肥皂了嗎?”


    “用了!”


    溫迪走到他麵前,仔細盯著他光裸的上半身看了幾秒,然後猛地伸手在他手臂上抓了一下。


    行,還真沒搓著泥。


    “你這效率還挺高的。”溫迪折回火炕。


    “那我現在去燒火?”


    “不。”溫迪卻說,“穿衣服,今天有別的計劃。”


    “啊?”黑毛發出極度遺憾的歎氣聲。


    溫迪合攏計劃書,微笑:“現在。”


    這基本算最後通牒了。


    黑毛無奈,隻好回去拿衣服穿。


    溫迪也穿好衣服,因為在山洞裏,並不像剛才出去時那樣穿得厚厚的。


    地暖給山洞帶來溫暖的氣息,也使她少穿了許多層衣服,行動更方便。


    今天,是她釀製的米酒出缸的日子,它已經發酵完畢,進入最後一道程序。


    蒸餾。


    黑毛把裝滿酒飯的石缸從儲藏室裏搬出來,溫迪揭開表麵的枯草和木板,在旁邊準備了十幾個洗幹淨的木盆,在木盆頂部架上用鐵絲織出來的篩網,用勺子舀著酒飯,裝入木盆中。酒飯被洞眼細密的篩網留在表麵,隻有濃鬱的酒液透過篩網進入木盆中。溫迪就用這種方式,將石缸裏所有的酒飯全部舀出,過濾掉固體的酒飯,隻濾出香氣濃鬱的酒液。


    將微黃的酒液濾出後,剩餘的酒飯還可以再做一次壓榨,榨出剩餘的酒液。


    被榨去酒液的酒飯,還能作為“醪糟”食用,和雞蛋或麵團揉的丸子一起煮都很好吃。


    下一步,就是將這些米酒做一次蒸餾。


    溫迪用木板在鐵箱上搭建了一個開孔的格子,孔洞接竹筒,竹筒再接竹筒,再再接竹筒,底下再接一個木板拚的木盒子,木盒子裏裝一個竹節,竹節裏裝著冰塊作為冷卻器。簡單來說,就是溫迪用木板和竹筒加鐵箱製造了一個非常土味的微型蒸餾器。密封性可以說相當糟糕,跟純鐵鑄的完全不能比,但湊合著蒸餾這一缸米酒是能撐完的。


    溫迪把米酒倒入鐵箱,先倒八成滿,給底下火灶加木頭,用大火將鐵箱中的米酒燒滾。


    蒸餾器尾部出口底下放著一個木盆,等裏麵滴出酒液,裝滿這個木盆,就馬上換一個,直到鐵箱裏的酒液全部燒完,溫迪就重新注入新的未蒸餾酒液,通過微型蒸餾器將它們全部“升級”一遍。在她蒸餾時,黑毛把石缸洗幹淨,蒸餾後的酒液便重新注入石缸中。


    米酒很香,溫迪之前加的糖並不算多,因此它保留甜味的同時,又沒有過分的甜味。如果糖放得比較多,那這就屬於米酒中的甜酒了。溫迪做米酒的主要目的是用它代替料酒,所以放糖時掐的量很準,主要讓它能通過糖化的一關,但不會有過量的糖分。她舀了一杯酒,慢慢地品,這酒成品的酒味很重,經過一次蒸餾後,度數挺高,她才喝一兩口就有頭暈的感覺了。


    黑毛也想試,被溫迪拍掉手。


    “這次釀的酒度數比較高,用來做調酒的基酒還行,你直接喝?可不一定能熬過去。”


    溫迪不說這句話還好,她說了,反而讓黑毛更加好奇。


    他問:“度數高?是很厲害的酒嗎?”


    說這話時躍躍欲試,臉上簡直就刻著“想喝”兩個字。


    “我勸你別冒險哦,你的酒量不好,我知道,你自己也應該知道的。”


    “不會吧?我覺得我還行啊。”黑毛說,邊也給自己舀了一杯。


    “咳咳。”溫迪正色,“倒一半。”


    “啊?這個杯子已經很小咧?”


    “我幫你倒,可就不止一半了。”溫迪威脅道。


    黑毛發現她表情很嚴肅,並不是開玩笑,隻好乖乖地從心,倒掉了半杯酒。


    他把杯子端到嘴邊,小心翼翼抿了一口:“好香啊!好甜……”


    他小聲說。


    溫迪同意,雖然她已經減糖,但米酒的本味就是甜的。


    黑毛抱著杯子一飲而盡:“這麽甜,度數還行嘛。”他一臉自信地說。


    溫迪無語:“你知道酒講究的是後勁嗎?”


    “後勁是什麽?”“砰!”黑毛的疑惑與直愣愣摔倒的巨響前後腳響起。


    溫迪低頭看著轟然倒地不省人事的黑毛一臉無語。


    小哥?


    弟弟?


    你大爺,我抬不起你啊!


    第177章 第177日


    溫迪起床後,先把所有新鮮鴨蛋全部取出,放在水中刷洗幹淨後,裝入盤子裏。木盤底部鋪上枯草,既可以吸水,又能夠固定住光滑的鴨蛋,讓它們不至於東倒西歪或滾來滾去。隨後,溫迪掀開樹藤簾子看看山洞外,雪暫時停了,外麵隻刮著風,太陽由東邊升起,將曠野找得明亮燦爛。


    因此她托著木盤走出來,掃去院內餐桌上的雪,將裝有鴨蛋的木盤輕輕放下。


    這處很通風,鴨蛋在這放一陣,表麵的水分便晾幹了。


    隨後她返回山洞,處理米酒。


    她從酒缸中舀出了半盆米酒,拿到大廳來。


    米酒再經蒸餾器煮過一次後,酒精濃度會更高,形成的液體是高度白酒。


    做好白酒後,溫迪將裝酒的木盆放在一旁,用木板蓋好,防止酒精揮發,隨後重新煮了半鍋水,在水中放入幹花椒粒,用大火煮開。等到這一鍋水沸騰,溫迪就取出半碗鹽,全部倒入開水中,用木勺不斷攪拌直到鹽溶化於清澈的開水裏,等到水的飽和度滿,再也無法溶於鹽時這鍋鹽水就算煮好了。她隨即戴上手套,將鐵箱端離火灶。用漏勺撇除浮在水麵的花椒粒,將它端到院子裏去,利用外麵的冷空氣使它加速冷卻。


    要等這鍋鹽水完全冷卻,才能進行下一步。


    等鹽水冷卻的時間裏,溫迪正好能做一桌早飯。


    她先去看了看黑毛的情況。


    摸額頭,沒發燙;呼叫,沒醒;推,沒反應。


    經過三次試探,溫迪確診了黑毛的身體情況:沒病,宿醉,睡不醒。


    這時候就非常適合一碗解酒又祛濕的薑絲魚湯了。


    溫迪揀了一塊生薑,一株紫蘇,一株香菜,再拿了點鹽,黑胡椒粉,半碗花生油以及酒。這個酒是她從沉船裏打撈出來的酒,度數比較高,酒味足甜味少,很適合替代料酒。她之前一直省著用它,但現在已經做出了米酒,又準備蒸餾出高度白酒,因此也就不需要再節省了,大方地倒了半杯出來備用。


    隨後,從海魚池裏抓出一條魚,宰殺洗淨後取出魚鰓及內髒,接著取鹽抹在魚身表麵,淋上酒醃漬。隨後切好生薑,紫蘇和香菜。取一個鐵箱,倒入花生油,撒上薑片和鹽炒香,接著轉小火將魚身輕輕放入油鍋中,將魚煎至兩麵金黃。煎好後,倒入熱水,再撒入紫蘇,繼續用小火慢慢烹煮四個竹筒時,最後撒上黑胡椒粉,根據個人口味,溫迪又多撒了一點點鹽,再往湯中撒入切碎的香菜,隨即迅速將魚鏟出,裝入碗中,再淋入煮好的濃湯。


    這碗魚湯,最適合讓宿醉困頓的人喝。


    人每日需要的睡眠時間是有定數的,如果睡過頭還困,那就是有毛病。


    通常,濕氣重的人就容易困頓,這碗魚湯除了能讓宿醉的人暖腹外也能祛濕,正適合黑毛。


    她先裝了半碗湯,端到他身邊坐下來,把人叫醒。


    黑毛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眨巴著,又想合攏。


    “不準睡了,快點起來喝湯。”溫迪催促道。


    “我想再睡一會兒,讓我再睡一會兒……”黑毛可憐兮兮地求饒。


    “不行。”溫迪就一句話,兩個字,不準。


    拉鋸戰了幾分鍾,黑毛輸了,隻好勉為其難地爬起來,接過溫迪端給他的湯。


    溫迪催他喝一口。


    黑毛皺著眉說自己沒胃口。


    “你喝了就有胃口了,不信你聞聞嘛。”溫迪引誘道,“不喝怎麽知道好不好喝?”


    頓時就將重點從“沒胃口”扯到了“好喝還是難喝”的問題上。


    黑毛本來就睡得迷迷糊糊的,加上宿醉,完全沒有思考能力。


    她說話的語氣又輕又柔,很讓人信服。


    於是黑毛點點頭,老實地端起碗仰頭把魚湯喝了下去。


    他本來隻是想嚐一口,可剛入口,魚湯就柔滑地順著他的食道向下流,經過他舌麵時,令他不禁停下,從牛飲改成慢慢品。喝了幾口他就愣了,好喝誒!


    溫迪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頓時得意,“味道不錯吧?”


    黑毛點頭,然後乖乖喝完了碗裏的湯。


    溫迪馬上給他續了一碗,這才返回餐桌吃魚。


    “可能是我太餓了。”幾分鍾後,黑毛端著空碗回來,“這湯確實……湯呢?”


    “就那麽點湯,都舀給你啦。”溫迪嚼著魚肉說。


    “這不是魚湯嗎?魚呢?”


    “我吃完啦。”溫迪理直氣壯咽下最後一口嚼碎的肉,“你吃得那麽慢,我以為你不喜歡呢。”


    “可我還……”


    “那你自己煮飯吃吧,哦,你宿醉……那我建議你可以煮綠豆粥,多放點水撒點綠豆,特別簡單!”溫迪扭頭去洗碗,完了就拿著洗淨烘幹的一個石壇往外走,“我這裏還有點事情,比較忙,就不招呼你啦,你自己做早飯吧。早飯還是要吃的,要不餓暈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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